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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坐下。”
月嬋端着燕窩粥輕輕放在桌上,孟之文停下筆,看了她一眼,招呼了一聲。
答應一句,月嬋在孟之文身邊坐下,低頭,有些爲難:“父親,女兒讓父親爲難了,我不該頂撞老太太,可我實在是不願意……”
孟之文笑着擺了擺手:“這事情我心裡明白的緊,老太太年紀大了,看不透事情,你是個明白的,是爲了咱們家打算的,我怎會怪你,再者,我們孟家自古至今,都沒做過那賣女求榮的事情,不光是我,就是皓宇,也是做不來的。”
一番話,讓月嬋差點掉下眼淚來,孟之文是怎麼樣的人她是明白的,原本想着怕孟之文聽從老太太的主意,把她給賣將出去,卻是沒想到,孟之文寧願得罪老太太也要幫她,這裡邊的深情厚意,月嬋怎麼會不明白呢。
嘆了口氣,孟之文伸手摸摸月嬋的頭頂,手心裡的暖意直透月嬋心間:“這世上,哪裡有不爲兒女考慮的父母,你只管放心,誰要將你怎樣,也得過得我這一關。”
“是,女兒放心!”月嬋點頭,幾滴淚水掉落下來,她趕緊拿了帕子擦掉淚水。
“好了,莫哭!”孟之文難得溫柔的安撫月嬋一會兒,又喝了燕窩粥,誇獎月嬋的手藝越發的好了,直逗的月嬋笑了,這才讓她出去,而孟之文接着批閱公文。
月嬋一直出了書房,腦子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孟之文會這麼拼盡全力的站在她身前。替她遮風擋雨。
呵呵,月嬋笑了起來,有人疼愛的滋味真的很好啊。
看起來,自家父親其實是真心疼愛她的,只是前世的時候,月嬋很怕孟之文,總是覺得他的冷臉讓人難受,而不敢親近,也便讓父女親情淡薄了許多,再加上劉梅慣會做事。哄了孟之文,讓人以爲劉梅對月嬋有多好,使的孟之文並不是很關心月嬋,以至於以後讓月嬋慘死。
可如今,月嬋早已今非昔比。她有心要抱孟之文的大腿,自然樂意親近,時不時的做些點心粥品送去。也讓父女倆感情加深,才使孟之文盡全力維護她。
一邊往聽瀾閣走,月嬋就感覺心裡輕鬆許多,想着只要孟之文不鬆口。老太太有天大的本事,也給她定不得婚事。
回到自己屋裡。月嬋思量着,實在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清寧一聲,這丫頭是個好的,月嬋不願意見她落入火坑,想讓她提前有個防備。
這般想了一會兒,月嬋把念頭拋到一邊,思及前些日子得了幾塊上好的狐皮,眼瞧着天氣越來越冷,月嬋打量着想把那狐毛紡成線,有時間的時候去莊子上織成布匹。也給孟之文做件冬衣穿。
想到就做,月嬋叫了畫眉進來,兩個人翻找了一通。找出幾張長毛白狐皮來,細細的把毛剪了出來。又讓環兒把月嬋帶回來的小巧紡車支好,便開始紡起線來。
月嬋帶着畫眉整紡了一天,纔算把線紡完,兩個人都累壞了,匆匆吃了晚飯剛想要歇息,就聽環兒在外邊道:“潤雨姐姐來了,這麼晚了,外邊又颳着風,有什麼事情讓小丫頭過來說也是一樣的,你又何必親自來。”
潤雨笑了起來:“少爺今兒在外邊應酬回來的晚了,不放心小姐,特特讓我來瞧瞧。”
說着話,潤雨打簾子進門,朝月嬋微一行禮:“小姐安好,少爺在外邊得了一件稀罕物件,讓我送過來給小姐玩。”
月嬋一笑:“倒是有勞你了,纔剛說哥哥回來晚了,這幾日可都是有應酬不成?”
潤雨點頭:“可不是怎的,少爺那幾個同窗整日的找了少爺來談詩論畫的,另外聽說少爺在外邊認識了幾位也是這次科考的秀才,每日一人做東,或是出去打獵,或是酒樓談詞,忙的緊呢。”
月嬋聽潤雨這話裡有幾分抱怨,也就不再問她了,想必皓宇這幾天每天回來都喝不少的酒,倒也讓潤雨費心了。
說話間,潤雨拿出一個盒子來親手遞給月嬋:“這是少爺讓交給小姐的,快打開瞧瞧,我們好奇的緊呢。”
別看潤雨年歲不小了,可性子還真有些調皮,月嬋只笑着,伸手打開盒子,卻見這盒子裡裝了幾個泥塑的娃娃,一盒子裡裝了十個,大概是一整套吧,這娃娃各色表情,逗人的緊,不管是喜怒還是哀樂,都讓人看了止不住會心一笑。
月嬋也好久沒有什麼新奇的玩物了,拿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這才交給畫眉放好,看看外邊天黑了,對環兒道:“你把那盞琉璃宮燈點了,給潤雨姐姐拿着,這天越發的黑了,姐姐路上還要小心一些。”
潤雨趕緊應了一聲,環兒已經從牆上把宮燈拿了下來,又拿蠟燭點了火放進去,把宮燈交給潤雨,還特意的囑咐了:“姐姐當心些,這宮燈看着好看,可實在照不了多少明,姐姐親自提了,若是回去的時候碰到什麼巡夜的婆子,便讓她們提了燈籠送姐姐回去。”
環兒一片好心,潤雨笑着答應下來,提了琉璃燈就走,等着環兒走了,月嬋搖頭笑了笑,使也歇息下來。
她這裡好好睡了一覺,第二日一早纔剛起牀,皓宇就急匆匆的進來,一看月嬋好好的,這才大鬆了口氣,直接過去坐下道:“妹妹無事就好,我也是剛知道的,竟沒想到老太太還存了這樣的心思,妹妹只管放心,我決不會讓老太太如願的。”
看皓宇大清早這一頭的汗,月嬋心裡感動,溫柔一笑:“我自然無事,你也沉穩着些,這麼清早就急急趕過來,讓人看到像什麼話,大家的公子哪有這樣的。”
說着話,她自己先笑了起來:“你怕還不知道,父親已經替我擋了去,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一聽這話,皓宇也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怎麼?父親……”
“父親自然是好的。”月嬋一想到孟之文對她的疼愛,這心情就好的不行,言語間也露出幾分輕鬆快意來,惹的孟皓宇大鬆了口氣。
月嬋又瞧孟皓宇一會兒,嘆了口氣:“老太太和我說了,不光是我,就是清寧那裡也……劉家幾世富貴竟還不滿足,把主意打到自家女兒頭上了,豈不知道這世上沒有長久富貴的理,便是朝廷還……說句不中聽的,天下就沒有不散的筵席,他們還想不透這個理兒,越發的鑽營了,只怕以後討不得什麼好。”
說起清寧來,孟皓宇也擔着一分心,只跌足道:“都是黑心腸的,只往那清清白白的女兒身上打主意,劉家男兒都死絕了麼。”
月嬋點頭:“我以前只說咱們孟家不好,如今瞧起來,劉家還比不上咱們家呢,起碼,父親和哥哥是通透人,看的明白,也知道上進,這劉家,唉,說起來全爛一塊了,難得出了清寧那麼一個清白人兒,哥哥,你若出去,便想個法子給清寧捎個信兒,讓她也準備準備,這丫頭是個倔脾氣,若是不防知道這件事情,又沒有什麼準備的話,誰知道她幹出什麼事來。”
皓宇重重點頭:“這事情我曉得了,我今兒約了人去賞菊,妹妹可要一起去看看?”
月嬋搖頭:“我就不去了,哥哥也早去早回些。”
說了幾句話,孟皓宇起身走了,月嬋自己無聊的緊,她如今也不管家,又不織布,每天時間一大把,瞧瞧左右無事,想一想那功法好長時間沒有練習了,就把丫頭們都趕了出去,自己盤膝坐在牀上開始運起功法來了。
一時無話,屋裡安靜的緊,月嬋照着品決運功,沒一會兒,竟覺得小腹處熱熱的,似乎有什麼在遊走的樣子,她心裡一驚,趕緊守住心神,把那熱燙處壓制住,遊走全身各處經脈,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等到一週天運行完畢,月嬋睜眼,止不住的歡喜起來。
這……
月嬋實在沒有想到,這功法長久練下來,還有這種好處,不但神清目明,而且,力氣大的驚人,如今,她只覺得瞧東西更清楚了,似乎屋內桌案上的點灰塵都看的清楚明白,再往窗外看過去,竟是直直的看到府外多遠處的一棵高樹上。
這要再練下去,難保不會練出什麼千里眼順風耳來,月嬋自己開着玩笑,臉上帶了甜甜笑容,穿鞋下牀,自覺走路也輕快不少,身子輕的就跟一根羽毛似的,若是不壓制着,怕要飛起來的。
難怪那道士那般大年紀了,還身強體壯,臉上連個皺紋都沒有呢,月嬋想着,這功法想必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以後還要緊守着些,以防惹禍上身。
她才掀了簾子要出去走動走動,不巧和黃鶯碰個正對面,黃鶯手裡拿了一封信,一進門就笑道:“小姐,姜大小姐來了信兒,就馬上就要到長安城了,等她回來,定要拜訪小姐。”
姜彤要回來了?
月嬋心裡驚訝的很,姜彤一走三年有餘,這個時候竟是回來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
又一想又失笑起來,這裡是人家的家,哪有人長期不回家的理,姜彤跟着她師傅也學了三年多了,也是該回來看看了,好久沒見,她也怪想念這丫頭的,也不知道她如今可還好,這三年又沒有受什麼苦楚。
一想到那丫頭的樣子,月嬋心裡倒是高興,這姜彤是個受寵的,再加上她的家世還有脾性,她這一回來,月嬋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樣,有什麼事情,倒也能找着個人商量一番。()
《》是作者“鳳棲桐”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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