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一向以溫柔一面示人的文月清悲慼了一聲,尖利的幾乎穿透文東氏的耳膜,將文東氏之後的滔滔不絕堵在了喉嚨裡,而用一聲震懾住了文東氏之後,文月清毫不猶豫的雙膝坐地,聲音大的即便是上座的文老太太也不由得抽動了一下眉頭。
“母親,月清一向敬您,月清曉得大姐姐的事情讓您傷了神,如果可以的話,月清也不想,但是,但是萬事不由人,月清只求母親給月清一條活路,他日月清若能伸手,必然會感恩母親的幫扶的。”文月清柔弱的身軀撲倒在地上,額頭狠狠的撞擊在冰冷的地面上,文月清跪的不是文老太太,而是被她成爲母親的文東氏。
“放肆!小小年紀,怎的就學來了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若是傳了出去,只怕是丟光了我們文府的臉面!”文東氏是徹底的惱羞成怒了,她沒有料到文月清這個小賤人竟然如此的有心機,即便是在當下的情形下,她還是妄圖扭轉乾坤,文東氏在心裡暗哼一聲,這一次她佔了理,她是絕對不會讓文月清有翻身的機會的。
“還請,還請母親給月清一條活路。”文月清並沒有擡起身子,她只是伏在冰冷的地上,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傳入了文東氏的耳中,也傳入了文老太太的耳中。
“來人,去給我把甘公子請來!”文東氏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一連串的命令發佈了出去,“嬤嬤帶兩個人,去月清的房裡看看,若是她們真的有了首尾,她的房裡不可能沒有跡象。”
文月清聞言猛然擡起了頭,若是讓文東氏的人帶了人手去她屋裡,恐怕連個孩子都能找出來,文月清立刻就將求救的目光投上了上座,一直看着眼前這一切的文老太太凝神盯着文月清看了好一會。這會子接到了文月清求救的目光,她終究還是開了口。
“胡鬧,外男怎麼可以請來內院?何況這裡還有年輕的女孩在。”文老太太盯着文東氏,她不知道文東氏想要鬧騰出一個什麼結果。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敗壞府裡小姐名聲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可是娘,若是不讓甘公子來,怎麼對峙?”文東氏有些不甘心,她原本以爲文老太太會一直默不作聲到事情結束的。
“有什麼不能對峙的?來人。將金簪裝進盒子裡,拿去給甘公子看一下,若是甘公子說是他送出去的,便說是在園子裡尋到的,許是甘公子不小心遺落了自己未曾覺察。”
文老太太開了口,身邊的大丫鬟便上來拿物件,乳嬤嬤看了文東氏一眼,沒敢伸出手去,文東氏不甘心,不甘心讓文老太太就遮掩息事寧人了。她籌備了這麼久,絕對不會讓文月清這個死丫頭嫁到米府去。
“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文老太太的聲音響了起來,頗有幾分惱怒的氣勢,文東氏一向是欺軟怕硬的,文老太太若是不跟她計較也就罷了,文老太太若是兇狠起來,文東氏根本就不敢再反抗什麼。
不甘願的衝着乳嬤嬤瞪了瞪眼,看着乳嬤嬤將東西都交給了文老太太的大丫鬟,文東氏只覺得一股子委屈從心底涌了上來,她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剋制不住的哀嚎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個白眼狼啊,做出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兒,這以後我還怎麼出門啊。心虛啊。”
文老太太原本嚴厲的臉孔上出現了一絲龜裂的跡象,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對話的人由文東氏轉向了文月清:“月清,你說,你老老實實的給我說,那金簪。錦盒,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文月清一直趴在地上不敢動彈,耳邊卻聽着文老太太的吩咐,當她聽到文老太太讓大丫鬟去做的事情之後,她原本高高懸起的心瞬間就放下了一半,這會子又聽到文老太太問她,她立刻記起了自己之前的打算,連忙用一種顫抖驚懼的聲音回道:“啓稟祖母,月清真的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剛剛也不知道怎麼就會被甩了出來,月清只是被丫鬟拉了一記。”
小辣椒原本躲在一旁,心裡就是惶惶不安的,她明明看到東西是從二小姐的袖口裡飛出來的,但是現在二小姐的說法卻是……小辣椒突然反應了過來,二小姐的意思分明就是自己拽到她的時候丟出來她,如果老太太相信了二小姐的說辭,那她還能活下去嗎?
幾乎是立刻的,小辣椒就在原地跪了下來,相較於文月清,她的動作更顯得劇烈,只是幾下磕頭,額頭上就已經見了紅:“啓稟老太太,奴婢剛纔確實是不小心扯到了二小姐的衣袖,那,那些東西才飛了出來,絕對絕對不是奴婢故意栽贓陷害二小姐的,求老太太明察。”
“小辣椒。”文月清沒有想到小辣椒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在上位的人還未開口詢問的時候就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她原本是想趁着小辣椒開口之前,將罪名直接定給她的。
“行了!”文老太太皺着眉頭,文東氏卻怕文老太太真的推小辣椒出來頂罪,她立刻就接上了文老太太的話頭:“吵什麼?老太太自然會秉公決斷的,娘,我看,還是應該去月清的房裡查一下,?若是沒有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有了……”
文東氏看着文月清額頭上的一點青,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即便是拼着這張臉面不要,我也不能讓這樣的姑娘去禍害二老爺的同僚。”
文老太太看着擺出一副你死我亡模樣的文東氏,長出了一口氣,隨即吩咐身旁的另外一個大丫頭:“你跟着大太太的嬤嬤去走一趟。”
“是。”大丫鬟跟着文東氏的乳嬤嬤走了,文東氏坐在椅子上大喘氣,顯然還是氣的厲害,文月清看着這樣的文東氏,在心裡咬了咬牙之後,直接衝着文東氏磕了個頭:“還請母親,給月清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