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一開始是吃驚的話,那現在絕對是震驚了,難道明王不知道三夫人有喜亦或者是不希望三夫人有喜?
“哼,”張若心忽然冷哼了一聲,大有鄙夷之意,而對象是誰,那便是明王了。
“明王殿下,莫非您不知道?”百里修故意問道。
“說話呀,”明王朝三夫人大聲地吼了出來,對百里修完全置之不理了。
三夫人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下,知道張若心冷清清地聲音響徹在了耳邊,“玉明,你不要再演戲了,你身邊的女人有了身孕你會不知道?”
“若心,本王怎麼會知道,本王政務繁忙,根本無法顧及,再說了,你身上的傷和她有什麼關係?”還真如外人說的那樣,明王最寵愛這位三夫人,看來是真的了。
“好光明正大的理由啊,”張若心仰頭,將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質問明王,“想當初你來府裡求親的時候是怎麼答應我的,說無論如何不會讓侍妾越過我,你現在倒是看看啊,你的小妾不僅懷孕了,而且還對我行之不軌,讓我看了真真是心寒。”
“你給本王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懷孕了?”明王一手扣住了三夫人的下巴,疼得她眼睛一紅,哭了。
“連宣妃娘娘都知道這件事情了,您怎麼還矇在鼓裡了,”百里修一臉奚落,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她把皇上賞的貢橘都拿來賜給您的三夫人了,您看她是何等地看中這皇家的子嗣。”
“給我說實話,”明王一臉掛不住,他是一家之主,卻被自己的小妾瞞着,臉面沒地兒擱了。
“我來說吧,玉明,”張若心見三夫人咬牙不說,便下了穿,扶着冷意晴的手,慢慢地走到他們中間,然後解開身上衣裳的繫帶,露出圓滑卻滿是紅腫的肩頭,哽咽道,“看到了麼,這就是她對我的恨意,她和着丫鬟將我壓在牀上,喂下吃下摻雜迷藥的橘子,然後用棍子一棍棍地打在我的身上,等我毒發之後才離去,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嗎?”
明王被張若心身上的傷刺紅了眼睛,加重了手勁兒,使得三夫人不得不開口求饒,“王爺,婢妾肚子裡現在懷得可是您的骨肉,您忍心把婢妾弄死嗎?”
明王眼眸一緊,陰惻惻地說道,“本王的話你都當成了耳邊風了嗎?侍寢之後必須喝下絕子湯藥,你如今陽奉陰違,本王就留你不得,本王的孩子只能是若心生的,你們都不配爲本王誕下子嗣。”
說完,掌心一攏,只聽見巴嘎一下骨頭斷裂聲響起,三夫人圓睜的雙眼帶着絕望倒在了地上。
冷意晴嚇得心跳加快,沒想到會有如此狠戾的男子,即使是小妾的孩子,那也是自己的骨肉,怎能說殺就殺呢。
“若心,這下子你可是原諒本王了?”明王貌似有些許討饒,示好道,“本王說話算話,本王的孩子必須是嫡出的,你大可放心了?”
“哼,”張若心撇開了臉,沒有理會。
琪王倒是很熱心,替明王當起了說客,“若溪,皇兄對你一片癡心,你別固執了,原諒他又何妨呢?左右不過是個小妾,是無論不會越了你的。”
張若心聞言,雙手緊緊地抓着冷意晴,那顫抖的身子也只有捱得近的冷意晴纔有所發覺,要是別人說也就罷了,可偏偏是琪王,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玉琪,你說的倒是輕巧,要是你你又會如何?”
“本王?”琪王笑盈盈地撩過肩上的墨發,雲淡風輕地說道,“本王可以爲了心愛的女子守身如玉,根本不會納妾,所以也不會有你說的假設了。”
張若心眼裡一片悲涼,轉身往牀榻走去。
“若心,本王可以爲你遣散府中侍妾。”明王不甘心示弱,急忙表達心跡。
“好,”張若心腳步一頓,不假思索地應了下來,“要是王爺做得到,那若心立刻就嫁進王府。”
“真的?”明王以爲自己聽錯了。
張若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絕無戲言。”
冷意晴不解地望着張若心,而她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因此又朝百里修看了過去,百里修肩膀一聳,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明王興奮地離開了,而明王深沉着臉沒要離去的意思,冷意晴示意百里修把人支開,她要問個清楚才行。
等人一走,張若心癱軟在了牀沿,咬牙輕泣了許久才作罷,冷意晴在一旁默默地守着,等看到她擡起淚眼才說道,“姐姐,心裡有什麼委屈不妨和我說說吧。”
“晴兒,我這哪是什麼委屈啊,都是我的命不好,”張若心情緒穩定了之後,才漸漸敞開心扉,“你可知道爲何玉明會喜歡我?爲何玉琪不喜歡我還幫着我?”
好奇怪的問題,這讓冷意晴無從回答。
“因爲我身上揹負着一個秘密,而且是得之得天下的大秘密。”
冷意晴雲裡霧裡,雖然懷疑爲何無憂無慮的張若心會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但是絕對沒有聯想到她身上還有不可告人卻引人爭奪的秘密。
“我爹被派去南洲做八府巡按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金礦,而且其產量足以興建一個國家了,皇上聽到了一點風聲之後,就把我爹給叫回京城了,但是他派的人都沒有找到金礦,許是宣妃娘娘知道了此事,幾次邀我進宮都提及了我在南洲的生活,而我都只是輕描淡寫地敷衍,而這次她拿了橘子讓明王的人來了結我,可能就是爲了不讓金礦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你還要嫁給明王,要是他知道了金礦的下落,你該當如何面對琪王?”冷意晴聽了頭暈腦脹,複雜地超過了她的想象。
“只有我嫁給了玉明,才能安全,不然的話,宣妃娘娘就會再次對我下手。”
張若心的大智慧令冷意晴折服,她以爲自己夠慘了,沒想到張若心活得也不輕鬆,但是令她好奇的是這宣妃娘娘到底是何許人也,“姐姐,妹妹只聽說了宮中四妃只德妃一人有封號,什麼時候多了個宣妃娘娘。”
“說起來這也是玉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宣妃是他從北疆帶來的歌姬,本來想給皇上解悶用的,沒想道皇上見了一眼就被她的樣子給迷住了,當着朝臣的面便封了號,不過這宣妃是個過河拆橋的人,眼下除了幫助皇上之外,完全沒把玉明放在眼裡。”張若心的言語之中不乏對民王的輕視,“像玉明這樣的人怎麼成大事?”
“姐姐,真是辛苦你了,”冷意晴憐惜地握住了張若心的手,把她和自己一比,心裡舒坦了許多。
“說什麼辛苦,只要玉琪能順利監國,然後成爲太子,這樣的話,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張若心的眸子閃過一絲希望,落寞的樣子卻是那麼的知足,令人費解。
張若心的院子裡死了人,她自然是不會再住了,和冷意晴交談之後,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當晚就搬進明王府,看着明王遣散侍妾。
冷意晴不方便跟隨,和百里修回了百里府。
天色蒙亮,兩人棄了馬車,比肩走着,彼此都知道對方懷着心事,只是沒人想開口,最後還是冷意晴沉不住氣了,扭頭問百里修道,“你是不是知道若溪姐姐身上的秘密?”
“說是秘密,又有太多的人知道了,還真是爲難了若溪,明明不喜歡明王卻爲了琪王而犧牲自己,”百里修難得如此關心別的女子,可見兩人的關係匪淺,他說完忽然停了腳,讓冷意晴不解地轉身回望。
“若是你,你會這麼做嗎?”百里修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忐忑不安起來,他很不贊同張若心的做法,愛一個人怎麼可以投降另外一個人的懷抱,不僅他無法理解張若心,就是男子爲何要娶妻後再納妾也是一樣令他不解。
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百里修煩躁得時候,聽見了冷意晴清亮的聲音,“若是你,你會娶妻之後再納妾嗎?”
“不會,”百里修脫口而出,拉住冷意晴的手,目光堅定地保證道,“若是我娶了你再納妾,就讓我今生今世不能人道,可否?”
冷意晴聽他無緣無故地發誓,嗔了一眼便說道,“說這個幹什麼,我只是好奇,天下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無一不是喜歡娶妻納妾,爲何男人可以如此三心二意呢?”
“這麼深的問題,你就別問太多了,”百里修伸手拂去冷意晴頭髮上的一點露珠,拉着她的手往醉心樓而去,“我帶你去吃那裡的小籠包子,雖說做的不如義父的好吃,但是功力也有七八層。”
兩人剛進醉心樓,就看到一箇中年男人朝他倆走了過來,伸手攔人,“兩位,今天本酒樓被人包了,還請兩位明日再來。”
看這人的樣子像是掌櫃,可是冷意晴明明記得這醉心樓的掌櫃很和善,可這人……
“這醉心樓在明王的手中以後生意似乎更好了,都有人包場了,”百里修似乎看穿冷意晴的心思,打量了整個正堂之後,極爲輕蔑地說道。
“你什麼人,竟敢如此無禮,明王殿下的事情豈容你隨意置喙?”掌櫃看百里修拿着白摺扇掩面而笑,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也給忘記了。
百里修隨即收扇,不悅道,“小爺是什麼人關你屁事啊。”
冷意晴傻眼了,這百里修講話還真不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