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冷意晴乖巧地點頭,只要百里修認準了白家的身份,那她這個當家主母就好辦事了。
第二天,冷意晴起牀之後,發現屋裡屋外是耳目一新,新來的丫鬟壯實很吃能喝,幹起活來一點兒更是也不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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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端了早飯過來,看到屋裡只有一人,便問道,“公子出去了?”
“嗯,”冷意晴端起飯碗,看着桌上的白粥怎麼是一股子紅棗味而不見一顆紅棗,“不是說燒紅棗粥嘛,棗呢?”
“奴婢正想和您說呢,”夏至瞧了一眼院門口,沒看到人了才說道,“粥裡的紅棗全部被老太太拿走了,所以您才只聞到棗香也看不到棗。”
“她要吃就算了,我也不過就是這麼一說,”冷意晴一聽說是被白母拿走了,也就別多餘的話了。
“小姐,要是就這樣也就好了,可廚娘說那棗是被老太太偷偷拿走的,所以咱們得小心着點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話也不是沒道理得呀。”
冷意晴抹了抹嘴角,把碗推離了一點,然後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兒別和公子說,省得他知道了心塞。”
“好,奴婢知道了。”
剛吃了早飯沒一會兒,冷意晴連院門都還沒跨出呢,就看到白母帶着百里修來了,見着人就說道,“狗蛋啊,你給爲孃的看看清楚啊,這個女人她敗家啊,昨個兒讓她把這些丫鬟都退了,可是她陽奉陰違啊,瞞着娘把人留下了呀,一個人五倆月銀,這十五個人是……是……多少來着?”
白母一下子被這十五個丫鬟的月銀給難住了,掰着手指頭低頭盤算。
“婆婆,是四十五兩銀子。”
“對對,就是四十五兩銀子,”白母擡起頭,看到冷意晴一臉笑意地望着她,臉上頓時漲紅了,不過她可不管那麼多,拉着百里修又是一陣埋怨,“四十五兩銀子啊,狗蛋,夠我們全家用好幾年了呀,你想想看,怎麼一個敗家的女人,你有多少家產都不夠她敗的呀。”
百里修一張俊臉灰白陰沉,看得冷意晴心裡一嘆,老太太也真是的,給她三分顏色她還開起染坊來了。
“娘,既然晴兒當家,你和爹就等着享福就好了,家務事就莫要您勞神了。”
“嘛玩意兒,你讓她當家?”白母挖了挖耳朵,仰起頭朝百里修說道,“你給娘再說一遍。”
“晴兒是當家主母,你就別攙和了,”百里修這次沒有之前的客氣,是因爲他有些忍耐不住了,要死在這樣,他非得把人都給轟走不可。
白母一聽,馬上坐在了地上,充分發揮了她的大嗓門,“哎呦,我的老天爺啊,我到底造的什麼孽啊,怎麼會生了這麼個不孝的兒子啊……呃……哎呦我的天吶……”
百里修的臉已經陰沉得很滴下水來了。
冷意晴見狀不妙,連忙俯下身子,對白母說道,“婆婆您別哭了,您起來再說行嗎?”
白母見冷意晴先開口了,覺得自己已經先勝一籌,一個咕嚕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說說說,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就把人給我賣嘍。”
“那兒媳婦問婆婆,要是這些丫鬟都賣了的話,這麼大個府邸到底誰收拾啊?總不能讓兒媳婦自己收拾吧,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啊。”
冷意晴說完,白母便硬起了脖子,回道,“我和你爹不是空着嘛,你把四十五兩銀子給我們,我們給你打掃屋子,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麼簡單淺顯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懂呢,啊!”
冷意晴算是徹底明白了,這說來說去不是心疼百里修的銀子,而是這銀子沒跑進他們的口袋,這廂是心裡不舒坦了,所以纔出這麼多的幺蛾子。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來幹這件事情,得找個好一點的藉口堵一堵老太太的嘴巴才行。
冷意晴正思量着,百里修忽然開口了,“娘,這些丫鬟都是晴兒用自己的嫁妝銀子買的,月銀也是用嫁妝給的,您有什麼資格管她的事?好好享福不行嘛,非得幹那些粗活重活才行嘛,你和爹又不是天生的賤命。”
冷意晴聞言,連忙掩袖而笑,百里修也真是氣得夠夠得了,不然得話,誰會這麼說自己得親生父母,說起來這也不能怪他,這二十年來的拋棄已經讓他和白家劃開了界限了,現在讓他們住進來,不過是因爲道義上的事。聽說白家村遭遇了百年洪水,整個村子都淹沒了,而那些親戚正好拿了冷意晴給的銀子回家重建家園去了。
“哎呀,我說狗蛋啊,你怎麼說話呢,人家和尚都給我和你爹批過命理了,是天生的富貴命啊,娘這麼做還不是心疼你賺錢辛苦啊。”
“那不就得了,這銀子又不是兒子給的,你就別瞎操心了,我還有事情,別給耽誤了,”百里修黑着臉要出去,可是袖子被白母一把給抓住了,“等等。”
百里修頓了一下,轉身後緊蹙了眉頭,盛怒道,“說!”
“她那點嫁妝銀子還不是會用完的呀,用完了還不是要用你的銀子啊,狗蛋啊,孃的苦心你可一定要理解啊,娘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要多呢……”
未等白母叨叨完,百里修一甩袖擺脫了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後,和冷意晴說道,“給娘說說,你有多少家底兒?”
冷意晴心裡一樂,別提多高興了,好傢伙,百里修也知道賣弄心思了,她哪裡來的家底兒啊,還不都是他給的,但是他的好意她可不能拒絕,不然老太太指不定又要爲了這幾十兩的銀子繼續鬧騰了。
“婆婆,兒媳婦的家底真不多呢,在京城也就幾處鋪面還有一處莊子而已,這東洲嘛,您聽說過明月樓和寶應閣沒有啊,再不濟漕幫的大名,您一定是聽過了吧。”
說完,冷意晴便朝百里修擠眉弄眼起來了,老太太這下子該住嘴了吧。
“你……你是說漕……漕幫也是你的?”白母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了。
“可不就是,兒媳婦不說那是因爲怕你知道後會不自在,現在知道兒媳婦有銀子了,你就安心享福去吧。”冷意晴這次是一本正經地說話,真真是有氣勢得模樣了。
白母這下子就是想急於那四十五兩銀子也是沒辦法了,相比之下冷意晴那麼大的家業,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嘛,就算在有藉口也是沒什麼作用了。
望着白母姍姍離去,冷意晴笑着給百里修順背,“好了,別生氣了,一個老太太咱們還搞不定啊,小意思而已。”
“煩,這日子過得煩心,”百里修握住冷意晴的手,嘆息道,“我就想和我的小娘子能安安心心地過日子而已。”
“很簡單,關上院門就行了,”冷意晴嫣然一笑,百媚叢生,白嫩的手指輕輕滑過百里修的脖子,頓時讓他寒毛戰慄。
他二話不說,把人抱起來就往屋裡走去,夏至紅着臉帶上了院門,去忙了。
有了這次丫鬟的事情教訓之後,白母對冷意晴好了很多,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有種惡狼見了兔子般的錯覺,哎,冷意晴無奈至極啊。
過了十天,是冷意晴對賬的日子,翻了一天的賬目,累得她連脖子都擡不起了。
百里修勸道,“不如給你請個管家吧?”
“算了,纔多少人啊,還請管家,我自己來就成了,”冷意晴享受着百里修的按摩,舒坦得忍不住嬌吟出來了,“我說相公,你這一手好手藝到底哪兒學來的呀。”
“還不是我家老頭子的緣故,每天都要給他按摩,這手藝不精進都不行。”
“嗯,去賣的話一定很值錢。”
百里修一聽,手開始不安分了,慢慢地鑽進了衣襟裡,冷意晴警覺地挺身而起,紅着臉問道,“又來?”嫁給他以後,可是夜夜春宵,她今天太累了,真是扛不住了。
“相公疼愛娘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娘子你不會拒絕的哦,”百里修起身後打算來了左右包圍,冷意晴大呼不妙,趕緊求饒,“好相公,等我算好賬再說啊。”
“什麼賬目要你這麼辛苦,還妨礙本公子做愛做的事情的?”說完,百里修拿起冷意晴埋頭寫下的那本冊子,看過一眼之後,‘啪’地一聲拍在了桌上,朝禧娘吩咐道,“去,把廚房的管事叫過來。”
禧娘應聲而去,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臉緊張的廚房管事崔媽。
“給少爺和少夫人請安。”
“才十天的功夫,廚房的開銷怎麼那麼大,要一百兩銀子那麼多?”雖說一百兩不是大數目,可是這下人要是不安分,百里修可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崔媽侷促不安地回道,“回公子,您之前不是吩咐過,儘量滿足老爺和夫人的要求嘛,這些天都是他們自己開伙的,而且蔬果魚肉都是他們開了單子過來,奴婢給照買的,所以……”
“這一頓飯要十斤肉,你就被多留個心思嘛,”百里修敲着桌子篤篤篤作響,對崔媽的瞞而不報極爲不悅。
“少爺,奴婢想說來着,可是老太太說了,要是奴婢說出去的話,就把奴婢趕出府去,”崔媽邊說邊給百里修和冷意晴跪下了,“奴婢上有婆婆要養,下有嗷嗷待哺的孫子,這要是離開了這裡,去哪裡再找工錢又高活兒又少的事情啊。”
“你……”
“好了,相公,”冷意晴連忙朝百里修眨眼睛,柔聲道,“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