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菊花,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真想留下,我和你大哥都沒意見,只是我想問你,以後外甥長大了,要是問你他爹是誰,你怎麼回他呀,難道說他爹跪着求你你都不肯回去?”冷意晴打從生了孩子管了家之後,這脾氣也變得雷厲風行起來了,這會兒也是被白菊花的矯情弄得有些火大,“既然這事情和你沒關係,你這樣可不是讓老人家沒了臉面?”
“嫂子,我……”
“好了,”冷意晴沒讓白菊花再說一些廢話了,“趕緊給我回去,屋裡的東西我回頭丫鬟給你送過去,這一老一小特地來接你,你也好意思讓他們白跑一趟,我可看不下去了要。”
最後,白菊花在方家的三個男人的簇擁之下,回了方家,這是一落幕,冷意晴才覺得自己累得夠嗆,而接踵而來的事情又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白母醒了!而且醒得很徹底!
冷意晴和百里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去了後院,而他們趕到的時候,白母正在狼吞虎嚥,邊吃邊和白父他們說着話。
“老頭子啊,我和你說,這一覺得睡得我啊可真是舒坦極了,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精神奕奕起來了,你瞧瞧我的臉,比以前有彈性了吧?我這胸,是不是更加豐滿了?”
聽到這話,是個人都會覺得老太太過於自戀了些,所以想要進去的百里修猶豫了一下,想走卻又沒來得及,白母一看到冷意晴兩個人過來,連忙打了招呼,“我說狗蛋,你別走啊,怎麼見到娘就要走啊,你個不孝兒子,來,來,讓娘好好看看,哎呦,真是越來越俊俏了麼?”
冷意晴聽了,朝百里修望了一眼,毫不掩飾地笑了,的確,她的夫君如今是越發的穩重了,那由內而外的成熟魅力有些銳不可擋了。
“狗蛋媳婦,你笑啥笑?我告訴你啊,我狗蛋娶了你你家祖墳可是燒高香了呀,我和你說啊,你……”
“好了,娘,你趕緊吃飯吧,要是不夠,讓人在去做,我和晴兒得去學堂看看去,”百里修一聽他娘又是沒完沒了地說些無關緊要的東西,鬱悶得他拉着冷意晴轉身就走。
“哎,別走啊,狗蛋,娘是覺得你……”
白母剩下的話已經聽不見了,而冷意晴卻是聽到了有些發沉的嘆氣聲,“阿修,你怎麼了?”
“她醒過來到底是不是好事?”
“瞧你發愁的,”冷意晴嬌嗔了一眼,一臉輕鬆道,“她不過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麼,這點兒招呼你還不是領教了很多次啊。”
“我是怕你覺得厭煩了,所以……”清涼如琥珀的眸子含着深深地內疚,讓冷意晴不禁莞爾,“好了,瞧你擔心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能避就避着點了。”
“那就好,那你先回去,我去學堂接八斤回來,”把人送到院子裡,百里修去學堂了。
對白母,冷意晴心裡是有些陰影,但是人總歸是醒過來了,躲又躲不過去,所以只有面對了,爲了能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些,冷意晴便從書房找了本史記書籍來看,不過是看了半天,那書還是停留在第一頁。
隨後,她聽到了推門聲,以爲是百里修回來了,便起身相迎,結果卻是比之前更胖的白母了。
“婆婆?”前腳剛離開,後腳就跟來了,冷意晴的語氣不免有些錯愕了。
“呃!”白母打了個飽嗝,然後開始東張西望,“我的八斤呢,我來瞧瞧八斤。”
難聞的味道讓冷意晴退讓了兩步,“孩子去學堂了,一會兒回來了,兒媳把他送過去給你看。”
“不用那麼麻煩了,我坐着等就行了,”思孫心切的白母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壓得凳子都有些吃不消的感覺。
這廂白母身上一股子難聞的氣味,那是她一個月不曾洗澡的結果,還有那剛剛吃過飯的滿嘴油膩,讓冷意晴沒辦法想想一會兒她抱着八斤猛親的樣子,因此,她砸心裡嬤嬤地祈禱這父子兩人在路上多玩一會兒。
“娘,兒子想您了。”清脆的叫聲讓冷意晴的心抖了一下,可愛的人兒已經在自己跟前了。
“哎呦,八斤啊,我的乖孫啊,長這麼大了呀,來來,讓祖母好好瞧瞧,”白母瞧見八斤頓時雙眼放光了,一雙圓不隆冬的手就朝着孩子的臉蛋就要捏過來。
許是百里修對白母這個樣子也有些忌憚,所以一把帶離了八斤,說道,“娘,您先擦擦嘴,洗個手再和八斤玩。”
白母一愣,隨後嘴巴咧了開來,“哎呦,我的老天爺……”這後面的話還未哭出來,她便看到百里修三個人要往外走,於是,哭聲一搜,就追了出去。
“我說狗蛋,你幾個意思,我想孫子了還不讓我親親啊?”
“奶奶,髒,哈哈,”八斤還好,可是他看得到白母嘴上的油膩,也聞得到她身上的氣味,所以一個口無遮攔就給說了出來,這是孩子話卻是最真實的話。
白母連翻了幾個白眼之後,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八斤啊,祖母洗香香了,你會不會和祖母玩啊?”
“會,祖母先去洗香香,實在是太臭了,八斤不喜歡,”八斤還是一個勁兒地嫌棄白母身上的異味,弄得白母自己都忍不住滲出袖子聞了一下。
“呃……”結果,臭得她自己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吐了出來,頓時臭氣熏天。
冷意晴覺得實在是忍不住了,掩嘴乾嘔起來,惹來白母一臉的不削,“人家吐你也吐,真是的?這是博取狗蛋的關心嗎?”
她冷意晴需要百里修的關心還需要可以博取麼,真是天大的笑話。
冷意晴有一肚子的話要反駁白母,可是接踵而來的噁心讓她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最後連黃膽汁都吐出來了。
百里修以爲冷意晴生病了,一摸額頭是好的,便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子上,嚴肅的臉因爲很快就緩和下來,而且還笑了。
冷意晴有些驚訝,但是看他笑而不露,又深情款款,頓時明白了,只是礙於白母在場,兩人心照不宣罷了。
白母自己都被自己噁心到了,這才無趣地離開了,“八斤啊,等祖母洗香香了和你玩啊。”
“好啊,好啊,”八斤在百里修的懷裡高興地跳躍起來,可愛的小模樣讓人看了心都酥了。
百里修見院子被白母弄髒了,便讓下人先打掃乾淨,然後又差人把劉茂請進來。
行醫搭脈開藥方,到底是需要一個正經大夫,畢竟是懷孕,對百里修來說是天大的事情。
“是有了身孕了,而且這次應該是雙生胎的樣子,”劉茂頗爲嫉妒,可還是笑盈盈地對百里修說道,“讓晴兒好生養着,阿修啊,雖然你是有過經驗的人,可我不得不多提一句,這次和之前不一樣,自己擔心着點,別出岔子了,否則……”
“好了,囉嗦,”百里修被‘雙生胎’給嚇了一跳,不過隨之而來的喜悅徹底把他給淹沒了,那些個交代的話不用多說他都知道怎麼做。
“那好,回頭我讓人把安胎藥給你送過來,”劉茂眼底暗藏着失落,望了冷意晴一眼之後,揹着藥箱離開了。
“晴兒,要辛苦你了,”百里修百感交集,這對孩子讓他又喜又怕,喜的是他一下子多了兩個孩子,怕的是冷意晴那身子骨到底經不經得住折騰。
“說什麼傻話呢,給你生孩子我自是覺得幸福的,”冷意晴輕輕撫着肚子,臉上顯露些遺憾,“以後你多陪陪八斤,我這樣估計是要疏忽他了。”
百里修點頭應下,憐愛地把人擁在懷裡,笑道,“等八斤長大了,肯定謝謝你這個母親的,讓他有一對一幕一眼的弟弟妹妹。”
冷意晴再次有孕的事情不脛而走,半天功夫,冷氏也趕來了。
“晴兒,你覺得怎麼樣?”關心之色顯而易見。
“娘,女兒很好,”冷意晴已經不像當初那樣歪在冷氏懷裡撒嬌了,如今的她已經是成熟內斂許多了。
冷氏思來想去,尤其是九個月後冷意晴挺着大肚子的樣子,沉思之後還是把自己的心裡話給掏了出來,“晴兒,娘覺得你還是得往屋裡放個人,那個禧娘跟了你兩三年了,長得也端正,看着也順眼,不如收了她吧?”
“可是阿修……”
“傻孩子,阿修對你情深意重,娘自然是知道的,以前肚子裡就一個,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這樣兩個孩子,你說……你們兩個要是把持不住的話,那可是最最危險的事情啊。”
不是冷氏危言聳聽,而是她就沒見過懷了孕的女子還自己親自伺候丈夫的,就是玉凌是個公主都未能免俗,把白蓮放在屋裡。
“你就聽孃的吧,這要是怕她有了孩子,每次事後給避子藥就行了,你現在金貴,要萬無一失啊,孩子,”冷氏語重心長,說完後發現門邊站了個人,定睛一望,居然是禧娘,冷氏有些尷尬,不知道這孩子聽進去多少了。
“行了,娘也不多說了,”冷氏起身,藉故找八斤去了。
這冷氏的叨叨讓冷意晴腦心發脹,一想到要在自己身邊安置個女人,然後等百里修有需要的時候給她送過去,想想就覺得心疼得緊。
“小姐,”這兩三年功夫,禧娘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此時她正羞澀地望着冷意晴,眼中有些猜不透的小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