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提拉小姐和薩米?法爾哈,也在同一時間結束了戰鬥。?他們一邊討論着牌局;一邊向我們走來。?
“阿新,您的成績怎麼樣?”堪提拉小姐微笑着問我。?
“還好吧,我贏了五百萬美元;您呢?”?
她微笑起來,這微笑讓她那張洋娃娃般的臉,看上去令人分外迷人:“那我可比你好一些呢,法爾哈先生讓我贏到了六百萬美元。”?
“不,我可沒有讓你。?”法爾哈給我和菲爾?
海爾姆斯各扔了一支菸,也加入了這場討論,“我現在知道,爲什麼草帽老頭會讓這場戰鬥繼續了;你甚至比你祖父當年更強,至少有七把牌,我都只差一點,就被你一杆清檯。”?
“可是法爾哈先生,您每次都很神奇的避開了這些陷阱,不是麼?”?
薩米?法爾哈大笑起來:“是的,是的,小女孩;幸好你沒有掃掉我的全部籌碼;要不然的話,我會被詹妮弗小甜心、東方快車師徒他們埋怨死的。”?
“沒錯。?”海爾姆斯也笑着插話,“鐵面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要是你被清檯,他肯定會逼着你請吃大餐的。”?
我們就這樣談笑着,走向休息室。?阿湖和其他觀衆,都已經在那裡等着我們了。?
喬丹?哈爾平先生笑容可掬的走向我們,他帶着徵詢的語氣對我們說:“畢尤小姐,還有三位先生。?
照夢幻金色大廳的規矩,每一個有資格進入這個房間的牌手,都會留下自己的巨幅照片和親筆簽名,以供後來的牌手瞻仰……我想,這樣的要求,不會讓四位覺得很爲難吧?”?
我們四個人彼此間互相看了看。?然後薩米?法爾哈代替我們做出了決定:“那當然沒問題。”?
從堪提拉小姐到菲爾?海爾姆斯,再到我和薩米?法爾哈;我們一個接一個地,在相機前坐下,微笑;然後起身。?
“要不,我們再來合個影吧。?”法爾哈扔掉嘴裡的菸頭,興致勃勃的對我們說。?
照一次也是照;照一百次也是照。?我們三個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他的提議;於是在夢幻金色大廳的正中央,我們四個人緊緊的站在了一起。?
我和堪提拉小姐被兩位巨鯊王夾在了中間;微笑着看向面前的相機;不僅我們。?那兩位巨鯊王也在微笑着;而且笑得比我們更燦爛。?
他們中的一個輸掉了五百萬美元;而另一個則輸掉了六百萬;但如果只看他們表情地話,你肯定會認爲,他們纔是勝利的一方。?
“很好……再靠緊點……準備……”攝影師伸出手,指揮着我們四個人的站位,然後他退回到相機後,我聽到“嚓”的一聲,這張合影,就這樣完成了?
當我和堪提拉小姐鬆了一口氣(即便是離開了牌桌。?兩條巨鯊王散發出的強大氣勢,依然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正準備離開的時候,薩米?法爾哈叫住了我們。?
“嘿,還沒完呢。?等一下!”海爾姆斯也對我們喊着。?
“怎麼了?”我問。?
那兩條巨鯊王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對他們地私人服務生招了招手:“琳達(莎莉),過來一下!”?
法爾哈輕鬆無比的、把嘴裡那支菸,用舌頭從這邊嘴角頂到那邊嘴角。?
而這煙也絲毫沒有妨礙到他的說話:“琳達,你剛纔不是說過,想和我合個影嗎?你瞧,不光我,還有那位海爾姆斯先生;和贏了我們的兩位後起之秀,這樣的合照機會可不多哦……”?
“我?這……這合適嗎?”那個被叫做琳達地私人服務生有些不安的問。?
“當然,來,對。?就這樣,站在我的身邊……”?
“這樣不太好吧,菸頭。?”海爾姆斯也帶着他的私人服務生走了過來,他似乎對這個安排並不是很滿意,仔細看了一番後,他說,“莎莉,你蹲下來吧;我站在你地身後。?
”?
“那我也蹲下吧。?好嗎?法爾哈先生?”琳達怯怯的問。?
“那……好吧。”?
既然法爾哈和海爾姆斯都已經開了這個先例。?我和堪提拉小姐,也依樣畫葫蘆的。?分別叫來自己的私人服務生。?卡夏也蹲在了我的身前。?
我這才發現,她不僅長得很漂亮,而且頭髮也很長,就像一條黑色的瀑布般,從頭頂一直墜到了地毯上。?
“嚓”的一聲,這個畫面便永久的定格下來。?
接着我們四個人都在自己地照片上籤了名,輪到我的時候,哈爾平先生說:“鄧先生,您……能不能簽上您的中文名?”?
“爲什麼?”我奇怪的問。?
“因爲你是第一個進入夢幻金色大廳的中國人。?”法爾哈說。?
“是的,沒錯。?”哈爾平先生接着說了下去,“這是件很有歷史紀念意義的事情。?
記得當初,我還只是一個小小侍應生的時候,曾經在夢幻金色大廳裡,見過香港地葉漢先生;他是一個值得所有人尊敬地賭徒。?但那個時候,好像香港還在英國的管轄之下。”?
“那麼,好地。?”我笑笑說,在照片上,簽下了我中文的名字。?
當第二天我們(詹妮弗?哈曼替代了薩米?法爾哈)再次走進夢幻金色大廳的時候,這些簽過名的照片,已經被懸掛在了最醒目的位置上。?
我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微笑着的自己——我的左邊,是那位全世界有史以來最爲強大的牌手斯杜?恩戈;而我的右邊,是剛剛宣稱退出江湖的世界賭王道爾?布朗森。?
我們的畫像下面,堆滿了一種不知名的鮮花,這鮮花異常美麗,散發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芬芳。?
卡夏微笑而有些靦腆的對我說,這是她得到了哈爾平先生的同意後,特意爲我準備的。?
“讓你費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對她說。?
她低下了頭,雙手撥弄着制服的下襬,輕聲說道:“我看您昨天喝了很多咖啡,那樣是很傷身體的;所以,就想着在牌桌邊,放上一些鈴子花,在我的家鄉有很多這種花,從小我就知道,它們也同樣有清醒頭腦的作用……”?
“謝謝你,卡夏。”?
我和菲爾?海爾姆斯,就在這鮮花叢中,以及那兩位各獲得過三條金手鍊、所有人都公認的、最強牌手的微笑之下,繼續展開了戰鬥。?
前一天的牌局,讓我們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很清楚的認知。?所以在這一天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就陷入了白熱化的戰鬥。?
我的同花擊退了海爾姆斯的順子,贏得三百萬美元;但馬上他就用葫蘆掃走了我的三條,把那三百萬美元贏了回去;隔了兩把牌,我又用三條打敗他的兩對;但就在下一把,他的兩對又幹掉了我的口袋對子K……?
這無比激烈而又不相上下的博鬥,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我想海爾姆斯也會有相同的感受——?
我們兩人,就像在懸崖邊上格鬥一樣;我們施展出全身解數,但卻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我們的雙腳都牢牢的踩在地上、紋絲不動;可是,我們彼此的心裡都清楚,任何一次過招,只要其中的一個人稍有不慎,便會馬上墜下深淵、粉身碎骨。?
這是一種讓人熱血沸騰而又無比迷戀的感覺;如果是阿湖、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巨鯊王的話,一定會深深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但我不是阿湖,也不是那些巨鯊王。?
我是鄧克新,我是我自己。?
我的神智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清醒和警惕;當然,我的對手也是一樣。?但是——?
當這把牌在轉牌後,菲爾?海爾姆斯再次推進所有籌碼的時候,我想,我們中間的一個,肯定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我習慣性的端起手邊的咖啡,但很快又放了下去。?拜卡夏準備的那些鈴子花所賜,我的頭腦一直處在極度冷靜的狀態,現在的我,並不需要藉助咖啡的刺激。?
我再次看向彩池中間,那裡,有四百萬美元的籌碼,以及四張黑色的公共牌——黑桃7、草花9、黑桃8、黑桃5。?
而在我面前,靜靜趴着的那兩張牌是——黑桃6、黑桃K。?
我已經拿到了同花,還有兩頭同花順的抽牌;我很確定,海爾姆斯頂多只是個順子。?
他沒有兩張黑桃,也沒有兩對或者三條,可以用來做葫蘆抽牌;但他也許有張黑桃A,這樣的話,他還有五張牌的機會,也就是差不多11%的機會贏我。?
但是,他卻選擇了全下!?
菲爾?
海爾姆斯又點着了一支菸,他笑着對猶豫不決的我說:“你可要想好,這是一千萬美元;你拿到了同花,但我也許拿到比你更大的同花;可是,更大的可能是,像昨天你偷我的那把牌一樣,我也在對你偷雞;爲什麼不試試呢?來吧,小白癡!”?
對我來說,這是一種挑釁,**裸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