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米高空一頭栽下去,先是空氣摩擦自燃燒成灰,然後再落到地上摔成渣渣,風一吹,徹底的死無全屍。
神殿上,一羣下屬們面面相覷。
這叫什麼事?
本來還以爲長官是迫不及待想要先下去,也沒當回事,誰知道他直接掛了?
神明隕落不是小事,尤其這種主掌一方世界征戰的神明。
倒不是這些神明有多麼尊貴,而是必須查明他們的死因,給其他神明當做前車之鑑。
負責寫報告的下屬們全都撓頭了。
長官是怎麼死的?
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羣人開始發揮聯想。
這二十天以來,長官不眠不休,睜大眼睛盯着地面上的工程進度,監視數百萬人類奴隸工作,更是下達命令,讓世俗界的人處決了百萬奴隸,促使預計10年的工程進度20天竣工。
第一,長官有可能是操勞過度累死的。
第二,長官有可能是怒極攻心氣死的。
第三,長官有可能是大喜大悲樂死的。
這三個死因都非常扯淡,但是除了這些,又能怎麼解釋?
如果有個屍體還能研究一下,可問題長官死無全屍,連灰都沒剩下。
一羣人互相對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反正沒有屍體,死無對證,自己這羣人統一說詞,上面也不會懷疑。
氣死的、樂死的有點扯,那就說累死的吧。
20天有點短,降臨這個世界差不多400天了,那就寫一年半。
反正奧林匹斯祭典上累死的人比比皆是,神明也是人,累死也不是不可能。
就這麼辦。
副官立刻接過了征服事宜。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副官做夢都米想到上司會在這個當口死掉。
轉念一想,死得好啊。
這樣一來,征服世界的功勞就是自己的了,以後各種顯性的、隱性的利益也都是自己的了。
轟!
神殿劇烈的震顫着。
着陸了!
神殿又回到了奧林匹斯山頂,就像數千年前宙斯神王那樣。
奧林匹斯神族迴歸!
聖火的光芒將會重新點亮這方世界。
神殿基座逐漸亮起,並且越發閃耀、奪目、不能直視。
轟!
環形的衝擊波狀光芒向360度爆發開去,轉瞬籠罩方圓數千裡範圍,隨即,光芒遇到強大的阻力,雖然推進的速度放慢了許多,但依舊在堅定的擴張着。
以奧林匹斯山爲中心,神光籠罩的範圍便是奧林匹斯神們自由活動的範圍。
神明可以無視世界意志,在地面自由行走。
當奧林匹斯山的神光覆蓋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寸空間,世界意志也就不復存在。
征服世界的第一步就是同化。
從根源、血脈上同化這個世界生靈,只有這樣才能令他們真正歸屬,也只有這樣,才能令他們迅速強大起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奧林匹斯神族雖然沒有這個說法,卻更明白這個道理。
弱小的種族會更渴望強大,一旦他們強大強大,第一個挑戰的就是幫助他們強大起來的種族,並且會將這個徹底踩在腳下,永世不翻身。
因爲他們知道自己是強盜,是小偷,只有把屋子主人殺死,再把他們的後裔斬草除根,才能心安理得的以主人的身份住在屋子裡。
奧林匹斯神族的信仰就是突破自身、超越極限,競爭的本能從出生那一刻就浸入了他們骨子裡、靈魂中。
他們根本不相信萬物和平、萬族共處。
所以,他們進入世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世俗世界的政權,宣佈人種改造計劃。
這個計劃彷彿重磅炸彈,狠狠地砸在了所有政客頭上,砸得他們暈頭轉向,神志不清。
“荒謬!無恥!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不會接受這種事情。”
一個體格粗壯的政要咆哮着站起來,每罵一句,碗口大的拳頭就在實木桌子上狠狠砸一下。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道火焰從他腳下衝起,轟隆一聲直竄屋頂。
火光來得快、去的也快,腳下的地毯,兩側的政要全都毫髮無損,唯獨那個體格粗壯的政要沒了蹤影。
“誰贊成?誰反對?”
鴉雀無聲。
“好吧,我換一個問法——誰反對?誰贊成?”
與會的神官、祭祀、狂信徒們全都匍匐在地高聲讚美奧林匹斯神族。
“宙斯是衆神之父,也是人類共同的祖先,我們身上都流淌着奧林匹斯神族的血,只是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和骯髒低賤的人種通婚,血脈早就污濁不堪,血脈的淨化很有必要。”
“對!骯髒罪孽的血統必須在我們身上中斷,不能再讓它延續到我們的子孫後代身上,我支持人種改造計劃。今後的世界再也沒有種族的分別,所有人類都是奧林匹斯神族的後裔。”
一面倒。
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如果對面是大明的外交官,他們可以盡情的吃大蒜然後狂噴口水,甚至脫下靴子往對面砸。
因爲他們知道,大明的外交官最多就是嘴皮子厲害,引經據典罵人不帶髒字,但是絕對不會動手。
可現在,對面坐着的是神明。
人類跟神明討價還價?
神明根本不是徵求意見,而是宣佈結果。
之前,西方合衆國就有一種聲音,不能讓神明降臨世間,世俗社會必須掌握在人類手中。
可是,大明給他們的壓力太大了,他們根本沒有選擇,神明是他們唯一的翻番希望。
現在才明白,大明頂多是滅掉他們的國家,而神明是滅掉他們的血統。
當大明的子民,還能保留自己的習俗、傳統、文字、歷史,大明皇帝和他們的先祖一樣,只是滅人國不絕人祀。
當神明的子民,就算習俗、傳統、文化、歷史全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血統沒了,誰還會認同這些,珍視這些?
神出現在了時間,人的社會地位自然要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