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衆人心中暗道:
“你這不廢話嗎?難道你真還指望勝過人家,受那三叩九拜不成?”
不過這些人,顯然是沒有真正理解那句話中的意思……
就在這時,冰雲帝國使節團爲首之人,有些不確定的將目光落在了徐尚書的臉上。
剛纔星月百官對他們這個皇帝幾近找死的提議,絲毫無動於衷的態度,讓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些別的想法。
他覺得,或許,此地真正主事之人,依舊還是徐尚書。
而那個年輕的皇帝,即便不是傀儡,也絕對沒有得到百官真正的擁護。
否則,百官怎會反應如此淡漠呢?
所以,他纔看向徐尚書,似是想要確定一些事情。
可是他這一看,竟是愣住了,因爲不單徐尚書,甚至星月的百官,此時竟然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的,進入了老僧入定的狀態。
這一幕讓他面色一愣,不過片刻之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自以爲明白了什麼,可是很顯然……他搞差了。
星月百官之所以如此,並非是默許什麼,他們只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讓自己
忍住不要笑出來。
看着那馮青自以爲是的囂張,他們真的很想笑。
武王一品?只出三招?
呵呵,只有他們才真正知道,年輕皇帝爲何要免去三叩九拜。
因爲死人……是沒有辦法三叩九拜的
……
馮青再次向前一步,遙望年輕的皇帝,道:
“敢問星月陛下,可以賜教了嗎?”
年輕的皇帝點了點頭,緩緩的從大殿正上方的高臺,走了下來。
他身後的兩名護衛,竟是被他留在了原地。
這一幕看的衆人一愣,隨即有人的目光,開始閃爍。
馮青笑道:
“陛下真是好膽識。”
年輕的皇帝道:
“這是我星月的地盤,難道還會有什麼危險不成嗎?”
馮青面色一愣,心中暗道:
“果真是個雛。”
想到這裡,他開口說道:
“可以開始了嗎?”
年輕的皇帝尚未說話,那之前一直處於神遊狀態的徐尚書卻是突然說道:
“且慢”
聽到這句話,衆人又是一愣,有些不解他爲何之前始終無動於衷,卻在此關頭出聲相阻
只見徐尚書似是有些歉意的對年輕的皇帝說道:
“陛下贖罪,老臣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覺得需要在切磋之前安排一下,否則一會就來不及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有啥重要的事,非要現在安排,還一會就來不及了?
年輕的皇帝卻是點了點頭道:
“不礙事,尚書請便”
徐尚書點了點頭,隨即突然大聲說道:
“來人啊”
話聲落下,立刻有兩名軍官應聲進入大殿,抱拳躬身。
徐尚書依舊高聲說道:
“你們馬上到城東徐木匠家,拉一副上好的棺材過來,我只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若是不能完成,全部斬首,聽到了嗎?”
兩人一愣,下一秒,轟然稱是,隨即以一種極端不可思議的速度,轉身飛奔而去。
留下了殿內一臉呆滯的衆人。
他們呆呆的看着徐尚書,感覺腦
袋已經完全轉不過來了。
太囂張了!
見過亂臣賊子,卻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亂臣賊子。
這種事情,也能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當着皇帝的面,竟然就開始爲他準備棺材了。
想到這裡,衆人再看徐尚書之時,簡直驚爲天人。
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認爲,他們覺得星月如此大張旗鼓的將衆人找來,總不可能當着他們的面,上演一場謀朝篡位的大戲吧。
可若非如此的話,那棺材又是什麼意思?
總不可能是買給那馮青的吧?
所以一時之間,衆人心思各異,卻沒有一人出口。
馮青也是被徐尚書的那句話給震住了,可是他呆滯了片刻之後,卻是忍不住的放聲大笑。
在這笑聲中,年輕的皇帝開口了:
“徐尚書,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徐尚書一臉鄭重的說道:
“陛下,這個是必須的,畢竟我星月乃是禮儀之邦,所以這最基本的禮儀,還是不能省的”
年輕的陛下點了點頭,突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聲長嘆,似是道盡了人世間的艱辛,和對生命的感慨。
這一聲長嘆,落在衆人的耳中,他們覺得當真是萬分符合年輕陛下此時的心情。
身爲皇帝,卻任人擺佈,甚至連生死,都在別人一念之間,而偏偏對方還一臉仁慈的跟你談什麼禮儀。
有些人暗中低下了頭。
可是要知道,這天大地大,總是會有一些忠義之士的。
片刻之後,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突然大吼一聲:
“徐子明,你這個衣冠禽獸,亂臣賊子,虧我還一直敬你是朝中忠義之士,沒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憤的事情”
“你,你對得起先皇對你的信任嗎?你看看,偌大的一個星月,被你搞成了什麼樣子?”
“你先開始說先皇遺詔,讓雲飛退位,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是你現在竟然要當面逼死新任的陛下,你……你還敢說你不是亂臣賊子?”
“徐子明,老夫不才,想要領教一下你的高招,還請給我也準備一副棺材吧”
這話聲落下片刻之後,他的身後竟然聚集起了數十人,均是一臉憤怒的大聲道:
“給我們也準備一副棺材吧”
這突兀的一幕,讓至始至終都面不改色的徐尚書,老臉一變。
他面色微苦的說道:
“蘇老,你……你這是做什麼?”
白髮蒼蒼的老者渾身顫抖的說道:
“徐子明,收起你那副讓我噁心的嘴臉,你如此滅絕人性,難道還不忍對我這個老頭子動手嗎?”
徐尚書的臉色更苦,不知要如何解釋。
其餘之人,靜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暗自興奮不已。
就在這時,年輕的皇帝突然輕聲道:
“蘇老前輩,聽聞令玄孫蘇狂在天院修行,乃是天之驕子,不知這一次,有無前來?”
白髮老者面色微愣,隨即說道:
“你認識狂兒?”
年輕的皇帝笑道:
“當然認識,當初機緣巧合之下,在星耀山脈我還救過他的性命”
白髮老者突然愣住了,他僅僅皺起了眉頭。
片刻之後,他猛然睜大了眼睛,隨即一臉不可思
議的說道:
“你……你……”
年輕的皇帝點了點頭,隨即輕聲道:
“蘇老,還請稍安勿躁。”
白髮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即竟是點了點頭,他若有深意的看了徐尚書一眼,轉身向着身後的衆人說了些什麼。
片刻之後,他身後那些人,竟是安靜了下來。
這一幕,看的衆人疑惑不已。
對年輕皇帝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同時他們也意識到,事情,似乎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就在這時,大殿之外出現了輕微的吵雜聲。
衆人聞聲看去,竟是方纔離去的那兩名軍官,氣喘吁吁的扛着一口棺材回來了。
大殿之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雖然兩人並未將棺材扛之殿內,可是朝堂大殿之外多了一口棺材,也是夠新鮮的。
看到這一幕,徐尚書點了點頭,隨即說道:
“陛下,可以開始了”
年輕的皇帝點了點頭,隨即輕笑一聲,對那馮青說道:
“請吧”
此時的馮青,面色有些古怪,不知想到了什麼。
可是片刻之後,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隨即一臉不屑的說道:
“裝神弄鬼,我會讓你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歪門邪道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年輕的皇帝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擡起了一隻手,那隻手的動作,便是請的意思。
看到這一幕,馮青身上的氣勢,開始不斷的攀爬,可是卻沒有立刻出手。
而年輕皇帝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氣息波動。
衆人的眼中露出了古怪。
他們覺得這年輕的皇帝,似乎真的進入了求死的節奏。面對修爲遠高於自己之人,還能如此淡定,只有唯一一種解釋。
裝逼。
這是用生命在裝逼啊。
有人如此想到。
馮青的眼中也是露出了一絲鄙視,他沉聲道:
“陛下,你如此這般,讓我有些不好下手啊”
年輕的皇帝疑道:
“爲何?”
馮青沉聲道:
“雖然我們有三招之約,可是你這個樣子,我怕一招你都扛不住啊,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你,你星月還不得跟我等拼命啊”
年輕的皇帝輕聲道:
“你想的太多了。”
說完這句,他扭頭看向徐尚書,簡單明瞭的說道:
“不管結果如何,不可爲難冰月帝國任何人”
徐尚書立刻恭聲道:
“老臣遵旨”
那痛快之極的模樣,看的衆人又是一陣眼皮直抖。
年輕的皇帝再次看向馮青道:“沒有顧忌了吧”
馮青緩緩的點了點頭,一抹不易察覺的惡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下一秒,他猛然一拳揮出,那強大氣勢,帶起了一陣猛烈的狂風。
那狂風似是引起了大殿之內的某種異變一般。
衆人突然感到了一股暴雨降臨的氣息。
似乎是爲了配合衆人感覺一般,下一秒,大殿之內,真的亮起了耀眼的雷芒
那雷芒如海,瞬間淹沒了馮青的身影。
隨即,狂怒的雷聲,在衆人耳邊炸響
狂風忽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