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何暗投(下)

其實要操辦滿月禮並不難,以前茂貴嬪在家中就看着嫡母操辦過多次了。 …………只是這個小公主的滿月禮有些麻煩。

一來她的生母太過默默無聞,這宴會辦好了不夠資歷,辦低了又會被人說自己苛待公主;二來長公主出降的事情讓皇上皇后心裡都不舒服着呢,此時自己拿旁的事情來絮聒他們是否現在太沒眼力。

奈何這滿月禮不得不辦,茂貴嬪也只好上門來請示蔣曦薇了。蔣曦薇倒也沒有任何不快的意思,只吩咐茂嬪按例操辦就是,缺東西只管讓人送來就是了。

蔣曦薇近來神思倦怠,以手支頤隨口對茂貴嬪說道,“周才人的身子可好些了?本宮聽太醫出現了血崩之症?”

茂貴嬪聞言回答道,“太醫院每天都會送藥過來,周才人也一直都按時服用,現下症狀已經好多了。不過她精神一直不大好,的確讓人擔心。臣妾想着周才人快要出月子了,按規矩是要晉封的……”說到這兒,有些低眉斂目的茂貴嬪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目光,她立馬停下了話頭,但是再擡頭看皇后的時候,依舊是以往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面容。

茂貴嬪頓了頓,繼續說道,“臣妾也知道這話說的僭越了,只是周才人到底是生育了皇嗣的人,身子總這樣不好下去也不是辦法。現下小公主養在臣妾那裡,來日周才人身子若好了也好讓她這個親孃來照顧小公主。”

蔣曦薇扯動嘴角笑了一下,“你倒是好心。本宮也不得不多囑咐你一句了,你現在是華清宮的主位,周才人身份低微不宜撫養公主,從此之後你纔是小公主的母親,周才人如何都與公主無關了。你讓她照顧小公主是好心,若是她安了什麼壞心,豈不害了你?周才人的身子自有太醫調養着,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周才人一向與世無爭,也不像有什麼……”茂貴嬪說到一半忽然閉口不言,因爲她看見蔣曦薇的臉上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她猛然發覺,蔣曦薇剛纔那話的意思分明是叫自己不要再管周才人的死活,之後周才人的命運都與她無干。

看到茂貴嬪的樣子,蔣曦薇便知道這話不用再往下說了,茂貴嬪這樣聰明的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了。

“周才人的身子不好,那麼小公主的滿月禮她自然也不用出席了,好好歇着就是了,你安心照顧小公主,皇上自然不會虧待你的。”

茂貴嬪連忙起身應了,之後也不過隨便說了幾句話就告退出去了。等到茂貴嬪走遠了,蔣曦薇便叫人去請淑妃和麗妃過來。三人聚齊之後纔將早就侯在偏殿的郎世滎便帶着六局之人來彙報近一段時間的賬目。

這三人入宮多年,對宮裡的事務已經瞭然於心,有時候看一眼便能看出點門道來。今日先是由郎世滎呈上爲望月準備的第一批妝奩單子,其實不用看也知道,這裡面必然都是好東西。接下來便是宮裡各處的開銷花費,這也是最讓她們頭疼的一個部分。

“秦王現在沒在皇上跟前得差事,份例除了綢緞吃食之外只有每月的五百兩銀子,這個月怎麼多了七百兩?”蔣曦薇看了片刻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回皇后娘娘的話,近來秦王妃身子有礙,宮中太醫一直不得法,所以王妃從外面請了大夫,這七百兩銀子是因爲這而花出去的。”郎世滎恭敬回稟道。

“什麼大夫竟是這麼貴?秦王妃不是出自名門嘛,這點銀子好要從宮中來要。郎世滎,本宮且替皇后娘娘問問你,怎麼這兩年從裡手裡支用銀子越來越簡單了呢?以前還知道來回稟過娘娘,得到允准後纔敢下發。怎麼現在這宮裡無論是誰都敢隨便漫手使錢了呢。看看這盧才人還有吳美人,還有容嬪,她纔不過百兩銀子的份例,這個月竟然用了八百兩?!綢緞多用了兩匹,首飾多做了四件!郎世滎,這你怎麼說?”淑妃一邊說着一邊翻動着手上的賬本。

郎世滎已經感覺到了蔣曦薇詢問的目光,他不敢亂說,只好如實回答道,“微臣也知道容嬪小主份例有限,但是容嬪小主現下是皇上的寵妃,她來支取銀子尚儀局的也不敢不給。而且容嬪小主這些東西也都是零零碎碎的去要的,六局的人都以爲不過是一點點,結果這樣一算起來也就大了。”

“現在館娃宮就容嬪一個人,她身邊也沒有皇子要撫育,這銀子都用到哪兒去了?”麗妃掌不住問道。

蔣曦薇倒是沒有多餘的反應,只是吩咐郎世滎這樣的事情絕不容許再發生第二次,之後再查閱賬目也沒有任何大礙,這一衆人也就離開了。

等到都走了蔣曦薇方纔開口對二人說道,“皇上這半年來從外面截了不少嬪妃跟外面的往來信件,其中最多的就是周才人和容嬪的。”

二人聞言神情微動,看起來這二人的信件裡的內容怕不是什麼好事。蔣曦薇窺見二人的神色,輕聲道,“周才人的信件裡面盡是對宮裡每次宴會的描述,說了很多皇上的喜好。容嬪的信就嚴重的多,褚家居然開始打聽皇上的行蹤了。”

“江南士子一向爲皇上所忌憚,這次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不怕皇上下旨責怪嗎?”

“責怪又如何?左不過皇上下旨懲罰褚家,而另外的人則會更加小心的安排人進來。這兩年我嚴防死守,居然還是沒守住。”蔣曦薇輕嘆了一聲,“皇上拿到這些信之後反而有愈來愈寵容嬪的意思,容嬪還真就傻乎乎的信了。”

麗妃好似想起了什麼,開口對蔣曦薇說道,“說來我倒是隱約聽人說起過,容嬪和茂貴嬪因爲家裡的事情吵過,後來茂貴嬪對容嬪就疏遠了,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這件事吧。”蔣曦薇知道她們這些高位的娘娘在各宮各院都會有些耳目,麗妃知道這些也不奇怪。

“茂貴嬪也真是個聰明人。在這宮裡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不爲皇上着想還幫着家裡的人,恐怕皇上是容不得的。”淑妃說道,“皇上難不成是想着把容嬪寵上天,然後讓旁的人來整治她?”

蔣曦薇搖搖頭,“我聽皇上的意思,江南士族歸心不易,所以容嬪必須留着,但是要想辦法讓容嬪和家裡斷了。現在皇上寵她寵上天,那邊必然會告誡容嬪要低調,如果一旦容嬪習慣了寵愛,就會對家裡的告誡不屑一顧。時間長了,這關係自然就斷了。到時候皇上再懲罰她也不遲。”

麗妃眉心一動,她心中忽然冒出個好主意,她低聲跟蔣曦薇和淑妃二人低語了幾句,二人都掌不住笑了出來,但是卻都沒有反對麗妃的意思。

過了不幾日蔣曦薇就親自開口將容嬪遷出了館娃宮,容嬪的新殿閣自然是安排在華清宮,而且蔣曦薇的意思是讓茂貴嬪和容嬪一起照顧小公主。

容嬪自然是高興,她早就想有個孩子傍身,而且有茂貴嬪這樣一個智囊在身邊,不怕自己不得寵。可是茂貴嬪卻有些不快,自己好容易才脫離了她,沒想到她居然又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容嬪倒是不以爲意,依舊和往常一樣日日都伴在茂貴嬪身邊。每日她也殷勤的去偏殿看望小公主,而且由於有她的插手,小公主的滿月禮被辦的花團錦簇,比起那幾個母親在妃位的公主也毫不遜色。

滿月禮當日郭舒炎第一次看見了這個女兒,在容嬪的嬌聲中他當即就定下了這個小公主的名字,爾茵,號江陵公主。這場宴會之後,容嬪盛寵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朝內朝外。

這兩年郭舒炎在嬪妃上一直不甚熱情,原本盛寵的德妃莫名其妙的被冷落又復起,幾次三番下來早已經沒了什麼耐心。淑妃雖然一直被郭舒炎念着,但是年歲漸長寵幸也就變得少些。這宮裡受寵的自然都是年輕嬌媚的女子了。

遠在江南的士族聞知容嬪受寵,自然明白這裡面有郭舒炎拉攏的成分,他們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送來的書信中語氣都恭順了許多。自然而然的,容嬪的父親也來信告知她要小心一些,莫要被人鑽了空子。

只可惜容嬪已經被這小小的寵愛給迷住了,果然如旁人所料一般,對父親的告誡頗有些不屑一顧。她現在是皇上的寵妃了,自然要想着讓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再多一些。

如今她事事過得舒坦,何須再顧忌旁人?只是如今最讓她發愁的是,才三個多月大的爾茵,每次見到她都會大哭不止,弄得宮裡不少人都以爲她是虐待了公主。

現下郭舒炎寵着她,所以時常會去華清宮,每次都會將公主抱過來哄逗一番,可是每每容嬪一抱着她,她就一定會放開喉嚨嚎哭,幾次三番弄得郭舒炎也有些心煩意亂了。

容嬪見到如此情景實在坐不住,便決定一定要讓茂貴嬪給自己出一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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