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慈母心(中)

宣正十二年八月十六,雍王在皇帝皇后帶領下親至隆福宮向太后辭行,太后依禮吩咐了幾句,之後雍王再三拜別,方纔迫不及待的踏上馬去,同一衆隨同風馳電掣的奔了出去。

時近午間,郭舒炎與蔣曦薇便共同留在隆福宮用膳,因着望月這段時間十分粘着蔣曦薇,所以也被蔣曦薇抱了過來。

難得有這麼一次,太后沒有再跟郭舒炎說着什麼家國大事,只是時不時的擡頭望一望他。

“母后,今日爲何總是在看朕?”郭舒炎好生奇怪。

“沒什麼,只是哀家怎麼看你神色之中有些疲態,就想跟你說一句,政事固然重要,但是身子纔是最重要的,閒時務必注意保養。”

郭舒炎聽了這話不由有些驚愕,印象中年少時每次見到母后她只會督促自己不許荒廢課業,登基後就督促自己要勤政,再不就是後宮要均衡諸如此類的話,可以說自己的記憶裡,母后從來沒對自己說過注意身體這樣的話。

“兒子謹記母后教誨,只是母后也要多多保重身體纔是。”郭舒炎這話說的便比平時多了三分真心。

“哀家年歲大了,橫豎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可炎兒你不同,你是皇帝,是哀家唯一的希望。哀家看你的眼底有些發青,這可不好,皇后也該多勸勸。”太后這話說的有些露骨,郭舒炎臉上不由發燙,這段時間他的確是夜夜神勇,但是這些精力都花在了貞宜身上。

母后是知道這件事的,以往她會責怪自己,責令他不許再多親近貞宜,可是這次她沒有,只是囑咐自己注意身體。

他冷眼望向蔣曦薇,只見她妝容得體,舉止嫺雅,一點也看不出被自己冷落的樣子,但是在眉眼間卻似有似無的縈繞着一股子哀愁,她終究有些失落吧。

“母后的話,兒子都記下了。紫宸殿還有摺子要批,兒子先行告退了。”郭舒炎像是想起來什麼,起身就往外走。

太后見狀,悠悠嘆了口氣,像是把自己心中的哀愁通通傾訴出來了一樣,那樣綿長,直擊人的心底。

郭舒炎假裝沒有聽到,走至大殿外看見宋嬤嬤正和奶孃一起鬨着望月玩。望月見到父皇便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手中還握着一個撥浪鼓。郭舒炎將她抱起來,目光卻落在了那個撥浪鼓上。

那撥浪鼓鼓面是由上等皮毛製成,十分柔軟結實,下面的手柄則是由羊脂玉製成,觸手溫暖,郭舒炎從望月手中拿過了撥浪鼓,輕輕摩挲手柄,看得出,是被人摩挲了千遍萬遍。

“嬤嬤,這個是朕小時候的東西?”郭舒炎眯起了雙眼。

“皇上好記性!這是當年皇上週歲生辰時國公爺送進來的生辰禮,一直是皇上最喜歡的玩具。後來皇上被敏孝皇后撫養,太后不得時時入宮探望,閒來無事便會撫弄這個。後來這柄撥浪鼓就一直放在太后的寢殿,纔剛小公主看見要玩,奴婢就拿了過來。”

“朕倒是依稀記得有這麼個玩意,只是沒想到母后還留着。”

宋嬤嬤竟也嘆了一口氣,“當時爲讓皇上鍛煉出堅韌心性,也爲了防止太后以送東西爲名進宮探望,能帶的都帶了,只有這個留了下來。”

是,的確是這樣,進宮之後祖父母對自己雖然衣食周到,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是卻對自己十分嚴厲。那時候自己還是小孩子,但是卻不準有一個玩具,早早的開始讀書習字,練習騎射。

“望月,把這個送給父皇好不好?改日父皇再給你更好地。”望月不知其意,咿咿呀呀的將撥浪鼓遞給了郭舒炎。待奶孃將望月抱過去之後,郭舒炎才向宮外走去。

“你確定這方法可以改善哀家和皇帝的關係?”另一邊的正殿之內,太后與蔣曦薇臨窗而立,眺望着郭舒炎的背影。

“姑母放心,皇上看到這個必然會主動改變他與姑母的關係。畢竟姑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這麼多年其實真正渴望的是姑母的關愛,姑母不得其法才讓寇貞宜佔了便宜。但姑母現在改了方式,皇上他終究會發現,寇貞宜不是他的母親。”

“但願如此。不過這次若非你,哀家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皇帝處理關係了。”

“姑母過獎。姑母,曦薇聽說伯父聯合幾位重臣上書,請求皇上這次大範圍甄選秀女,以充實後宮,綿延皇嗣。而且,皇上同意了,那麼碧嬌她?”

“已入殿選名單,若你不願,哀家就想辦法讓她參選不成?”太后試探道,碧嬌入宮已成定局,難不成蔣曦薇還要反對嗎?

蔣曦薇似乎在若有似無的微笑,“不必,她能入宮時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只有她入宮了,纔是進了自己的活動範圍,當年有的事情,似乎也該算算總賬了。

入夜,安處殿內。

郭舒炎氣喘吁吁的躺在牀上,有些無力。而身側的寇貞宜卻興致勃勃的示意他再來一次。

“不了,朕必須得歇下了。不然明日若朕還是眼底烏青,母后又要怪薇兒了。”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聽蔣南楓那個老婦的話!她不過是心心念念她蔣家的富貴,你不要去理她!”以前寇貞宜就沒少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聽着刺耳。

但郭舒炎並不想跟她起爭執,轉而笑道,“那朕先把那碗湯喝了吧,這樣纔有力氣。”說罷撐起身子走下牀,端起那碗太后送來的補湯,剛要送入口中,誰知寇貞宜惱他沒有聽從自己的話,經三步並作兩步的從牀上襲來,一掌掀翻了那碗湯。青瓷湯碗頓時掉落在地,碎了。

“炎兒,你沒聽見我在說話嗎?你不準碰蔣南楓送來的東西!”寇貞宜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忌面前之人是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

“你以前不是答應的好好地嗎?不聽蔣南楓的話,不碰她送來的東西!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她不是真心爲你好的!”

她自入太子府以來,就是最受寵愛的人,雖然最後沒當成皇后,但是依舊寵冠六宮,而後她也順利拿住了郭舒炎,讓他冷落馮清揚,還有給寇家人官職,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加上這段時間蔣曦薇對她也是步步退讓,她已經完全將剛爲太子嬪妾時的那股子小心翼翼拋諸腦後。

可是這一次卻不同了。

郭舒雨狠狠盯着她,目光之中有漸漸形成的寒意,看得她全身發冷。但是她猶自說道,“蔣南楓不會有什麼好心的!自太子府起,她就不是什麼好人!”

“可她,是朕的母后!朕的生母!”郭舒炎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從今日起,沒有朕的詔令,你不去出安處殿一步!”言下之意,是將寇貞宜軟禁在這裡了。

“炎兒,你!”

“還有,以後再這麼叫朕,你就直接去見先帝吧!”郭舒炎丟下這樣一句話,披上衣服就向外走去。

“皇上,這半夜三更的要往哪裡去?”三寶見狀趕忙追了出來。

“回紫宸殿!”

“皇上,這闔宮娘娘小主都以爲您在皇后娘娘這兒,您大半夜的走了,這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臉嗎?”

聽了這話,郭舒炎停下了腳步,“也對,那就去椒房殿吧!”

就向外不意郭舒炎回來自己這兒,早已經歇下了,這時節得了消息也只好鬢髮繚亂的走出來迎接郭舒炎。

“皇上…”話還未說完,蔣曦薇便被打橫抱起,自墜馬受傷以來,郭舒炎就再也沒怎麼碰過她,上一次郭舒炎沒有發覺,這次方纔發現蔣曦薇竟然瘦了許多。

“前一段時間,朕虧待薇兒了,以後不會了。”郭舒炎在蔣曦薇耳邊輕聲呢喃道。

蔣曦薇的心中不知道是何種味道,她只好緊緊摟住郭舒炎,任由淚水長流,至少他終於肯回來了。

夜闌燈花長(下)蛇信驚馬嘶(上)風起雨欲來(中)春來花幾支(下)無子豈無罪(下)春來花幾支(上)嫌隙由此生(下)春風襯嬌顏(上)此威非彼薇(中)數九天欲寒(上)花亂蝶欲狂(中)風波自有因(下)終究意難平花亂蝶欲狂(下)誰知少年愁(上)端陽中宮威(下)有親遠方來(上)無巧豈成書(中)百花初爭豔(中)春風襯嬌顏(中)端陽中宮威(上)嫌隙由此生(下)春閨夢裡人(上)桃花笑春風(下)無巧豈成書(下)有備即無患(下)幼枝初綻蕊(上)蠶亂迷人眼(上)難敵春柳絮(中)神女自無意(中)數九天欲寒(中)心事訴瑤琴(上)有備即無患(下)冬雪有時盡(中)生離如死別(中)兩小無猜嫌(上)無巧豈成書(下)寒冬知晝暖(中)盛勢初顯衰(下)端陽中宮威(中)忠心反被誤(中)無子豈無罪(上)(還有一更)有備即無患(下)心事訴瑤琴(上)終究意難平生離如死別(中)忠心反被誤(下)嫡庶難分明(下)百花初爭豔(上)未央迎新主(中)蛇信驚馬嘶(下)佛前欲明心(下)蛇信驚馬嘶(上)神女自無意(下)春閨夢裡人(中)難捨掌上珍(上)獨木橋上艱心始兩相知(中)有親遠方來(上)璞玉風雨催(下)宮門深似海(下)拋家別親去(中)神女自無意(上)猶記少年時(上)擒賊須擒王(下)蠶亂迷人眼(下)擒賊須擒王(上)嫡庶難分明(中)須有防人心(中)若知慈母心(中)潮水連翩至(中)端陽中宮威(上)平地風驟起(上)無巧豈成書(上)猶記少年時(下)人無傷虎意(下)盛勢初顯衰(下)擒賊須擒王(下)誰知少年愁(上)手足始離心(上)無巧豈成書(下)欲罪何無辭(中)有備即無患(中)手足始離心(上)暗箭初端倪(中)此威非彼薇(下)有備即無患(上)璞玉風雨催(上)嫌隙由此生(上)生離如死別(下)未央迎新主(上)蛇信驚馬嘶(中)冬雪有時盡(上)百花初爭豔(上)手足始離心(上)潮水連翩至(中)佛前欲明心(下)終究意難平誰知少年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