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聘婷直起身子,看了一眼桌上的熱水,又看了看已經走到門口的流雲道:“我會照顧好他,流副將用不着守在外面,早些回去休息吧。”
流雲腳下的步子頓了頓,沒有回頭,只道:“那就麻煩你了。”
流雲走後,柳聘婷起身,將熱水端至牀沿。
看着沉睡中的姬宸雪,輕嘆了一聲,隨即彎下身子,從盆中撈起溼毛巾,擰乾,開始細心的幫他擦拭臉還有兩隻手。
雖然在流雲進來之前,柳聘婷已經幫他脫了外袍,可是因爲喝了太多酒的緣故,身上依舊帶着酒味,還混雜着胭脂花粉的味道,稍微靠的近些就能夠聞到。
柳聘婷蹙了蹙眉,似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伸出手,替他將裡面的內袍也一併解開,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以及肌理分明的腰腹。
雖然兩人之前曾有過夫妻之名,卻從無夫妻之實,幫他脫衣更是頭一遭,更別說還是脫內衣淨身這般親密的舉止。即便淡定從容如柳聘婷也忍不住微微紅了臉,好不容易纔說服自己是大夫,即便看光男人的身體也正常,只要把他當成是自己的病人就行了,這才勉強平復了下來。
將毛巾在熱水裡重新濾過,柳聘婷儘量做到心無旁騖的替他擦拭身子,先是脖頸,然後是前胸,再然後是後背,最終,在手指隔着毛巾劃過他腰腹的位置時停了下來。
指間莫名的有些發燙,柳聘婷將毛巾放回盆內,重新替他蓋好被子,便端着熱水出了營帳。
帳外黑夜籠罩,一片寂靜,除了跳動的火把外居然連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乾楓說的看守的士兵也不見人影。柳聘婷冷不防想到不久前送熱水進來的流雲,知道這一定是對方安排的,心裡不由得閃過一絲感激。
爲着對方這一份信任。
剛纔替姬宸雪擦身體的時候出了一些汗,被風一吹,便覺得透心的冷,柳聘婷擔心感染上風寒,不敢在外面多留,倒了盆裡的水後便又匆匆回到營帳內。
營帳裡除了一張牀榻外,就只有處理公務時用的桌椅,想躺下睡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和某人一個營帳,她也不敢完全放鬆警惕放心的睡覺。最終決定和衣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只不過這一天又是趕路又是照顧姬宸雪的,竟沒多久便趴在桌上真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是被凍醒的,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對方的營帳內睡着了,柳聘婷不由打了個激靈,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去看向姬宸雪的方向,見對方好好在牀上躺着,這才安下心來,隨即起身,朝對方走了過去。
暈黃的燈光下,就見姬宸雪原本白皙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紅色。柳聘婷眉頭微蹙,下意識的彎下身子伸手去探對方的額頭,掌心之下是一片滾燙的肌膚。
柳聘婷的眉頭頓時間蹙的更緊了,如今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她想找人燒些熱水送進來也不可能,而她身上又沒有可以幫助退燒的藥物,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如果對方的燒一直退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