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疼痛就像是一塊無形的大石頭,落在姬宸雪的眼裡,只覺得胸口莫名一陣鈍痛,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憐惜,半響,張了張口道:“逝者已逝,你,也別太難過了。”他平時就不善於安慰人,打擊人倒是擅長的很,此時此刻,竟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無措感。
柳聘婷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冷靜笑笑道:“我沒事。”這段時間以來,她受到的打擊一樁連着一樁,已經能夠平靜的面對任何狀況。
姬宸雪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心疼之餘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不過她看起來似乎也不需要人安慰的樣子,頓了頓道:“我有仔細看過現場的情況,不像是意外失火,反倒像是人爲,你可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
柳聘婷笑笑,笑容有些單薄:“醫館開張不過短短數月,即便得罪人也是有限。”
“那你可知道是誰?”姬宸雪蹙着眉問道。
柳聘婷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諷的弧度,冷笑道:“要說與我有過節,且有膽子在天子腳下火燒醫館,罔顧人命,怕也只有一人無疑。”
姬宸雪微微沉默了片刻,隨即眯起眸子道:“可是安寧侯府的人乾的?”見柳聘婷沉着臉不語,又道:“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替你逃回公道的。”
柳聘婷淡淡拒絕道:“不用,我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了。”
姬宸雪沒好氣的瞪她,明顯帶着質疑:“你能有什麼辦法?別忘了,你已經不是靖國侯府的大小姐,你身後已經沒有人能夠爲你撐腰。你要怎麼解決?”
柳聘婷苦笑一聲道:“謝謝你提醒我,我現在的確是什麼都不是,而且就連唯一的醫館都沒有了,不過我的事自然由我自己來解決,不好麻煩別人。”
一句別人讓姬宸雪頓時間如鯁在喉,紅着眼瞪着她,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柳聘婷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說那些話也並沒有怪他的意思,隨即放軟了語氣道:“阿雪,既然你已經知道是我,就該知道我不可能是奸細。即便你我做不成夫妻,我也不可能會害你,如今,是不是可以讓我們離開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姬宸雪剛剛說服自己要保持冷靜,聽了她的話再次沉下臉來。
柳聘婷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在不高興些什麼,不過他的脾氣一向陰晴難測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淡淡解釋道:“我沒什麼特別意思,只是覺得一直留着這裡不合適。軍營不是不允許女子隨意出入嗎?萬一讓別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傳到聖上耳裡,恐怕會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何況,你當初留下我,只是擔心我的身份,如今誤會解釋清楚,也該放我們走了。”
姬宸雪拉着臉道:“誰說誤會解釋清楚了,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代表你就沒有嫌疑。畢竟你和君鳳歌關係密切,這是事實。”
柳聘婷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我和他真的只是一般的朋友關係。”
姬宸雪冷哼了一聲,“那你說,你怎麼會和他認識的?難怪上次他會在宴會上替你說話,你們私下裡是不是早就有來往了?”那語氣分明就像是質問妻子出軌的丈夫,滿滿的都是醋意和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