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怡和江紫嫣幾個對視一眼,具是不約而同的想起了牢獄中慘死的那隻膘肥的大老鼠。
而伊芙郡主看着穆靜顏露出奸笑,眉頭微皺,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可是看着那管白玉笛,向逸華一直想得到,所以她一定不能讓穆靜顏佔了先機!一定要把那白玉笛贏過來!
邵景明卻眼睛亮亮的,寵溺的看着穆靜顏。這丫頭八成是又想起了什麼坑人的法子!不過也怪這伊芙郡主咎由自取!竟然處處挑釁這個記仇又性格彪悍的丫頭!如果他料的不錯,那麝月琴只怕在穆靜顏這丫頭眼裡已經成了她的囊中之物了!頓時看向伊芙郡主的眼神有些幸災樂禍。眸光微轉,無賴囂張的看着穆靜顏道,
“穆靜顏!你左右也不會吹奏,不若將那白玉笛給了本世子,本世子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對本世子的不敬了!”
穆靜顏正要還口,乍然想到敵對時的種種細節,惡狠狠的瞪了邵景明一眼。她現在不能表現的太過自信,因爲她並不清楚這個伊芙郡主的底細,必要做到讓對方輕敵,她纔有必勝的把握!
“怎麼?心虛了!?不會吹奏就應下比賽,這可是欺君啊!”邵景明說的幸災樂禍,撇了眼伊芙郡主,果然見她眼中得意更勝,臉上笑意也漸漸轉濃。
“邵世子沒聽過又怎知本小姐不會!?”穆靜顏睜大了杏眸瞪着邵景明。又看到衆人幸災樂禍或嘲諷的笑,穆靜顏深吸口氣。切!老孃不和你們這羣古董一般見識!等老孃出手,必叫你們驚掉眼珠子!
恆王妃看着皺起眉頭,警醒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覺得伊芙郡主那麝月琴做賭注太過草率了!轉而一想又覺得自己擔心有餘,那穆靜顏惡名昭彰,身無長物,又則能比得上自家女兒分毫!?
向逸華擡眸看了眼伊芙郡主,撇了眼晶瑩剔透的麝月琴,眸光微轉。那日聽得穆靜顏的笛音至今難忘,怕是穆靜顏用心吹奏,再加上那白玉笛的音質,伊芙郡主難以取勝,要丟了麝月琴了!
向逸華的這一眼在伊芙郡主看來卻是另一層意思,認爲向逸華體會到了自己和穆靜顏切磋想拿到白玉笛的用心,當下深情切切的看了眼向逸華,猛然轉過頭來瞪着穆靜顏,
“既然如此,那穆小姐可要護好自己的白玉笛了!本郡主先來!”說着囂張的一揮手,兩個穿綠色湖綢褙子的丫鬟擡着一架白玉琴過來。
穆靜顏忍不住心中切了一聲,好東西向來都是最後出場,老孃就先讓丫得瑟一下,等會子才更容易打擊!不過看着被丫鬟搬來的白玉琴,穆靜顏忍不住心中讚歎,皇家真他媽是出好東西的地方!那麼大的一架琴竟然用白玉打造!真夠奢侈的!怪不得這些眼睛長到頭頂的人敢如此囂張!
看着穆靜顏的神色,伊芙郡主輕蔑一笑,這才只是拿出麝月琴便已經起到了威懾的作用,她看她隨意彈個一首便能打壓的穆靜顏一無是處,乖乖的把白玉笛交出來!
向婉怡所說相信穆靜顏,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畢竟伊芙郡主的琴音不俗,又有麝月名琴相助,紛紛擔憂的看向穆靜顏。
穆靜顏始終勾着嘴角微微笑看着伊芙郡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心裡卻是有些沒底。這白玉笛她雖然很是喜歡,但是輸了也沒堪大礙,但是輸了面子就事大了!以後這這頭俊豬豈不事事壓自己一頭!?所以,她要選一首經典的曲子來吹!握爪!就算爲了她那已經不知道還有沒有的老臉也要努力拼搏一把!總不能讓祖母一把年紀還跟着她被人嘲笑看不起!
老太太緊抿着脣,對於自家丫頭既擔心又放心。擔心自家丫頭被人欺負笑話,又相信自家丫頭不會那般不堪!就她來看,那些個小姐沒一個比得上她家丫頭的!
果然,孩子還是自家的好!
淑妃心裡也沒底,和中山侯夫人對視一眼,眸光幽深的看向淡然坐在一邊的穆靜顏。她們不稀罕那麝月琴,但卻希望穆靜顏能夠贏了伊芙郡主!畢竟,以後穆靜顏進了門,也是給她們中山侯府爭光!而穆靜顏若然輸了,伊芙郡主對向逸華的心思她們可都是心知肚明的!而那樣的兒媳她們是萬萬不會要的!
“穆姐姐不可輕敵!伊芙郡主自小苦練琴技,和謝姐姐不相上下,又加上那麝月名琴,只怕很難取勝!”向婉怡輕聲提醒穆靜顏。
“放心!不就一管笛子,輸了就輸了!”穆靜顏滿不在乎道。她確實不在乎那笛子,她在乎的是她這張已經差不多被丟盡了的老臉啊!
“穆姐姐一定可以的!”向晚晴給穆靜顏打起,她信心十足的相信穆靜顏能夠贏了比賽的!
向婉怡也點點頭,穆靜顏若是輸了,不僅輸的是一管笛子,還有面子,更有伊芙郡主那顆勢必得到大哥的心!不過她看穆靜顏好似半點不在意她大哥,忍不住心中喟嘆一聲。
穆盼雪握緊了手中的帕子,緊緊的盯着場中的伊芙郡主,心中不時的禱告伊芙郡主能夠贏了穆靜顏,讓穆靜顏顏面掃地!讓淑妃娘娘和中山侯府能夠厭棄了穆靜顏。
衆位小姐也都在心裡期盼着穆靜顏能夠出醜,因爲她們看得出來,中山侯府一家都待穆靜顏很是親熱,就連向老侯爺都爲穆靜顏的一首賀壽詩激動不已,她們想要進中山侯府的門必須先除掉這個勁敵纔是!
伊芙郡主坐在琴前,輕蔑不屑的看了穆靜顏,看本郡主如何讓你顏面掃地!再也不敢肖想中山侯府,肖想嫁給向逸華!連妾都不可以!
穆靜顏翻個大白眼兒,這隻俊豬已經失了平常心,太過於看重輸贏,又輕敵在前,在她這個吹了二十年笛子的人面前還真不夠玩兒的!
伊芙郡主冷哼一聲,深吸口氣,伸出蔥白的小手,優雅的落在琴絃上,輕輕撥動琴絃調音,嘴角噙了一抹自信的笑。小手呼啦一揮,開頭便是振奮激揚的琴音,恍如萬馬奔騰,鋪天蓋地而來,氣勢洶涌,不可阻擋。
“沽名之戰!?”向婉怡立馬皺起了眉頭,心中忍不住擔憂起來。
穆靜顏不知道沽名之戰是什麼,疑惑的看着向婉怡,等着向婉怡給自己解惑。
“這沽名之戰是千年之前的一場大戰,戰況極其慘烈,兩敗俱傷,最後一位將軍堪堪險勝。之後因那位將軍極擅音律,於是便編出了這首以戰爭爲名的千古絕曲。因這首琴曲對於彈奏之人的琴技要求極高,漸漸失傳,伊芙郡主彈奏的是下半闕。”向婉怡眉頭緊皺,她沒有想到只是爲了一管討好她大哥的玉笛,就讓伊芙郡主拿出這沽名之戰來比賽。不滿的瞪了對面的向逸華一眼,這下穆姐姐只怕要輸掉那白玉笛了!
衆人也交頭接耳的低聲談論這失傳已久的名曲,震驚伊芙郡主怎的會如此曲目!?再加上有麝月琴相助,穆靜顏怕是必輸無疑了!
邵景明也眉頭緊鎖,看着穆靜顏的眼底都是擔憂,這伊芙郡主苦練琴技多年,當年小小年紀一曲琴音打動先皇,才得了這麝月琴,穆靜顏這丫頭只怕輸掉那白玉笛了!
向逸華也眉頭微蹙,一邊聽着伊芙郡主的琴聲,一邊撇了眼對面的穆靜顏,似是在衡量什麼。
而南宮焰麟則眼裡帶了笑意。
穆盼雪眼裡帶了得意,沽名之戰一出手,就算穆靜顏投機取巧會吹奏笛子,只怕也要輸個片甲不留了。謝夢煙眸光微閃,幽幽的看向穆靜顏。
穆靜顏看着衆人一副她必輸無疑的表情暗自翻個大白眼兒。她纔不管什麼沽名之戰還鳴鼓之戰,總之,她就不相信她吹了二十年的笛子竟然比不上一個才十五歲的古董!
伊芙郡主的琴聲依舊激伉,仿若萬箭齊發,震懾人心;恍若山崩地裂,震撼心魂。讓人不自覺的挺起胸脯,面色沉着,鮮血激憤,心心向往那浴血奮戰的沙場,馬革裹屍而還!
漸漸琴聲低緩下來,幽幽咽咽,如鳳凰低泣,呼呼嘯嘯,道盡戰後血流成河的荒涼悲壯,讓人聞之心中驟然神傷,不自覺眼淚滑過。
而此時衆人已經陷入琴音中不能自拔,各個於淚沾襟。
忽而,琴聲漸漸飄渺,漸行漸無,卻讓人蕩氣迴腸。而伊芙郡主也慢慢的收起了手,見衆人一副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無法自拔的模樣,揚起一抹得意的笑,挑釁的看向穆靜顏。這沽名之戰是千古絕曲,上半闕已是難以學成,更枉論下半闕!?她料定了穆靜顏定然會輸了!
久久之後衆人才回過神來,頓時花園中響起雷鳴般的掌聲,紛紛讚歎的看着伊芙郡主。
“想不到伊芙小小年紀竟然能彈得沽名之戰如此絕曲,實在是難得的佳音!”南宮焰麟斂起心神,毫不猶豫的誇讚場中的伊芙郡主。
“多謝皇上誇讚!雖這沽名之戰難以學成,但總算沒有辜負臣女一片苦修之心!”伊芙郡主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不屑的撇了眼穆靜顏。
南宮焰麟笑起來。
淑妃卻笑不出來了!扯着嘴角看着伊芙郡主滿身傲氣,挑釁的樣子,眉頭微蹙瞟向向逸華,果然見向逸華視線都在伊芙郡主身上,頓時眉頭蹙的更緊。
中山侯夫人也皺着眉頭,看着向逸華的動作,心中着急起來。不論皇上現下忌憚權臣,她們中山侯府已經太過出頭,不能和恆王妃聯姻,單單伊芙郡主那樣囂張跋扈的兒媳也是她不喜的!
擔憂的擔憂,得意的得意,衆人紛紛認爲穆靜顏已經參賽的必要了,左右必輸無疑了!
“郡主彈的這樣好,大姐姐不若就把笛子給了伊芙郡主吧!也博個心胸寬廣的名聲豈不好!?”穆盼雪柔柔的問道。看似爲穆靜顏擔憂着想,想了個補救的法子,卻是在暗嘲穆靜顏根本沒有比的必要,趕緊的認輸了事兒!
“三妹妹多慮了!你就算不爲我這個當姐姐的撐腰打氣,但也不能臨戰前打擊我的鬥志啊!這算是幫着外人呢!?還是幫着伊芙郡主!?”穆靜顏不客氣的挑眉看着穆盼雪。孃的!被人都沒有說什麼,就你丫的嘴賤!一會子不說話又不會憋死!
向晚晴更是不客氣的瞪了穆盼雪一眼,同時眼中又帶了笑意。穆姐姐說話就是厲害,外人不就是伊芙郡主,這是擺明的說穆盼雪下自家姐妹的面子,不顧本家團結!
穆盼雪面色一僵,心中暗恨穆靜顏當衆下自己面子,面上卻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樣,
“大姐姐!我只是不想大姐姐在人前失了面子,心情不好,回去又……”
回去又什麼卻給人一種依舊未盡的感覺,隨即便有自作聰明的人聯想到穆靜顏打罵下人不手軟的傳言,看向穆靜顏的眼神紛紛帶了指責和鄙夷。一個惡名昭彰,身無長物的人竟然恬不知恥的和伊芙郡主爭奪向世子,還當衆出言訓誡自己的妹妹。
穆靜顏的手無比癢癢,特別是看着穆盼雪一副柔弱可欺,衆人一副鄙夷指責的樣子。靠之!老孃是哪輩子得罪你們,一個一個巴不得老孃出醜,處處擠兌嘲笑老孃!?連尼瑪同宗的堂妹也處處欺辱自己!?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不就是裝嗎!?老孃比你丫的會裝多了!眸光一轉,一副無奈又悲傷的樣子嘆口氣道,
“大姐姐也知道今日一戰大姐姐怕是要輸了!本指望三妹妹是我妹妹,能夠鼓勵一下,幫着打氣,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我若是輸了這比賽,丟臉的可是整個將軍府!卻不想三妹妹竟然偏幫着外人,讓我不比便先認輸,奉上白玉笛!這笛子我雖然吹的不好,可畢竟是皇上所賜,若是我連比都不比,就把皇上所賜之物易手他人,這可叫別人如何看待我護國將軍府!?豈不笑話我們將軍府沒了大將軍,倒是連一點點爲將士的士氣都沒有了!?這要是讓我爹爹九泉之下知曉豈不傷心!?”說着滿含幽怨的看着穆盼雪。看老孃這幽怨的小眼神,我怨不死你丫的!
衆人面色微變,想想穆靜顏的話確實有道理,又想到十數年前那個征戰沙場戰功赫赫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穆振宗來!頓時看穆盼雪的眼神變了幾變。
穆靜顏此時不管穆盼雪僵硬難看的臉色,轉而看向向婉怡姐妹,黯然的問道,
“婉儀妹妹和晚晴妹妹可是願意給穆姐姐加油打氣!?”臉色沒有抱任何希望的看着二人,彷彿一副自家姐妹都向着外人,更不論外家姐妹了!
“穆姐姐!我們相信你一定會贏的!”向晚晴當即握着穆靜顏的手,堅定看着穆靜顏道。
“穆姐姐放心去比賽!我們支持你!”向婉怡點頭表示同意自家妹妹的話。
“大表姐!紫嫣心中大表姐是最好的姐姐!大表姐一定會贏得!”江紫嫣也上前握着穆靜顏和向婉怡姐妹的手錶示支持。
“我也支持大姐姐!”穆雲芳小聲道。
幾人在這邊表演姐妹情深,那邊穆盼雪氣黑了一張小臉,心裡恨不得上前抓了穆靜顏那張臉。欺騙向家姐妹的感情,又收買江紫嫣和穆雲芳,非要讓自己出醜不可!
老太太不悅的看了眼穆盼雪,又滿臉慈愛的看着握緊手的姐妹幾人,她的丫頭終於有了真正交心的朋友了!
“嘖嘖嘖!真是姐妹情深啊!連比賽都忘了!”邵景明嘖嘖出聲,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看着穆靜顏的眼底卻滿是笑意。他就說這丫頭不光會暴力,嘴巴那麼毒,同樣能夠對付想要欺負她的人!
向逸華看着眸光幽深,撇了眼穆盼雪,心底沒來由的多了抹厭棄。
穆靜顏對於別人的話置若罔聞,給向婉怡幾個放心的眼神,轉身看着伊芙郡主,堅定道,
“郡主琴技高超,我自認比不得!不過,我的笛子自認吹的勉強過得去,不會那麼不堪入耳,怎麼着也是要試試的!”
“那我就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讓你試!”伊芙郡主面上帶着得意,冷哼一聲,轉身就坐在了場中。穆靜顏素手執玉笛,嘴邊噙着一抹笑,輕輕放在嘴邊,閉目不去看外界的一切,緩緩的吹奏起來。
按說笛音一般奏來都比較清脆,但穆靜顏吹奏許久衆人才慢慢的聽到飄渺的笛音,似從天外傳來一般,飄渺如晨霧般不真實,卻又如輕紗撫過心頭,輕輕帶起人的思愁。
穆靜顏最擅於吹奏高亢的曲子,但剛剛伊芙郡主已經彈奏了一曲沽名之戰,震懾全場,她若是再選高亢的曲子吹奏,雖然能夠再次掀起衆人心中的澎湃之情,卻已然不及伊芙郡主那曲沽名之戰的效果了!所以她選了一首新曲,《鳳凰于飛》,笛音也採用了由淺入深的手法。
如果剛剛伊芙郡主的琴音讓人心神震撼,豪情悲壯,那穆靜顏這飄渺似撫紗的笛聲則像有療傷效果一般,讓人漸漸平復澎湃的心情,慢慢被勾起心底的思緒。
笛音緩緩清顯,如一縷雲煙飄浮,輕撫心口;似一汪泉水盪漾,流過心間。婉轉流長的笛音仿若在訴說了着一個故事,讓人不自覺沉醉其中。
兩個相愛的人,身心相依,長相廝守,偏生世事弄人,奈何得來複失去,空留一腔愁情,無處存放,諾諾真情只能隨那零落枝頭的飛花而去。然心中期盼,卻耐不過世事無情,終究失去,昔日情愛如揮翅而去的鳳羽,遠去不留半點痕跡,滿腔愁憶只能對着如愁的細雨釋放,漸漸飄渺,遼遠。
穆靜顏邊吹邊想起自己永遠一副彪悍模樣的老媽,每每深夜總是對着遠方傷神。直到後來她才從老爸的日記中得知,溫文如玉的老爸雖然總是淡淡的,心裡卻也愛極了老媽,得知自己患了癌症,強撐着不告訴老媽,就是爲了怕老媽逼他去手術,他會更早的離開老媽和自己。她老爸的去世對老媽的打擊很大,老媽雖然面上無所謂,但心裡的傷心應該永遠都不能平復吧!不然也不會一有人不怕死的來追求老媽,老媽就先彪悍的揍那人一頓,大言不慚的說別人配不上她,卻一個人夜裡暗自流淚。
不知道她的忽然離開又給老媽造成了什麼樣的傷害,只希望老媽一直彪悍下去,不要爲了自己而神傷!
一曲吹完,穆靜顏早已滿臉淚痕,默然的放下玉笛,心中是不能平復的悲慼。她根本不想穿越,她答應過老爸要永遠代替老爸陪着老媽的,可老天卻讓穿這個陌生的古代,整日被一羣古董欺負嘲笑!
穆靜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一陣秋風吹來,面上一涼,伸手一擦,才驚覺自己早已滿臉淚痕,連忙擦掉。老媽說過,彪悍的女人流血不流淚!更不能在欺負嘲笑自己的人面前流淚!她現在正在和那頭俊豬比賽,決不能讓人再繼續嘲笑自己!
穆靜顏瞬間回神,擦乾眼淚看向衆人,卻見衆人一副悲慼傷感的看着自己,不少人淚流滿面,就連不少男子也是紅了眼眶,不禁心下詫異,奇怪道,
“有人撒了辣椒粉!?你們怎的一個個都哭起來了!?”此時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笛音打動了衆人。
邵景明嘴角頓時抽搐起來,恨不得上前搖搖穆靜顏的腦袋,竟然這麼不着調!
“穆姐姐!你吹的太感人了!”向晚晴忙擦掉眼淚,一臉崇拜的看着穆靜顏。那如泣如訴,悠遠迴腸的曲子讓人聞之落淚,她就知道穆姐姐一定會贏的!
“穆姐姐的笛音感人至深!無人能及!”向婉怡點頭,雙眼亮晶晶的看着穆靜顏。心下更是欣喜不已,穆姐姐文采出衆,笛聲更是精湛,絕對配得上自家大哥!
江紫嫣不停的點頭,嬌豔的小臉滿是欣喜的笑容。
“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笛聲!曲子新穎精妙,這功底沒個十幾二十年只怕也達不到這種程度!本宮今日真是開了眼了!”淑妃拿着帕子優雅的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忍不住誇讚道,看穆靜顏的眼神全是滿意的笑。
中山侯夫人也滿臉笑意,看着穆靜顏就仿若在看自己的兒媳婦般,一看一個滿意。
“的確難得一見!朕今日倒是來對了!不然可就錯過這精妙絕倫的笛聲了!”南宮焰麟眸光幽深的看着穆靜顏,嘴角帶着笑意。
皇上都誇讚了,下面的人自然跟風。於是,穆靜顏前世今生第一次站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如潮般的誇讚着,不爭氣的紅了臉。
她今日穿了件水藍色繡梅蘭竹暗紋刻絲褙子,烏黑的頭髮梳了墜馬髻,插了三支白玉梅花簪子,戴了碗口大的西洋珠翠花,柔美的瓜子臉,肌膚勝雪,淡然而立,如一株盛開的花兒般。最是那一雙杏眸,清亮如水,波光流轉間,有吸人心魄的瀲灩。那微微垂眸,美人臉兒羞紅,看呆了一衆人。
邵景明面色微沉,看着衆人目不轉睛的盯着,穆靜顏瞧,恨不得上前那塊布把穆靜顏包起來,更恨不得那這些男子驚豔的眼珠子挖了!忍不住瞪了一眼穆靜顏,惡名昭彰還能如此招蜂引蝶,若是去掉那惡名之後,豈不這些人如狂蜂浪蝶一般撲上去了!?
穆靜顏詫異的看着一臉黑沉的邵景明,臉色黑沉的應該是伊芙郡主纔對吧!?這丫的一副她欠了他銀子的樣子,難道腦袋又被門夾了!?孃的!就這麼看不得她好!?
中山侯夫人看着穆靜顏發光發亮,更加覺得自己的決策是正確的,遠遠的把視線投向人羣中的中山侯向智承。
向智承見妻子的詢問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對於妻子的決策他也是滿意的。雖然穆靜顏歲數大了,名聲且不好,但,正好可以娶了穆靜顏進府,給中山侯府降降溫。他也看得出,自己爹爹和淑妃娘娘都很喜歡穆靜顏,他自然沒有意見。名聲不好沒什麼,只要內裡好,能夠支撐中山侯府的門戶就好!雖然現在看着中山侯府似繁榮昌盛,但這其中驚險又有幾人知道!?按妻子和娘娘所說,這穆靜顏確有大智慧,是難得一見之才!他中山侯府正需要這樣的兒媳!
向老侯爺見自己兒子兒媳眼神交流,也插了一腳,給自己兒媳使眼色。他看着穆靜顏這丫頭驟然釋放本性,顯露才能,將軍府的老太太又急於這丫頭的親事,怕被別人佔了先機。這般好的孫媳可不能讓別家給敲走了!
中山侯夫人得了父親和相公的令,露出笑意,看着那些世家公子少爺瞧穆靜顏的眼神,已經迫不及待向穆家提親了!
老太太雖然不知穆靜顏何時練就的一手好笛音,但她的丫頭出了風頭,不再是人家口中身無長物的惡女,不禁心下高興不已。
穆靜顏看着南宮焰麟和淑妃,忍不住道,
“這般說來,是我贏得了比賽!?”她就說她吹了二十年的笛子不可能會輸!看衆人表情,勝敗已定!伊芙郡主雖然選了絕曲,但畢竟功力有限,婉儀都說了那沽名之戰對琴技要求極高,伊芙郡主又輕敵在前,輸了比賽她一點也不意外。
“怎麼可能?!你一首沒名沒姓的笛子又怎麼比得過沽名之戰!?”伊芙郡主強勢反駁,怒視着一派悠然自信的穆靜顏,小手死死的握在一起。她絕不相信沽名之戰能輸給穆靜顏那個無名小曲!
“這首曲子叫《鳳凰于飛》,雖不及沽名之戰大氣磅薄,但郡主輕敵在前,求勝在後,又加上此曲對琴技要求甚高,郡主估計再練個十年八年的再彈,或許能夠取勝!”穆靜顏笑語嫣然的看着氣紅了臉的伊芙郡主。我就雲淡風輕的,我就滿不在乎的,氣死你丫的!讓丫的瞧不起老孃還處處挑釁嘲諷!?想贏老孃的笛子,我切~
伊芙郡主氣的小臉漲紅,胸口起伏,惡狠狠的瞪着穆靜顏,恨不得把穆靜顏瞪出窟窿來,咬牙道,
“輸贏不是你說了算的!”轉頭殷切的看着南宮焰麟道,
“皇上!?”她不能輸!絕不能輸!輸的不禁是面子和麝月琴,更是她對向逸華的心!“這首曲子叫《鳳凰于飛》!?不知何人所作!?”南宮焰麟卻看着穆靜顏問道,仿若沒有看到伊芙郡主。
“回皇上!是叫《鳳凰于飛》,是臣女……”穆靜顏皺眉頭,一時想不起這《鳳凰于飛》是出自何人所作。
“不會又是你從古籍上看來的吧!?”淑妃劫了穆靜顏的話,笑着問道。
穆靜顏嘴角抽搐,看着淑妃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樣子,剛想說什麼,卻見淑妃一副笑語晏晏道,
“要是真有這樣的古籍,可要拿來給我們衆人都瞧瞧!如此一來,我大周還不遍地才子才女了!”一句似玩笑的話,否決了之前穆盼雪幾人說穆靜顏剽竊的事實。
“愛妃說的是!不知此書現在何處!?”南宮焰麟看着穆靜顏,眸光深不可測起來。
“此書乃家父收藏,此時已經丟失不見了!”穆靜顏硬着頭皮道,如果可以,她更願意說是她那便宜老爹十分喜愛那本古籍,所以走的時候帶走了!
“如此說來倒真是可惜了!”南宮焰麟臉上帶着惋惜,撇了眼伊芙郡主一眼,沉聲道,
“穆小姐笛聲絕佳,勝負已定!伊芙就按先前承諾過的,把麝月琴奉上吧!”
“怎麼可能!?穆靜顏怎麼可能比得上我!?”伊芙郡主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宮焰麟,又看看衆人。
衆人雖然心中不願相信穆靜顏勝出,但穆靜顏的笛音確實精湛絕倫,她們也無話可說。
南宮焰麟雙眼微眯,抿緊了脣,周身氣息頓時冷凝起來。
淑妃心中一顫,端正面色,收起笑容。
恆王妃心下一驚,忙跳起來,面色深沉的盯着伊芙郡主,沉聲道,
“芙兒!願賭服輸!快把麝月琴給了穆小姐!”就算心中再不服氣,也不能當着皇上的面兒反駁皇上的決定,一個不好就是害了自己!
伊芙郡主一震,看着南宮焰麟微沉的臉,忙跪在地上,低頭認錯,
“皇上恕罪!臣女失言!臣女願賭服輸!這就把麝月琴奉上!”說着脊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心裡更是把穆靜顏恨個要死!
“皇上!芙兒只是一時失言,請皇上恕罪!”恆王妃也快步到場中,跪在了伊芙郡主身邊。
人羣中的南宮爍慘白了一張臉,也急忙起身跪在自家小妹身旁請罪。
“這是做什麼!?朕又沒有說話!快起來!”南宮焰麟輕笑一聲,吩咐幾人起身,又撇了眼穆靜顏,轉而對伊芙郡主笑道,
“伊芙願賭服輸,這纔不失我皇家風範!”
伊芙郡主應是,忙把恆王妃攙扶起來,南宮爍也跟着起身,皺眉不悅的看着自家小妹。
伊芙郡主滿懷不甘嫉恨的瞪了穆靜顏一眼,咬牙抱起自己的愛琴,就那麼定定的瞪着穆靜顏。
穆靜顏一臉溫婉的笑意,咱大人大量,不和一個古董一般見識!千年後自己好歹還有個屍體,這丫的可是連渣都不剩下的!
伊芙郡主緊咬着牙關,看着穆靜顏笑顏如花,恨不得立馬抓花了那張臉。撇見穆靜顏手裡的白玉笛,想起什麼,猛然轉過頭看向逸華,卻見他正看着穆靜顏,心中酸楚不已,更是恨極了穆靜顏,眼裡噙了淚。枉她一直仰慕他,現在爲了他丟了愛琴,丟了面子,竟然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穆靜顏看着伊芙郡主小臉繃着,眼裡噙了淚,頓時笑不下去了。要說着伊芙郡主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己都二十好幾了,贏的並不光彩!這麝月琴是先皇所賜,這郡主定然愛極了這琴!自己要是真的拿了人家小姑娘的琴,怕不是要讓人傷心上好些日子吧!?
這麼想着,穆靜顏有些猶豫了!她又不會彈琴,要那琴也沒什麼大用!現在她保住了自己的笛子,掙回了面子也就算了吧!?看着伊芙郡主顫顫巍巍的兩顆淚珠就要掉下來,抿嘴不自然道,
“既然是先皇賜給你的寶琴,我要來也沒用,你還是拿回去吧!”瞧瞧老孃多豁達!?丫的爲了得到老孃的玉笛處處逼迫挑釁,老孃就該一巴掌把丫的從哪來的扇回哪去!現在老孃豁達一回,就不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了!
衆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穆靜顏,麝月寶琴難能可貴,多少人垂涎,穆靜顏好不容易贏來,現在竟然張口說不要了!?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穆靜顏若是知道衆人的想法一定會彪悍的喊回去,你腦袋才被驢踢了呢!丫沒看到美人落淚,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嗎!?真是沒用一點惜美之心!
江紫嫣嘴角抽搐不已,大表姐是不是又犯抽了!?看見美人落淚就捨不得了!?
穆靜顏看着衆人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得瑟,這叫中華民族優良傳統美德!她老爸說的!
但穆靜顏的表現看在伊芙郡主眼裡卻是嘲諷,諷刺她輸不起!頓時收回眼淚,瞪着穆靜顏,冷聲道,
“不要你假好心!給你就是!”說着把懷裡的麝月琴一把放在穆靜顏手裡,轉身氣鼓鼓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皇上和淑妃沒有離席,她也不敢再不遵禮的先行離開!
倒是南宮爍看了眼穆靜顏,眼裡流露出片片深情。給穆靜顏瞧見,一定會惡寒不已。鬥詩也鬥了,比賽也比了,南宮焰麟便帶着淑妃起駕,離開中山侯府,回了皇宮。淑妃臨走時還給了中山侯夫人一個眼神,讓其先下手爲強!
中山侯夫人自然收到,她也正有此意,轉而便走到老太太身前,把穆靜顏好一通誇讚,和老太太嘮起話來。
老太太見有人和她一樣喜歡穆靜顏,頓時認爲中山侯夫人有見識,興致上來,竟然和中山侯夫人說起穆靜顏小時候的事兒來。
穆靜顏囧囧的看着老太太,那些糗事兒都不是她乾的!而且那些事兒拿出來說,她那祖母沒瞧見衆人都圍了過去,像聽故事一樣聽了起來!?
江紫嫣也奇怪了,疑惑的看着向婉怡姐妹道,
“現在時辰也不早了!那些大臣也都去護送皇上和娘娘回宮了,怎的這些夫人小姐還不離開啊!?”若是宴會,往往到了這個時辰早該散場了的。
“難道這些人是準備再吃一頓!?”穆靜顏語不驚人死不休,睜大眼睛抱着麝月琴,拿着白玉笛看着幾人問道。
向婉怡幾人不可抑制的抽搐起來,她們真不知道穆靜顏腦子裡一天到晚想的什麼,這些夫人小姐明顯的是想和中山侯府攀關係,以求結親,還有些夫人對穆靜顏產生了興趣,準備插一腳的!穆靜顏竟然一點沒有看出來,還說別人是爲了再吃一頓!
“額……穆姐姐!這麝月琴好漂亮!不過也好重,還是讓丫鬟先拿着吧!走的時候你再拿上!”向晚晴轉移話題。
穆靜顏點頭,這琴確實挺重的,轉身把琴給了向婉怡身邊的大丫鬟,送回去。
“看這樣子估計孃親是要留各府小姐用晚飯了!不若穆姐姐先到我那兒去歇息片刻吧!”向婉怡看着聊得熱火朝天的衆人詢問穆靜顏。
穆靜顏看着人羣中傳來一陣笑聲,完全沒意見,拉着向婉怡姐妹和江紫嫣一塊往向婉怡的院子走。
穆盼雪看着穆靜顏眼裡全是嫉恨,手裡的帕子扭的沒有了形狀,見幾人離開,也擡腳跟了上去。
向婉怡皺皺眉頭,真心不喜穆盼雪,但來者是客,人家跟着來了,她總不能把人往外趕,抿着脣任由穆盼雪跟着。
穆靜顏翻個白眼兒,不理會穆盼雪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奮戰了一天了,現在只想休息一下!
不過,顯然有人不願意讓她休息,
“贏了本郡主的麝月琴就想這麼走了!?”
花園小路假山旁,伊芙郡主被幾個小姐擁簇着站在穆靜顏的前面,滿臉陰沉的盯着穆靜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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