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房頂的人都走光了之後,蘇清讓夜藍將炭盆撤掉,她和蕭寒蘇在炕桌的兩側坐下,蕭寒蘇說起了他這趟來到最初目的:“你就是蘇清,對吧?”
蘇清當然不會承認這個問題,“纔不是!你爲什麼總是把我跟我哥哥搞混呢?我是女孩,他是男孩,況且他已經…英年早逝了。就不要總把我當成他了吧?如果你要說這事,那免談。”
“你不想承認也罷了,那你…是不是活了兩世?”
蘇清心裡有着一絲計較,她不知道該怎麼對蕭寒蘇說,所以她只能繼續騙他。
她搖頭:“我記得曾經在馬場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曾經作過一個夢,夢中我的魂魄離體,飄到了一個喜轎裡,喜轎裡女子的面容和當時還小的我有一些相似,而那一天是她的大婚之日,但她卻死在了喜轎之內!於是我飄進她的身體裡取代了她,我想知道和她成親的男子是誰,她又爲什麼會死在喜轎內。”
“可蓋頭揭了,我還是看不清那個男子的面貌,儘管我很努力的去看,但看不清就是看不清,後來他給我一杯交杯酒,我沒想到竟是一杯毒酒,然後我…我不甘心所以殺了他!殺了他之後,我就夢醒了,但我還是想知道他是誰,可我對他唯一的記憶就是這塊玉佩。”
蘇清說着將手中的玉佩拿給蕭寒蘇:“因爲材質很特別,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只是我不明白,夢中的他爲什麼要殺我?隨着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淡忘了這件事。我以爲夢就是夢,直到你們家送來定親信物,我才知道,那不完全是一個夢!蕭寒蘇,直到這次我與你父親遇到赤骨,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夢中的她和你父親是不是也遇見了赤骨?你父親是不是在那次的事情中殞命了?而你認爲是她見死不救。害死了你父親。所以你要殺她爲你父親報仇,是不是?我想,我是最悲慘的那個。無辜的做了她的替罪羊。”
蕭寒蘇直直的盯着蘇清,雖然蘇清說的合情合理,但他不信蘇清說的。
“我說的是真的,我蘇清落。真的只活了一世!”
當然是活了一世了,但是蘇清卻活了兩世!
在她的認知裡。那短暫的一幕根本不算一世,若說是個夢,她覺得還是可能的。再說她是穿越而來的人,她不能承認她活過兩世。
否則她爲何不記得上一世的事?就算她解釋成失憶什麼的。可蕭寒蘇那麼聰明的人,一定能知道她話中有假,然後他會刨根究底。若她不說,他萬一誤會了她怎麼辦?
與其那樣。她還不如就當之前是一個夢,反正前世的恩怨與她無關。更何況她這麼解釋也不算完全騙他,她只是隱藏了她的真實來歷罷了,其他的都是真的。
蕭寒蘇被她認真的表情影響了,或許她真的只活了一世?“那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清知道蕭寒蘇問的是剛剛她在閨房裡嘀咕的那句話,“如果你是重生的,如果我夢中看到的也是真實發生的事,那麼在你的上一世,是不是真的發生過這樣的一幕?那我…如果在你的記憶中真的發生過,蘇清落對你父親見死不救的那一幕,我該怎麼面對你呢?明明就不是我啊!”
蕭寒蘇彆扭的別過頭去,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重生這種事,但是他真的重生了,還是帶着前世的記憶重生的。
可蘇清說不是她,是啊,上一世的蘇清落是害死他父親,可這一世的蘇清卻救了父親。
蘇清和蘇清落,她到底是蘇清多一些還是蘇清落多一些?
此時蕭寒蘇的思想放佛進入了一個不歸林一般,不論走到哪裡都是死路,所以他現在只能期待眼前的人是蘇清,而不是蘇清落了。因爲他把害死他父親的人定義爲蘇清落,把救父親的人定義爲蘇清,這也是蕭寒蘇那麼執著的想要讓她承認她是蘇清的理由之一。
“前世我和她的婚事,是現在的皇上賜下的,因爲蘇清落說,她哥哥希望她嫁給我,所以皇上下了聖旨賜了婚。賜婚後,她竟然害的我父親身中六刀而亡,而她卻是一點傷也沒有,我怎麼能不恨她?沒過多久,她竟然還當衆羞辱我四妹,後來也不知道她私下跟我四妹說了什麼,我四妹半夜偷偷離府,去了深山之中,卻被人…”
蕭寒蘇說到這的雙拳不禁握緊,“被人糟蹋了,我三嬸整日以淚洗面,而祖母整天說四妹敗壞家風,該是沉塘,我三嬸天天跪求,最終我四妹落髮出家,常伴青燈古佛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蘇清落!”他轉頭看了看蘇清又說到:“上一世的蘇清落。”
蘇清低頭,原來上一世發生那麼多事,原主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蕭寒蘇不明白都到這種程度了,她爲什麼還是不肯承認她就是蘇清呢?她甚至不肯承認她就是前世的蘇清落,他知道,就算她承認前世也是她,他也對她下不去手了。
因爲他莫名的放不下她,放不開她,也不想放下,放開了。
“蘇清…我想問你,你真的死在喜轎內了?而我最後的一杯毒酒,是給你喝了…我的意思是…上一世的蘇清落真的死在喜轎內了,而我那一杯毒酒殺死的人是這一世的你?”
蘇清想了想點頭,“是啊,夢中是我喝了,而原來的她早就已經死了,我原本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你還記得我死前曾問你,在喜轎內是不是你動的手,你說到了殺手,我才知道,原主一定是被你安排的殺手殺的!”
“不,不是我。”蕭寒蘇否認道:“如果上一世我最後殺掉的人是你,那麼…我很抱歉,可是…殺手並不是我安排的,應該是魯國公的人。當時我們已經十八歲了,皇上二十,他的親政權也纔剛剛回到他的手中而已,而能回到他手中卻是因爲你父親的誤打誤撞,所以…魯國公是擔心蕭蘇兩家聯手一起對付他,那麼他的壓力會更大!”
蘇清恍然,“那上一世到十八歲還是太太平平的?北齊還在?”
蕭寒蘇點頭,他有些不明所以,“是啊!”
“不對啊,這與歷史不同,如果上一世真的是那樣發展的,那豈不是違反了歷史的長河?難道歷史可以更改嗎?”
蘇清突然想到她的無故遭雷劈,蕭寒蘇的重生,“難道我們這一世的經歷就是爲了更正歷史嗎?那…”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那我放過了那個人,我不就是景朝的罪人嗎?那我不是要害的蘇家,害的蕭家,墨家,穆家還有皇上…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蕭寒蘇聽着蘇清的嘀咕,他的疑惑越來越多,蘇清到底在說什麼?
她是蘇清,她是景朝的功臣,她是巾幗英雄,怎麼轉眼就變成了罪人?
“蘇清?”
蘇清猛然的回神,她自知她剛剛失態了,她的話肯定會引起蕭寒蘇的懷疑的,“我…我不是蘇清,我是蘇清落,我的意思是…”她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說辭來解釋了。
蕭寒蘇難得一次的體貼:“沒事,既然話說開了,以後我們和平共處如何?我保證不會給你毒酒的,況且…你喝酒不是過敏嗎?你既說是夢,也許我的上一世也是個夢,因爲在我記憶中無論是蘇清,還是蘇清落,和你都不同,我一直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如果真的是,那也不錯!”
蘇清嘴角狠抽,蕭寒蘇真夠敏銳的,她跟原主還真的是兩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