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語拍着他的肩頭:“你還在這裡貧嘴,還不快去看看垂柳妹妹,她現在最需要你的照顧了。”李承弼颳着輕語的鼻子:“你啊,就是這麼熱心腸,一件別人不舒服,比你自己還要關心。她現在已經睡着了,我們就讓她多睡一會兒。”
輕語點點頭:“好吧,等她醒了我去看看她。這些天你就留在她那裡陪她吧,我沒關係的,你照顧好她就行。”李承弼看着輕語:“輕語,你真是我的好夫人。”
輕語笑着說:“都是我不好,昨晚還誤會你們,原來妹妹身體不適。我以後要大度一點,垂柳身體不好,我不會再和她爭風吃醋了。你就多留在她那裡陪她,等她的身體養好了,再來我這裡,我不會計較的。我會和她和睦的相處,不會讓你在中間爲難,什麼事情都以她爲主我爲次。”
李承弼見機會來了趕緊說:“那怎麼行,你是正室,是我的夫人。垂柳是妾室,怎麼能以她爲主呢?不行,不行,長幼有序,不能亂了倫理綱常啊?父母和奶奶都在呢,再說垂柳本來就出身低賤,讓我們家裡的人看不起。輕語,你能有這份心意,我已經很感動了,我替垂柳謝謝你。但是,我們不能這樣做,垂柳依舊是妾室,該怎麼做還得怎麼做。我會讓她尊重你這個姐姐的,我也不會委屈你的。”
輕語拉着李承弼的手說:“沒關係的,奶奶那邊我去說服,垂柳妹妹現在身體這樣不好,我們就儘量的讓她過得舒服開心一點,我收點委屈也沒什麼的。以後我和垂柳妹妹就平起平坐,都是你的夫人,什麼姨太太的,都不要了。”
李承弼見目的達到心裡高興,不過在高興之餘也覺得有些對不起輕語。這樣看來她是那樣的善良,大度,善解人意,但是想起垂柳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還是覺得這樣做並不是很過分。爲了垂柳只好先暫時的委屈一下輕語了。
吃早飯的時候,若垂柳果然沒有出現。李承弼和輕語攜手走進來,九奶奶一見他們夫妻恩愛的樣子,臉上像是開了一朵花似的:“承弼,輕語,你們快過來坐。”輕語很乖巧的就坐在了九奶奶的身邊,李承弼坐在輕語的身邊。
九奶奶看着輕語笑着說:“你看我這孫媳婦,怎麼看都招人愛。不像那個人,怎麼都討人厭,連吃飯還要三請四請的,還有沒有點規矩啊。”邊說着邊往輕語的碗裡夾菜:“你多吃一點,來年給奶奶生個大胖重孫子抱抱。”輕語低着頭:“奶奶,您說什麼啊?”輕語的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隱隱的泛上來一股酸楚。
李承弼在一邊輕咳了一聲:“奶奶,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個,輕語都難爲情了。”九奶奶斜睨了李承弼一眼:“怎麼?這麼疼你媳婦啊,連我多說不得了。”九奶奶嘴上是這麼說,可是心
裡樂開了花,他們終於在一起夫妻恩愛了。
輕語看着九奶奶高興的樣子,趕緊趁機把話遞上去:“奶奶,垂柳妹妹最近身體不適,您就不要責怪她了。”九奶奶本來很高興,一聽輕語提到若垂柳,眉頭微微的一皺:“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去找大夫來看?”
輕語見九奶奶果然有些不悅了,心裡面打着鼓說:“奶奶,垂柳妹妹是因爲失掉了孩子,一直沒有怎麼恢復,再加上身子本來就弱纔會這樣的。只要是要靜養的,昨晚聽承弼說垂柳妹妹咳了好幾口血呢,您就不要怪她不來吃早飯了。”
李父和李母相視看了一眼,李母問李承弼:“承弼,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要抓緊看大夫,別是什麼不好的病耽誤了。”李承弼應付着:“前幾天我讓連成給她看過了,就是身子受了重創,需要精心的調養。我今天和輕語商量……”說話間,李承弼看了看輕語。
輕語會了意,趕緊把話茬接過來:“是啊,我和承弼商量,垂柳妹妹也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身體才變成這樣的。說到底是承弼對不起她,我做姐姐的也不能爲她做什麼,我想能不能……”
九奶奶已經有點猜忌李承弼和輕語是商量好纔過來的,看了看自己的孫子李承弼:“您不能怎麼樣啊?承弼你說,究竟要怎麼樣?”輕語見九奶奶有些生氣了,輕輕的叫了一聲:“奶奶……”
九奶奶把桌子一拍:“輕語你別說話,我要聽承弼說。你別怕,就算李承弼他有天大的本事,還是要聽他奶奶的,我就不信他還敢做什麼越舉的事情。難不成要把輕語休了,把那個舞姬若垂柳扶正不成嗎?”
桌上所有的人見九奶奶不高興了,都低下頭不敢說話,李承弼見九奶奶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說什麼。輕語見事情有些鬧僵了,如果就此罷休,那麼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想到這裡,輕語輕輕的拍着九奶奶的背:“奶奶,您別生氣啊。承弼他不是那個意思,您誤會他了,這次是我的主意。您看您都把承弼嚇得不敢言語了,承弼總是和我說,從小到大嘴敬佩,做尊敬的人就是奶奶您了。”
九奶奶見輕語軟聲細語的哄着自己,心裡到底還是疼這個孫媳婦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好,奶奶聽你說。”輕語望了一眼李承弼,此時李承弼正焦急而緊張的看着輕語,輕語心中劃過一絲不快,他竟然我若垂柳的事情這樣的上心而不惜犧牲自己。
輕語低着頭說:“奶奶,我和承弼商量過了。承弼只有我和垂柳妹妹兩方妻妾,而垂柳妹妹一向做事規規矩矩也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想也讓沒必要這樣委屈垂柳妹妹,以後就讓妹妹和我一樣做承弼的正室夫人,我們就像姐妹一樣共侍一夫。”
輕語這話一出,在坐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李承弼的母親驚訝的看着輕語,九奶奶也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輕語,你怎麼能做這樣的決定呢?正室和妾室平起平坐,就成何體統?再說她若垂柳只不過是青樓一女子,何德何能做我們承弼的正室?是不是承弼比你這樣做的?你不用怕,有奶奶爲你做主,我就不信他還反了天了?”
李承弼的父親站起來:“這個家還有沒有一點規矩?連妾室也要出來興風作浪?承弼你是怎麼管教她的?就這樣任憑她在我們家裡爲所欲爲嗎?上次的事情一驚弄得滿城風雨,難道這次你還想要出醜嗎?簡直就是胡鬧,輕語你也太善良了,聽他們一派胡言。”
末了,李父輕輕斥責輕語,然後拂袖而走。李母也哀聲嘆氣的說着:“家門不幸啊!當初娶輕語過門沖洗多好啊!偏偏又要弄個若垂柳回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安靜的主兒,整天弄得家無寧日的。要這樣折騰到什麼時候啊?我和你爹都老了,還有你奶奶,可禁不起你這麼折騰!”
九奶奶接過話茬來:“那個若垂柳一看就是個妖孽!我聽說昨晚她在廊下跳舞把承弼勾了去,這裡又不是青樓,連這種下三濫勾引男人的招數都使得出來,難怪我們輕語不是對手。輕語就是大度,善良,善解人意,不願意和她整這些個名分。可是越是這樣,我們就越不能叫她得逞,日後她說不定又要幹什麼?”
李承憑和林詩語在一邊覺得有些坐不住了,畢竟情況混亂,也不知道幫哪邊說話好,趕緊站起來:“奶奶,我們吃完了,還要出去辦事,先行告退了。”就奶奶看着他們成雙成對的,心裡略微有些安慰,擺擺手:“去吧,去吧。”
李若溪在一邊搞不清狀況,插嘴說:“我看垂柳姐姐挺好的,和我哥有事兩情相悅,有什麼不成的啊?反倒是有人很知趣,不過是個丫頭,能嫁給我哥做少奶奶已經很不錯了,有什麼好委屈的?倒不如早點把正室的位置讓出來給垂柳姐姐……”
李若溪的話還沒有說完,九奶奶就勃然大怒,一直湯碗飛了出去,落在外面的石版地上摔得粉碎。九奶奶用手指着李若溪:“你這個丫頭,是唯恐天下不亂!我們李家一向家教嚴明,怎麼會教出你這麼個刁蠻任性不懂禮數的丫頭來!輕語是你的嫂子,長嫂如母,你竟敢這樣公然的說你的嫂子!我看你是想嚐嚐家法的滋味了!來人……”
李若溪一見九奶奶真的動了氣,撲通一聲跪下去:“奶奶,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用家法處置我。”李母也站起來爲她求情:“娘,您就饒了她這次吧。您也知道這丫頭平日裡就這樣……”九奶奶狠狠的瞪了李若熙一眼:“你娘爲你求情了,你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