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榮高在想不出任何安慰她的話,語言酸澀,他眼中盛滿了悲傷和難過。
她過得太苦,自己卻幫不上一丁點的忙,就連她最好的朋友也沒有幫她守護住,他很失敗。
從榮高懷裡退了出來,沈南棠抱着同樣已經停止哭泣的小艾背過身去,她嗓音沙啞道:“我想靜靜,你先幫我把飯做了吧,我和小艾等下去吃。”
榮高欣喜,她終於肯吃飯了。
“好...”他沒有任何猶豫應道。
她肯吃飯就好,比一切都好。
她不再說話,榮高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等到腳步聲走遠,以及聽不見,沈南棠抱着小艾才轉過身,身後空無一人,只有一張簡單的石凳子和石桌子擺在了外面,還有幾棵可以遮陰的大樹,周圍都是些欄杆圍着,包圍着這個簡單的小院子,雖然小,但是一切都顯得像是一個家,有着濃厚的幸福氛圍。
“小艾,孃親很難過。”沈南棠環視了一週,小小聲的道。
“孃親,不要難過,你還有小艾,小艾永遠不離開你。”伸出小手,小艾將沈南棠臉上不斷滾落的淚水擦乾淨,清涼的淚水灼傷了她的小手,自從她有意識的時候就根本沒有見到孃親這麼難過,在她印象中,孃親一直是樂觀向上的樣子,有的時候和她個小孩子一樣,耍賴皮計較,讓自己這麼小的小孩子做家務,見慣了她堅強的一面,小艾突然覺得自己的孃親不止苦還很累,越發的心疼起她。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令孃親離開了他,可是,她覺得只有孃親一個人就足夠了,如果,孃親想要追尋自己的幸福,她也不阻止,只要孃親幸福就好,除了那個混蛋爹爹。
女兒如同貼心的小棉襖,這句話不假,沈南棠欣慰的笑了,瞧見女兒紅彤彤的眼睛,心下也是一陣酸澀,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女兒,以後不會這樣了。
“小艾,孃親想問你一個問題。”沈南棠試探的出聲。
“說吧,孃親。”小艾隨手一抹自己臉上的淚珠,皺着眉頭回應。
只要孃親不離開她,一切都是小事。
“小艾,如果我們離開這裡,你願意嗎?”
怕小艾有什麼負擔,沈南棠又加上了一句:“如果你不願意,我們就不離開。”
說罷,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屏住呼吸,有點緊張。
小艾皺着眉頭與沈南棠對視,半響,才道:“孃親,你願意離開?”
沈南棠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兩人眼神交流。
“小艾,謝謝你。”母女連心,從小艾的眼神中,沈南棠讀懂了小艾的想法,她真的很感動,生了這麼個乖巧懂事的女兒,真是她積攢了好幾輩子的福分。
“孃親..”小艾嘟着嘴,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小艾,我保證,等
解決完一切,我們再回來,哪也不去了。”不想虧欠小艾太多,沈南棠趕緊保證道。
“好,只要孃親開心就好。”到底是小孩子,小艾並不想離開這裡,聽到沈南棠這麼說,她的心裡纔好受了些,眼中騰起點點純真的笑意,摟住沈南棠的脖子,撒嬌的蹭了蹭。
“真是我的好寶貝。”沈南棠抱着小艾親了好幾口,一臉感動加滿足,摟着她的小身子,沈南棠只覺得全身都是希望和用不完的動力。
之後,兩人在屋內將臉給洗了洗,又換了一身衣服,纔出了門。
坐在擺滿飯菜的桌子上,沈南棠同小艾一樣,不顧形象的大吃一頓,直到吃的九成飽她才停下。
榮高有點錯愕的看着她的吃相,覺得她無論哪一面都那麼可愛。
而沈南棠擡頭就看到男人錯愕的樣子,以爲他是嫌棄自己的吃相,趕緊擦了擦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以後不要再這樣了。”當着小艾的面,榮高忍不住的說去了責怪的話。
“恩,不會了。”沈南棠尷尬上升,趕緊保證道。
坐在一旁的小艾離着沈南棠最近,看着自家孃親的一側臉龐悄然紅了。
她抿着嘴,偷笑了幾聲,卻被孃親一個瞪眼給瞪了回去。
…
因爲得知青束的死因,沈南棠一連兩日心情都不是特別好,從榮高嘴裡得知事情的由來,更加堅定了她要離開這裡的想法。
“小棠,你想好了嗎?”榮高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她一句。
他不希望她走出去,因爲從他知道她就是寶藏選中的那個有緣人開始,他就相信,這個看似簡單的女人,怕是不那麼簡單,寶藏爲什麼旦旦選到她,從這一點,他就相信,也許,這個女人能夠在天下這盤棋子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可是,他不希望,他只希望她簡單快樂便好。
“我想好了。”榮高得到的回答,非常堅定,不容在任何勸說。
“好吧。”榮高無奈,真是倔強。
兩人在無話。
夜深了,榮高先走一步,在臨走之前,他道:“小棠,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在你身邊保護你跟小艾。”榮高還是先說出來了,此話預示着他同沈南棠一樣的心情,只是不知道這是不是關於愛,還是有別的東西摻雜在裡面。
黑夜中,榮高的眼睛閃閃發亮,給予沈南棠一生的保證。
一顆一顆的星子落下,接近黎明,沈南棠的身子才動了動,望着上方那一望無際的天空,心中突兀的升起一抹孤獨淒涼感,眼前浮現出青束的樣子,淚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如果可以,她到真的希望青束能夠和榮高結婚,也不是這種結局。
可她還是先走自己一步,這麼可以,怎麼可以原諒那,說好的一起走,你才那麼年輕,就遭受無妄之災,這,命運
是不是對你太不公平,青束。
我終於有能力能夠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你爲什麼就走的那麼早那。
青束,我好想你。
…
十天後。
柳寒從寒莊走了出來,躲過了父母派過跟蹤自己的人,走向青束下葬的高山青坡。
今天不是特別炎熱,已經接近黃昏,柳寒走起來步伐都輕快了許多,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他心裡有股感覺怎麼也壓制不住,老是感覺前方有什麼東西在等待他似得。
於是,他加快步伐,平時要用三炷香的功夫,硬生生的讓他縮短成了兩柱香,等到走到距離青束墳墓還有一個大上坡的時候,他望見,就在青束墳墓上方位置,有青煙渺渺,飄蕩在上空。
柳寒一驚,琢磨着是不是阿月過來燒香,可是阿月前不久纔過來,不可能再過來,那麼,會是誰那,難道是她?想到這,柳寒急忙飛奔了上去。
等見到那個人之後,他眼神一黯,不是她,她早就死了不是。
“你怎麼過來了?”柳寒首先開口,面色平淡。
三年過去了,不管兩人之前的關係怎麼樣,但是時間可以磨平一切,更何況那並不是什麼大事,人生還是要繼續的。
兩人爲官在朝廷,低頭不見擡頭見,所以,任是兩人之前鬧過什麼矛盾,現在都和好如初,和平共處。
“我過來給青束上個墳。”榮高淡淡的道,順手將一張紙再燒了進去。
“哦..”柳寒的聲音中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他走上前,站在榮高身邊,看着那塊墓碑,還有下面那些東西,覺得好像有哪些東西不對勁,可是他又講不出來什麼。
哎,那不是..柳寒剛想到那是什麼東西,一道清脆的聲音在他後方。
就像是隔了千山萬水,歷經萬險,經過多重磨難,一股名叫喜悅與不敢置信的東西在柳寒心裡快速生根發芽結出果實。
柳寒動作緩慢的轉過頭,驚訝地看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一個女子,那熟悉的容顏,那熟悉的眼睛,她還是身穿一身白衣,梳着最簡單的頭髮,一切熟悉的就像是做夢一樣。
“你…”柳寒突然說不出話來了,眼睛只一味的看着沈南棠,偌大的天空之下,他眼中只有沈南棠一人。
“柳寒,你傻了?”愉悅的聲音表示女子新鮮的活着,而不是活在他的夢中。
直到沈南棠走到他的面前,他還沒有回過神來。
伸出一根指頭,沈南棠調皮的在柳寒的眼前晃了晃,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好笑極了,就算是知道她活着,也不要這樣一副樣子嘛。
啊..突然,她叫了一聲,屬於男性的氣息撲面而來。
動了動身體,她想要掙脫男人強硬的懷抱。
“晨光,你還活着...”男人哽咽的聲音傳了過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