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軍區,技術部。
經過一個白天的探索,100臺微型無人機僅回來一半不到,但這也已經比預想中更加成功了。
青年軍官下令接收無人機拍攝的畫面,頓時一幅幅畫面呈現在衆人面前。
深淵底下的畫面被展開,衆人緊張地仔細觀察着每一張圖片,隨着一張張圖片看完,衆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深淵底下沒有想象中的黑暗,反而光線不錯,那些光線不是太陽光,是一種生長在地底的發光植物散發出來的瑩瑩光線,顯得非常柔和,猶如月光一般。
底下是一個龐大的地下世界,可以看出此處除了生長這種發光植物外,再無其他任何事物。
當然,也沒有看到人類的腳印,這是最重要的,這說明蕭然根本就沒有落到深淵底部。
“往回翻。”韓老黑着臉沉聲說道。
畫面又開始變換着,逐漸出現深淵內壁的場景,只見一隻只白皮怪物緊貼在巖壁上,不斷向上攀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衆人不禁看得頭皮發麻。
世界各國都知道緬國裂谷地帶深淵裡存在這種白皮怪物,曾經也發兵剿滅過幾次,但是這些怪物就像是殺不完一般,殺完一批,又有一批補充進來,幾乎無窮無盡。
好在後來人們發現這些怪物不能離開迷霧範圍,這才退了回來,任由它發展,只要霧氣範圍沒有擴張,那就還在可控範圍之內。
“這,這是神級白皮怪物!!!”張不餓驚呼道。
只見一副畫面中,一個巨大洞口橫亙在深淵內壁,巨洞被濃濃的灰白迷霧所籠罩,一隻高達十幾米的巨大白皮怪物坐鎮洞穴正中,一隻只普通白皮怪物從洞穴裡鑽了出來。
“老韓,你看……”張不餓轉頭看向臉色難看的老友,心裡有些難受地道。
“唉,算了吧!看來是我想多了,神級強者墜落此處深淵,從無生還者,蕭然也不可能例外!”韓老頹喪地道。
“真是天嫉英才啊,罷了,走吧,我陪你喝一杯!”張不餓拍了拍老友肩膀以示安慰。
……
海大隆和金小欣最終還是沒能等到蕭然活着回來的消息,當再次從韓老那裡得知蕭然屍骨無存的消息時,海大隆和金小欣彷彿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般,癱軟在地。
這讓他如何再一次面對蕭然的父母啊,想起從蕭家離開時,客廳裡那一雙雙充滿期盼的目光,海大隆近乎要奔潰。
該來的還是要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還得好好地活下去。
最終蕭然犧牲的消息傳到了蕭家,蕭家頓時一片愁雲慘淡,蕭母再一次暈厥了過去,蕭父變得沉默寡言,蕭陽腳下的菸頭更多了。
……
冬日的靈水縣乾燥而冰冷,那種冷可以冷入骨髓,即便抱着火爐,最多也就身體暖和一些,腳依然冰冷無比。
今日,天空陰雲密佈,靈水五中沿河路段,此刻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身影,她穿着厚厚的褐色大衣,頸部包裹着一塊淡紅色圍巾,頭上戴着一個可愛的白色小帽。
這道身影的主人就是陳美伊,得知蕭然已故的確切消息後,她反而沒了悲傷,只有一股平淡,無悲無喜的她,想要來靈水尋找他的印記。
“聽蕭陽說,他生前最喜歡在這條街道上閒逛了。”陳美伊慢慢地踏着沿河路那一塊塊石板漫步而行,美目四望,似乎看到了學生時代的蕭然正在前方漫步。
走着走着,她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和蕭然走在這條沿河路上的場景,想起那個漂亮的女孩兒挽着他的手,拉着他坐進車裡,陳美伊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羨慕之色。
“我好羨慕她,爲什麼一直陪伴你的人不是我?我好想做你的女朋友,好想做你的新娘!”陳美伊嘴裡喃喃道。
而此時,沿河路另外一頭,又一道倩影出現,她身材高挑,面容憔悴,身穿白色大衣,黑色長靴,正皺着眉頭在路上走着。
偶爾,這道倩影會停下來,或盯着路邊的一個石椅愣愣發呆,或望着一座亭子憎憎出神。
走着走着,她看到了對面走來的一道身影,不由停住了腳步。
對面的那道身影也發現了她,兩人就那麼站着,相互打量着對方。
幾分鐘後,陳美伊率先打破了平靜,她問道:“你就是他的女朋友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他未婚妻,陳美伊。”
“趙菲菲,您好!”趙菲菲沒有否認蕭然女朋友的身份,她伸出手與陳美伊握了一下手道。
“不知可不可以跟你聊聊?”陳美伊平靜地道。
“關於他麼?可以。”趙菲菲淡淡地回道。
兩女慢步走到一座亭子裡,在亭子邊上用面巾紙鋪上後,坐了下來。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陳美伊首先詢問道。
“他麼,他很好,哪裡都好,我想,我用任何詞語也無法形容他在我心裡的位置。”趙菲菲面露溫柔地道。
“那你們開始多久了?”
“我也不記得了,也許從認識的那一天就開始了吧!”
“呵呵,我真羨慕你,你知道嗎?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就是我未婚夫,所以造成了一些誤會,呵呵,想想那時候的我,真的太傻了,連他的聲音都沒聽出來。”陳美伊自顧自地說道。
“有一天,我們雙方父母要我們約會,他爲了救我,引開了兩大殺手,最後被數十名殺手圍攻,險些身死,這種能爲我赴死的男人,我卻沒有好好珍惜。”陳美伊麪露悔色地道。
趙菲菲聽得身子一震,心道:“原來他還爲她差點身死,想來他一定很喜歡她的吧?”
“我們兩家本來就要爲我們訂婚了,如果沒有這種誤會,他也沒有……,我想我們最多明年就會結婚了吧!”陳美伊繼續地說道。
趙菲菲咬了咬牙,臉色有些蒼白,但很快又變得坦然下來了。
“其實我和蕭然只是好朋友,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趙菲菲最終還是說了實話,他都走了,還有什麼可爭的呢。
“他確實有個女朋友,不過已經分手很多年了,蕭然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分手後,他六年來都沒有再談戀愛,直到他前任死去,你就是他這些年來唯一動心的女子。”
“我真羨慕你,雖然你和蕭然相識不久,中間還有很多誤會,但是你們確實相互喜歡着對方的,而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找男朋友,他卻不知道我的心意,呵呵,真是個大木頭!”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陳美伊愣愣地問道,她沒想到真相原來是這樣的,蕭然他一直喜歡的是自己。
趙菲菲低頭說道:“我明天就要去米國攻讀博士了,本來兩年前我就收到了麻省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只是因爲蕭然,一直在推遲。”
……
2030年2月28日晚,東寧市國際機場,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從到達口走出。
他身穿一件黑色風衣,黑色牛仔褲搭配一雙黑色運動鞋,青年一身黑,行走如風。
此人就是從珠穆朗瑪峰迴來的蕭然,他本來想着先給自己的手機充電,然後再打電話給海大隆等人告知自己無恙的事,只是他沒想到,那包裝得那麼堅固的手機,還是沒能逃過損毀的下場。
而蕭然從來都不記電話號碼的,所以,他一下子也沒法打電話給海大隆等人。
本來他只要買個新手機,再將卡裝上去就行了,但歸心似箭的他嫌麻煩,就先回家了。
想來只要自己一出現,以天門的神通廣大,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經安全回來了。
只是蕭然不知道的是,天門已經認定他死於緬國原始叢林,並將這個不幸的消息告知了蕭然家裡,此刻,蕭家正張羅着爲他辦喪事呢。
……
東寧市,江北小區。
此刻蕭家樓下已經搭起了棚子,一個音響循環地播放着《大悲咒》,棚子裡坐滿了過來坐夜的親朋。
此刻已經十二點過了,爲了不擾民,蕭陽將《大悲咒》的聲音調到儘量低的程度,聽着這首令人悲傷的歌曲,每一次響起的音符就像是一個重錘一般敲打在他的心臟上,蕭陽彎腰調音的瞬間,兩顆淚珠滾落眼眶。
“陽子?這是誰家在辦喪事?”
突然,一隻手輕輕拍在他的左肩膀上,同時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是大哥的聲音,大哥……大哥不是已經……”想到左邊是大哥的靈位,而這個聲音……,蕭陽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直衝腦門,頓感渾身冰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