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爲了鉅額財富的上班族賭徒。
一個是在看到花海廳嚴密的安保措施後,仍然想要找機會以平常身份接近王學君的將級光核武士。
本不會在人生軌跡產生交集的二人,結成搭檔夥伴。
短暫的商量後,由石明禮決定選取三十六個賭桌之中的幾個。他最擅長扎金花、二八槓、小花牌和龍虎豹,如果要參與賭局,也要在這幾樣擅長的裡選擇。
但是到了賭桌前,他才猛然發覺事情並非自己所料想的那般簡單。
其他船客看到石明禮目瞪口呆的模樣,暗暗發笑,全然忘了剛纔自己也是這表情。嘴巴拉開,眉頭緊皺,眼睛瞪得溜圓,滿臉不可思議。
沒有撲克、麻將和骰子這些令人熟悉的賭具小玩意。
“這不是尋常的賭博,只屬於強運者的勝利。”中年女人嚼着口香糖,輕聲笑了笑道:“和技巧、經驗、演技等賭博常用的伎倆沒關係,只有絕對的運氣。”
17號賭桌。
擺在賭桌上有一個鐵殼質地的巨型箱子,箱子一頭連接着牆壁,在箱子正面設有透明玻璃窗,讓人能看到裡面的模樣,是一些黑漆漆的帶孔板子。
荷官笑着介紹道:“此賭局名爲【月光】。每人只有3次嘗試的機會,箱子左側一共有八個旋鈕,每個旋鈕有0到9總共10個刻度,旋鈕能改變箱子裡擋板的左右位置,能使得八個擋板的圓孔對其,從而看到船身外的月光的人,就是這次賭局的最終贏家,可以拿走我胸前的金質五角星。”
一個高大男人驚呼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10的八次方是一千萬,千萬分之三的機率得到正確結果,這和購買35選7有什麼區別?即便讓潘多拉交響曲號上的所有人來嘗試,也不可能有收穫的吧!是不是你把規則說錯了。”
荷官搖頭。
“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人士,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素養。規則就是這樣,你若是退怯,那還請離開去其他賭桌尋找機會吧。”
17號賭桌前總共有40多人在焦急排着隊。
石明禮看向鬆尚緯。“怎麼辦?我們排隊去碰碰運氣嗎?”
鬆尚緯眉關緊鎖。
“我記得,規則裡說,只要是沒有【被發現】的作弊都是不違反規則的。簡單說,中南王設立的賭局本就是常規方法不能達成的勝利。必須要使用特別手段,而且是足夠精妙、超乎尋常的手段,才能避開監控攝像頭的巡查,奪走星星!”
他隱隱生出些憂慮的情緒。
中南王牢牢躲在覺醒者護衛嚴密的花海廳,讓混到船上的天弓計劃殺手找不到機會。他們考慮過強攻,甚至是用魚雷擊沉潘多拉交響曲號。
蘭尼·哈斯丁堅決否定了這一決議,他說:“我們要當普通人的捍衛者,要站在人類大衆立場的角度去思考,而不是恐怖主義者。”
其實,如果不是世界排斥力對天弓計劃的影響越來越強,蘭尼·哈斯丁擔心對普通人的襲擊會徹底激怒世界意識,他絕對會採取最簡單有效的辦法——搞沉這破船。
但他現在不敢,或者說,還沒到那種需要和韓飛同歸於盡的程度上。
鬆尚緯接到的任務是儘可能接近中南王,並且將其以及其覺醒者護衛當場格殺。
從賭局的設定來看。
中南王在尋找擁有特別能力的人,並非賭術精湛的職業賭徒。他絕對是發現了什麼,以中南王的能量和情報網,不可能不知道天弓計劃針對他的意圖。
因此這三十六顆星星,與其說是戰利品,不如說是將特殊能力者標識出來的工具。
同時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中南王已經做好了正面對抗的準備,那花海廳就是最終決戰的主戰場!
想通這一點。
鬆尚緯眉頭漸漸舒展開,情緒也不再像剛纔那般緊張。他甚至有心思打量起賭桌左右男男女女的嘴巴,想要找到一顆符合他審美觀念的“珍珠”。
他口乾極了,迫切想要得到新的“珍珠”的滋潤。
現在不行,絕對不行……
鬆尚緯極力控制着自己,死咬牙關,渾身戰慄。石明禮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端來水杯。“哥們,你別是身體不舒服?”
“我在想事情。”鬆尚緯長長吐出一口氣,極力避免目光看到任何與嘴巴有關的東西。
兩人排起了17號賭桌的隊伍。
無數人碰壁。
8個旋鈕,10個刻度,想要找到圓孔通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失敗者沮喪離開,去尋找其他賭桌的機會。
一些人看到情況也忍不住從隊伍離開,這是成功的盡頭,沒有翅膀就無法飛躍的絕望懸崖。放棄纔是明智之舉。
隊伍只剩下寥寥幾人。
有人準備看剩下倒黴鬼的笑話。
石明禮和鬆尚緯沒選擇放棄,他們還不知道有兩名已經拿到槍的刑警,也排在隊伍的後面。人羣推進,終於輪到了石、鬆二人組!
石明禮嘗試三次,三次在玻璃窗上只看到黑漆漆的擋板,垂頭喪氣的鎩羽而歸。
輪到鬆尚緯。
“算了吧。”有人在旁邊喊。
後面的女刑警丁彤也在內心喊:“殺人魔算了吧,你沒那種命。”
鬆尚緯輕輕一笑。
他雙手搭在旋鈕上,第一次嘗試,咔噠咔噠聲響結束,三個孔洞連成一條線,算是參與者的平均水平。
玻璃窗依舊一片黑暗。
荷官輕輕嘆氣。
第二次嘗試。
咔噠咔噠,這回竟然有五個孔洞連成一條線!
人們頓時發出驚呼,紛紛擠過來,想看清楚鬆尚緯旋鈕的刻度。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鬆尚緯、鬆醫生的乾淨白皙的雙手上。
鬆尚緯嘴角上揚。
“刻度是……43712669。”他依次轉動最後三個旋鈕,八個孔洞連成一條筆直的線,通過玻璃後這條通道,17號賭桌的人都看到了船艙外景象。
鬆尚緯轉過身,對女荷官伸出右手,笑道:“五角星歸我了。”
“不。”
女荷官搖了搖頭:“您沒贏。”
“什麼?”鬆尚緯眉頭緊皺道:“我明明已經搞通了所有旋鈕,從這玻璃窗直接就能看到外面——”
“但是您沒有看到【月光】。勝利的條件是——月光。”
那玻璃窗外面黑乎乎的,烏雲密佈,一看就知道是陰沉深夜,怎麼可能會有月光?!
鬆尚緯驚怒地離開箱子前。
輪到了他身後的丁彤。
丁彤手足無措的站在了原地,對女荷官問道:“我、我還能做什麼?”話音纔剛剛落下。
那玻璃窗箱子盡頭,船艙外面忽然亮起一道白光。
烏雲不知何時悄然散去。
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天上,漂亮極了。
“你贏了。”女荷官痛快地把胸前的金質五角星交給了丁彤,然後轉身離開了17號賭桌。
丁彤愣住了,她盯着手中價值萬金的小星星,冥冥中似乎有聲音響起。
這便是……選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