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微有些坡度的寬敞水泥大道,道路兩旁栽種着一株株胸徑二十釐米的樺樹,方羽凡和廖開兩人正安步當車行走其上。
在掃了路旁的一叢紫紅色大花一眼後,方羽凡朝廖開問道:“剛纔聽你那口氣,那個叫什麼吳宇鵬的有錢大少你認識?”
廖開搖頭回道:“只是聽天哥提過一次而已。”
方羽凡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龍天那是什麼人?可以說在整個聯大的學生權貴圈子裡也是數得着的一個人物了!
能掛在他嘴裡說出來的人,想必家世背景也不會差到哪裡。
正想到這裡的時候,方羽凡忽然聽到了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
“你手機響了!”他偏頭朝廖開說道。
廖開“哦”了一聲,然後將手伸進了兜裡,隨即他將手空着抽出來說道:“老大,我的手機拉在車裡了,是你的在響!”
方羽凡聞言小汗了一下。聽慣了原來的鈴聲,忽然換了一個還真沒反應過來。
“喂,是夏大哥嗎?誒,是小文啊!是是是,是大哥哥我錯了,等下次去平川的時候一定去看你!嗯,再見!”
掛斷電話看到廖開正看着自己,方羽凡微聳雙肩說道:“小文怪我們走了沒告訴他一聲。”
點了一下頭之後,廖開看着老大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什麼話就說,別這麼磨嘰!”方羽凡最見不得廖開這樣了,遂撩眉沉聲喝道。
眨了眨眼睛,小胖子一臉猥瑣的笑着說道:“嘿嘿,老大,你昨晚走之前給誰打電話了啊?是不是那個扶桑賴川集團的御姐賴川英子呢?”
“我和誰打電話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方羽凡撇嘴說道。
廖開縮了縮脖子回道:“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今天早上我不小心把這事告訴給姜姨了!”
“你說什麼?”方羽凡兩眼噴射出兩道兇光的看着廖開咬牙說道,“你活的不耐煩了?敢打我的報告!”
“那啥,就是順嘴一說!順嘴一說!”感覺一股涼氣直朝自己後背躥的廖開縮着自己的脖子弱聲回道。
兩眼一轉之後,方羽凡箍着廖開那肥碩的脖子仔細叮囑道:“以後要是我媽再問起的話,你就說我是在和他們談生意。事實上我本來就是在跟賴川商會談生意,就是那片廢棄礦場的生意。”
“切,那片廢棄礦場有什麼好談的!”廖開撇嘴說道。
“你懂什麼!”方羽凡聳眉喝道,“賴川商會掌握着一種技術,不僅可以有效的鑑別出那些自身蘊含有極大價值的廢棄翡翠原石,更可以將之雕鑽成藝術品。哼,到時候咱也可以出口掙小鬼子的錢了!”
“扶桑鬼子有那麼好心?”對此,廖開表示十分的懷疑。
方羽凡聞言鬆開了一直箍着廖開脖子的手掃了他一眼。一個純粹的扶桑鬼子自是不能相信,可要是天妃的話,自己沒理由不信任不是。
“關於廢棄礦場的事我已經交給夏大哥去具體負責了,你也就甭草這份心了。”伸手拍了拍廖開那長滿了肉的後背,方羽凡擰眉說道,“倒是眼前這件事咱們該想想要怎麼解決。”
“還能怎麼解決?一般像這種情況,無非就是大家拉出一票人馬出來看到底誰的背景雄厚,又或者誰的關係大罷了!”小胖子一臉“深諳此道”的表情說道。
“那麼你認爲我們的關係能大過那個什麼吳宇鵬嗎?”方羽凡在心裡淡淡的嘆了一口氣後問道。
像吳宇鵬這樣的富家子弟,照自己目前的修爲,隨便一指就能撮死他!可是現如今的社會環境下,這樣的念頭也就只能想一想而已。
況且從自己的本心來講,恐怕也是非常不願意做那些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真要是是個人惹到自己就動手把人給抹去的話,那麼以後會不會殺他個血浪滔天?
一邊腦子裡轉悠着這些想法的方羽凡一邊聽着廖開講訴起了自己這邊的關係來:“我們這邊,有天哥在,要是天哥擺不平的話,我還可以去找陳叔叔。老大你放心,陳叔叔和我爸是發小,雖然只是一個副校長,不過應該也夠了!”
“不夠啊!”方羽凡輕聲嘆了一句。
他說的不夠不僅僅是指萬一吳宇鵬有比廖開說的副校長還要大的關係,更是指將來所要面對的一個又一個的“吳宇鵬”。
這次比關係將他給比下去了,可是要是遇上那些關係通天的傢伙呢?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根底太弱!
只有自己成了天,才能不懼將來會遇上的蠅營狗苟之輩。
自己成了天,也就不必擔心那些惹到自己的人找出通天的人物來給自己添麻煩了!
“看來我們要努力了!”拍了拍廖開的肩膀,方羽凡如是說道。
“努力?老大你在說什麼哦?我怎麼一點都沒聽明白!”廖開眨巴着小眼睛一臉疑惑的問道。
掃了小胖子一眼後,方羽凡忽然凝聲說道:“馬經理說當時闖進小桃園裡的是三女四男,吳宇鵬是一個,那另外三個男的又是什麼人?能和吳宇鵬玩在一起的人,想必身份也差不了多少吧!”
廖開伸手虛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後呼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
隨即他一臉憂色的扭頭看着方羽凡說道:“老大,看來這次的事情有點麻煩了啊!”
“怎麼,這就怕了?”方羽凡挑眉看着廖開撇嘴說道,“幾個還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傢伙就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丟人不?乾脆我教你的東西也別練了,因爲就算是練了以你的這種心境恐怕也是不會有什麼成就的!”
“老大你也忒小瞧人不是!”廖開漲紅着一張胖臉叫道,“不就是幾個身世家境都很好的公子哥麼!我廖開纔不會怕呢!”
“哼,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的話,我一定用我這雙分金裂石的鐵掌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小胖子揉着自己那雙肥厚的手掌一臉惡狠狠的說道。
隨即,他又朝拐向了一條小道的方羽凡叫道:“老大,你走錯了!回公寓是走這邊!”
“沒錯!”方羽凡扭頭看着廖開嘴角帶着一絲笑意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有誰嗎?我記得食堂附近有好幾個攝像頭,我們現在去保衛科看看錄像應該就能清楚那天到底有哪些人闖進小桃園了。”
“啊?”小胖子傻眼了,“老大我剛纔是說着玩的!你不是說不能向一般人動手的嗎?”
方羽凡揚聲說道:“你聽錯了!我的意思是不該出手的時候不能出手,該出手的時候就不能憋着!”
校醫院內,一干保衛科的幹事們站在一間病房門前垂手等待着什麼。
病房內,一個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瓶底眼鏡的四十幾歲中年男子朝躺在病牀上的吳宇鵬和聲說道:“吳宇鵬同學你好,我是保衛科的科長範長興。”
“保衛科長不是姓安的嗎?”半躺在病牀上的吳宇鵬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後問道。
“呵呵,他因爲工作不盡心,已經被劉處長給降職成爲一名普通的幹事了。”範長興嘴角微露出一絲笑意的解釋道。
“哼,不管你是姓安還是姓範!”嘴裡冷哼了一聲後,吳宇鵬兩眼凝視着範長興說道:“總之我限你明天早上九點鐘之前一定要把那兩個動手傷人的傢伙給我找出來!要是找不到或是在九點之後才找到的話,你這科長也就算是當到頭了!”
“是是是,吳少你放心!管理學校治安本就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對於那些罔顧校規校紀的學生我們絕不會姑息的!”範長興就如同在校領導跟前般朝吳宇鵬表態說道。
作爲一名資深的保衛科幹事,他自是明白像這樣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就要像對待領導一般高高把他捧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說了噻!
果然,在看到一個實權科室的負責人在自己跟前近似於卑躬屈膝後,吳宇鵬那被廖開一巴掌扇得現在都還時不時嗡嗡嗡泛響的腦子裡立時是一陣清氣涌動。
片刻後,他朝範長興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記住,吩咐你的事情一定要儘快辦妥!”
“那我就不打擾吳少你休息了。”輕聲朝吳宇鵬說了一聲後,範長興轉身走到門前打開走了出去。
“吳少你慢慢休息!”關上房門之前,他又朝房間裡和聲說了一句。
站在最後邊的一個年輕幹事聞言朝他前邊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幹事低聲說道:“瞧見沒?咱們的範大科長又在拍馬屁了!”
“廢話!”第二個年輕幹事眼含不屑的輕聲說道,“要是他不拍馬屁的話,又怎麼當得了保衛科的科長!”
輕輕關上房門的範長興轉身看着自己的幾個手下肅容說道:“今天校醫院發生了一件影響極其壞的事情,兩個學生居然闖進這裡打傷了十幾名學生,性質很惡劣啊!”
“你們兩個,速速去監控室將事發時候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務必在今天晚上八點鐘以前找到那兩個學生!”範長興陰着一張臉朝那兩個年輕幹事沉聲吩咐道。
“是,科長!”兩個年輕幹事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後,齊齊撇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