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殷紅，瞬息而至，從左肩至斜下腰將衛天央連人帶劍斬爲兩截。
“不，怎麼可能？”
四周的大仙盟帝國士卒和玩家，乃至普通王者驚恐地看已經斷爲兩截的衛天央身軀。
趙石的面色卻微冷，看也不看一眼自己面前的身體，血光閃動，斬向自己身後的空間處。
叮！
血蓮劍鋒斬碎空氣，火星綻放，露出其內一截青色的劍鋒，溢散的紅色劍氣碎末如水波一樣傳遞，將後面無形的衛天央暴露出來。
他的面色蒼白，顯然獨自一人硬接趙石全力一擊付出了代價。
太虛劍尖青芒炸響，排開血蓮劍，洗滌自己身上星星點點的細碎劍氣印記，身軀模糊消失不見。
強大的隱匿之術，氣息、蹤跡全無，好似消失在世間一般。
“空間的確是最強法則之一，玄妙莫測，和時間法則一樣，幾乎不是人類能夠掌握之物。”
趙石神色如常，漫步於戰場之上，周圍十丈之地有淡薄的紅霧瀰漫，覆蓋每一寸空間。
紅光匯聚於劍鋒，斬在自己的眉心一寸處。
“但，空間和時間之道強大無敵，不意味着修煉空間之道的人無敵。”
趙石高高舉起的血蓮劍精準地將眉心處的太虛劍劈飛，血蓮劍氣沿着太虛劍涌入衛天央的手臂，滲入他的體內，破壞能夠接觸的一切血肉。
衛天央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血液。
在凡間這個戰場，互相之間沒有多少精巧，只有實力的硬碰硬，沒有多少轉圜的空間。
太虛規則之力包裹，他的身體一陣模糊，消失在空氣當中，連朦朦血霧都無法探測出來。
趙石不以爲意，將血蓮劍收歸劍鞘，繼續前行，淡淡道：“恰恰相反，我認爲空間和時間之道實際上是最糟糕的修煉道路。”
“爲何如此？”
“因爲這兩大道路強則強矣，玄妙的確是玄妙異常，粗略掌握就能越級挑戰，斬殺也不在話下，起點就是其他人的終點。”
衛天央的太虛劍再次出現，結果沒有任何變化，依然被血蓮劍劈碎碎，消散在空氣當中，自身的傷勢更重一分。
“可是，這是優點嗎？”
趙石的聲音突然高昂，通過系統傳向戰場上的所有玩家，尤其是太虛公會的玩家：“諸君，現在你們可有人領悟到了空間之道，哪怕只是一點皮毛當中的皮毛，有一點把握在未來掌握空間規則？”
這種大範圍的喊話需要消耗名爲大喇叭的道具，很貴。
正在奮力拼殺的太虛公會玩家心頭一怔，廝殺的動作，內心的戰意不由得削弱幾分。
太虛公會的看家法則，太虛空間之道，他們幾乎沒有聽到衛天央和幾位院士之外的人有所領悟。
這也就罷了，自己不是天級王者那樣的超級天才，但是連領悟一絲絲，稍稍感受空間奧妙的人也沒有。
這意味着化神沒有任何希望，連幾乎兩個字都不帶。
這個事實由趙石說出來，不由得絕望。
衛天央感受到了這種整個公會的低落情緒，再也坐不住了，反駁道：“大家，規則之道，涉及化神，現在玩家纔出現大規模的金丹修士，無法領悟是正常的。”
“即使如此，公會內部也有三四人領悟了一絲，等到晉階元嬰之後再慢慢參悟。”
聽到這話，絕望的太虛公會玩家心中起了一些希望。
“現在血海公會內，領悟血海系分支規則皮毛的人有二十三人。”
趙石沒有反駁或者和衛天央說話的慾望，拔劍，斬向與聲音完全不同的方位，血光和青光相撞之間衛天央吐血爆退。
他不是在說服衛天央，而是太虛公會的玩家。
“爲何差異如此之大？”
“這是因爲血海系規則紮根全體修仙者，不是爲了幾名超級天才而服務，犧牲絕大多數高、中、低層玩家。”
太虛公會許多苦苦追尋，卻依然無法領悟一絲空間規則的玩家心中生出許多異樣的想法。
他們看似不是最頂層的王者，但也是千萬人當中超級精英，怎麼會甘心自己淪爲一二絕世天才耀眼的踏腳石，修仙之路阻絕於元嬰巔峰？
轉修花費的時間算什麼，忠誠更是從未有過，何談背叛。
“空間規則的高門檻意味着無法吸納更多的精英進入空間之道當中，空間規則地探索、發展、完善全部依靠一二名超級天才來完成。”
趙石語氣當中的嘲諷和輕蔑之意簡直要溢出系統面板：“現在，本該玄妙萬分，先天至尊級空間規則不敵血海劍道規則，就是說明了團結大部分修仙人民智慧共同走長生道路的先進性。”
他動情道：“血海規則，將會是最先成就長生的規則，我懇請大家停止內亂，將我們的力量集中，加快這個過程，不要再內耗了。”
此言有看起來有些虛僞，但是在他攜帶擊敗衛天央威勢的時候，就讓人相信。
“趙石王者，我們認可你說的話。”
一些太虛公會，還有大仙盟帝國其他公會的玩家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退出太虛公會，轉而向血海公會申請加入，並且立刻得到了同意。
隨後，他們帶領自己麾下的士卒撤出戰場，血海士兵爲他們讓路，大仙盟帝國其他玩家如果阻攔就會迎來他們的攻擊。
這種人只有十幾人，但是極大地動搖了大仙盟帝國大軍的士氣。
“我不認可。”
衛天央見此，低沉道：“諸君，血海一道，有其優勢，但是諸位也不是懵懂無知之人，其速成、偏激、血腥，乃是極大的風險，值不值得託付一生，還請諸君細細思量。”
“空間一道，現在的確是居於下風，但主要原因是我們的機遇不足，缺少一段發育的時間，暫時落後。”
他是長久以前的仙俠第一王者，早在《仙神紀》時期就孜孜不倦地爲普及修仙之道而努力，在玩家當中有巨大的聲望。
此時地安撫，讓稍顯動盪的大仙盟帝國玩家內部暫時平復。
但是，在周碧湖等王者親自帶領軍隊攻殺、沒有牽制之下局部戰場已經出現崩潰，這種情況在大乾騎兵那裡更加嚴重。
衛天央受到了重創，隱沒在空氣當中，不再主動發起攻擊。
“原千軍，恭喜你，看來你的心魔已經解決。”
趙石找不到他，向剛剛清醒過來，眼神再次恢復了清澈的原千軍走去：“那麼，你最後的答案是什麼？”
血蓮劍吞吐血霧，血光匯聚到極點，鋒銳和冰冷之意讓剛剛清醒過來的原千軍神魂幾乎要凍結。
衛天央已經重創，無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