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平和劉闊且戰且退,退回到車隊的位置。密林中的幾隻爪子似乎還有追擊的打算,但是它們好像並不太喜歡陽光。在追出密林數米遠後,又返回深林的陰影,做出威脅的態勢。
相菲提着劍出去,看到兩位同伴身上掛着彩,不過傷口不深,並無大礙。
“不好辦。”
回到簡易的工事內,蔣平喝了點水,向大家交待經過。
兩人深入密林之後,很快就遇到了這種像鬼魂一樣飄飄蕩蕩的爪子。看來這羣妖物確實在密林中窺探已久,只是不知爲什麼他們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被襲擊。
抱着試試看的心思,蔣平用手中的山銅劍攻擊這人頭大小的鬼爪,但是效果很不理想。
一來這鬼爪別看飄飄蕩蕩的,實際上速度不慢。而且一劍劈上去,鬼爪還能像人手一樣做出各種格擋抓取的動作,若是拿劍不穩,還真容易被奪了劍。二來這鬼爪數量不少。等閒三兩隻的時候蔣平還能和它們過上兩招,但是不一會兒,周邊就圍上來十幾只。
蔣平使出劍招全力一擊,將一隻鬼爪剁成兩半。但是就如鄧鵬所言,被打碎的鬼爪很快又恢復原狀。
此時蔣平知道不可再力敵,調頭便撤退。他險些被幾隻鬼爪斷了後路,幸好劉闊從樹上射出鉤鎖,將他拉出包圍圈。
總而言之,是一種特別難纏的妖怪。蔣平這邊在說,而劉闊在一旁拿出一個小本子,將鬼爪的樣子畫出來,旁邊配上註釋。所有的修行者有義務將遇到的未知種類的妖物記錄下來上報,如果確認是全新種類,則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信用點。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活着離開這裡。
“數量大概有多少?”鄧鵬這時已經回覆得七七八八,便圍上來商量,“昨天晚上的時候,我沒有看清楚。”
“數量不下三十隻,有可能更多。信河周邊怎麼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大羣妖物?以前沒有巡邏隊發現異常啊。”
這個問題問到所有人心裡,大家皺着眉頭,各種懷疑。信河城不比處在妖魔對抗一線的濱海城,這裡沒有妖將出沒,很罕見出現妖物成羣。
妖物在靈氣充沛的環境中會自然生成,山石草木鳥獸吸收靈氣皆可化妖,所以無法根除。但是如果成羣出現的話,會很快被信河城的巡邏隊發現並調集力量剷除。
這是修行者組織的主要工作,因爲放着不管的話誰也不知道會形成多大規模的妖羣。
只是現在這羣鬼爪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不是草精那樣的弱雞妖物,一場大雨能冒出幾百只。越強大的妖物生長的時間越長,按照鬼爪的這個力量級別來看,這羣鬼爪已經存在了相當長的時間。否則不會有這個數量。
“能不能衝出去?”鄧鵬又問。
蔣平看了看周圍的車輛,還有兢兢業業持槍警戒的士兵,微不可查的搖搖頭。四人都是藍衣行走的實力,殺將出去問題不大。可是想把這些普通士兵全須全尾的帶回家,幾乎沒有可能。
更何況,城主裴光最需要的是他們把那一車山銅給帶回去。
所以還是坐下來想辦法吧,至少這裡暫時還很安全。
期間劉闊提議,由兩個人開着吉普車引開鬼爪。剩下的人趁機押送運輸車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這個方案遭到了蔣平的否決,因爲誰也不能保證鬼爪一定能被引開。別忘了他們進來的時候,鬼爪可沒有被吸引。
鄧鵬認爲可以試着控制住一隻鬼爪,然後看看能不能找到這種妖怪的弱點。畢竟,殺不死這一點太令人煩惱了。如果能殺掉,哪怕四人合力一次消滅三兩隻,磨也能把這羣鬼爪磨乾淨。
這個提議又讓大家陷入沉默。這是個好主意,但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能力範圍。對於新種類的妖物,修行者組織確實會派出專人進行捕捉,以便確認其特徵和弱點。
但那最少也是青衣使者這樣級別的大佬,配合秘術才能做的工作。他們這樣修爲普通的藍衣,是萬萬沒這能耐的。
爭論半天,也爭不出個所以然。不過蔣平發現相菲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小菲,你是不是有什麼好的想法,說出來吧。”
相菲回答:“不是啊,老大,你能不能別坐在這塊石頭上。”
原來蔣平落座的,恰好就是相菲剛剛磨藥坐的那塊白色岩石。因爲孫象的話,相菲總覺得不踏實。看到蔣平一直坐在上面侃侃而談,她總擔心這塊石頭裡忽然鑽出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來。
蔣平詫異的擡擡屁股,看看下面的石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相菲先看了一眼孫象,看到他在假寐,便告訴大家剛纔煉藥時發生的小插曲。她說自己覺得,孫象可能是一位煉藥大師。
女性的直覺,讓相菲覺得孫象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畢竟孫象可是從天而降的,想想也很厲害吧,所以相菲用上了“大師”的尊稱。
蔣平較爲穩重,對此未置可否。但是劉闊哈哈笑出來。
“大師還會被銬在那裡裝死?小菲你就是太單純,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劉闊是不信孫象是僞裝的高人,這個年代大家用靈氣說話。一個人如果靈力全無經脈盡毀,就算他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和普通的凡人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我真的挪了一下位置,止血散就煉出來了啊。”相菲委屈的爭辯,爲了增強說服力,她把自己小包包裡剩下的止血散拿出來給劉闊看。
“這就是玄學而已。”劉闊語重心長,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教育相菲什麼叫做人心險惡,他說,“就像你劉哥我經常便秘拉不出來,這時候換個坑就通暢了,這叫玄學。”
相菲臉一紅:“我煉藥跟你便秘有什麼關係,再說我讓蔣老大揍你。”
蔣平還沒開口,鄧鵬卻站在劉闊這邊。他也反駁道:“這塊石頭能有什麼門道,老子守了一夜,來來回回在上面也不知踩了多少腳。”
“就是,一塊石頭鬧得神乎其神,還當是補天石啊。哈哈哈。”劉闊來勁了,他上前對着石頭踹了兩腳,還吐了口吐沫在上面。
劉闊的這個舉動讓孫象沒忍住,又笑出來。
正主原來沒睡着啊 ,大家都停下了爭論。蔣平狠狠瞪了劉闊一眼,呵斥道:“現在神乎其神的事情還少嗎?你這個偷電瓶的小賊都會降妖除魔的本事了,這裡銬着的是一位大師很稀奇嗎?”
“姓蔣的,你踏馬又拿過去的事情說話,老子已經重新做人了!”
“嘁!”蔣平沒搭理他,而是轉向孫象說道:“孫象,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都被困在這裡。如果你真的是不可貌相的高人,那就一起想想辦法吧。”
孫象當然知道現在的情況,實際上,他對當下情況的瞭解,比面前的幾位修行者要深刻得多。
他之所以一直在裝死,是因爲不能確定鄧鵬是否可靠。他現在畢竟還沒有恢復功力,萬事需要小心一些。至於相菲三人,畢竟救了他,他還是放心的。
“幫忙可以。”孫象懶懶答道,“先幫我把手銬打開,另外給我弄些吃的。”
他現在連施展引氣決都夠嗆,只能先吃點東西補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