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剛回到別墅之後,把鞋一脫上牀睡覺。顏小冰敲門問他晚上想吃什麼,他也不搭理。
閉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學妹的眼淚,董振海的囂張,還有自己銀行卡上只剩下三位數的存款,心中無比煩悶。
雖然相信孫象路子很野,肯定會想辦法把錢拿回來。但是萬一董振海也有路子呢,做這一行的,肯定黑白兩道都吃得很開。萬一董振海上面的人比孫哥厲害,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而且孫哥就算再有門路,這來回打電話找人找關係,肯定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吧。
就在這樣左思右想中,他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直到夜半時分被敲門聲吵醒。他打開門,發現孫象站在外面,正在看時間。
“我要出趟門,順便把董振海的事情處理一下,你一起來吧。”孫象這麼說道。
小袁醫生頓時清醒,並且有了一種要去幹大事的興奮。
“孫哥,是要去把董振海拖出來揍一頓嗎?”
一邊說,一邊從行李箱裡抽出一根球棒。這傢伙,上學的時候打過不少次羣架,有那麼些心得。現在半夜被叫起來,有了那麼一點夢迴崢嶸歲月的味道。
孫大掌門哈哈大笑,說道:“球棒不用帶了,多帶一件外套吧,山區可能有點冷。”
“山區?”
兩人通過門禁,離開俞家大宅。夜色中,三輛黑色的SUV等在那裡。小袁醫生上車之後,發現董振海躺在車廂裡,生死不知。
“好!”
孫哥辦事就是利索,看我先出口氣。袁少剛舉起拳頭就要揍董振海,但是被孫象拉住。
“到地方再說吧,不要在這裡動手,不要給公安的同志們添麻煩,他們平時爲市民找貓找狗已經夠辛苦了。”
小袁醫生覺得有道理,肯定應該找個妥善的地方料理董振海。他心中對這種公然的綁架有那麼點牴觸,但是想到董振海和他的善德財務公司的罪行,心中的正義感戰勝了對法律的敬畏。對付這種人,如果法律不能伸張正義,就應該像這樣綁起來,揍得他媽都不認識。
車越開越遠,穿過郊區,最後停在一處機場的側門。還要坐飛機?他心想。
孫象和袁少剛下車,而董振海則被司機和另外兩個隨行人員裝進一個黑色的大行李箱,推進機場。
袁少剛還在猜測,就這樣裝箱,怎麼通過機場安檢,恐怕會被立刻發現。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走安檢通道,而是從另外一個私人通道通過,來到停機坪。
他們面前停着的,是一架龐巴迪客機。飛行員和機組人員畢恭畢敬的向孫象行禮之後,一行人登上了這架私人飛機。
直到此時,袁少剛終於明白過來。他的這趟旅途,看來要朝着魔幻的方向發展。孫哥的路子,恐怕是他無法想象的。
飛機飛了幾個小時,一直穿過國境線。又飛了一會,盤旋在坎大哈的上空。
天空中,他們並不孤單,一架架正在轉場的戰鬥機從客機旁呼嘯而過。隔着舷窗,甚至可以看到米軍飛行員,戴着面罩的模樣。
機場塔臺禁止龐巴迪降落,並警告道,這裡剛剛設立禁飛區,非常危險,請立刻轉飛白沙瓦。
遠方飛來鋪天蓋地的火.箭.彈,將機場塔臺和導航員的警告淹沒,機場陷入一片火海。龐巴迪漂亮的一個迴旋,然後粗暴的降落在一條軍事跑道上。
一行人下了飛機,換乘吉普車,一路向北。
開車的是一位目光憂鬱的鬍子大叔,他叼着雪茄,木訥不善言談。吉普車的兩旁,不時駛過載滿士兵的運兵車和隆隆作響的坦克。有士兵試圖盤問吉普車車隊,但是看到擋風玻璃上貼着的特別通行證之後,他們敬了個禮,迅速退開。
但是這張通行證也不是萬試萬靈,一處政.府軍的哨卡攔住了他們。
“前面是戰區,回去!”哨兵舉着槍大喊大叫。
開車的鬍子大叔是一個真正的談判專家,他用一秒鐘說服了這名哨兵,車隊魚貫通過這個哨卡。
嗯?怎麼說服的?
當然是從車座底下抽出一具RPG,用火.箭.彈把整個哨卡炸上天。就是這麼說服的。
穿過哨卡之後,車隊在顛簸的山路上飛馳,一邊是嶙峋的懸崖,另一邊是漆黑的深谷。袁少剛探頭往下看,只有深不可測的黑暗,以及黑暗中星星點點閃爍的槍火。
他們在兩個小時之後進入被武裝分子控制的北部山區。這裡的戰事更加激烈,遠遠的傳來各種交火的聲音。
此時已是清晨,天光從遠處升起。空中,一架米軍的石榴姐(F-16)發現他們。飛行員掉頭盤旋,發射機炮,將車隊四周打得塵土飛揚。
小袁醫生躲在座位下面抱頭慘叫,孫象把他拉起來。戰機已經鎖定了他們,掛載的地獄火火·箭巢全部打開。
山谷中升起一發S300PMU2防空導.彈,以4馬赫的時速結束了飛行員的個人秀,漂亮的石榴姐在空中炸成一朵絢麗的煙花。在爆炸前一秒,飛行員拉下彈射,揹着降落傘掛在了一株高大的山毛櫸樹冠上。
當吉普車從樹下通過時,小袁醫生無辜的看着上面的米軍飛行員。四目相對,好不尷尬,小袁醫生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特寫,而飛行員對他比了箇中指。
小袁醫生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或者這個世界完全瘋了。在十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是華國濱海市的一名年輕有爲的醫生,他想象中的最大的冒險,不過就是把董振海抓起來揍一頓,並在事後逃脫警方的調查。
十幾個小時之後,他坐在顛簸的吉普車上,穿過遍佈殺機的叢林,到處都是雷區。
一架長弓阿帕奇呼嘯飛過,緊急救援跳傘的飛行員,遠處的戰火甚至蓋過了逐漸亮起的天光。扛着AK蒙着頭巾的大漢們冷不丁的從陰影中跳出來,在看清車上的人之後後,他們又退入陰影,就像不曾出現過的幽魂。
穿過無數複雜的山路,吉普車最終停到了一處山谷中。許多武裝分子駐紮在這裡,似乎是個軍營。幾十個鬍子大叔圍着一具S300防空導.彈發射架跳舞,他們高高舉起自動步槍,哈哈大笑向着天空傾瀉子彈。
山谷中唯一的固定建築半鑲嵌在山腰中,這是一處堅固的防禦工事,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孫象在下車,閃電從工事中走出,恭恭敬敬的向孫象行師徒禮。
跟在他身後的幾十名武裝分子,紛紛拍槍,高喊着聽不懂的鳥語。整個山谷沸騰了,許多人從帳篷裡鑽出來,爭先恐後的對着孫象撫胸舉拳,用自己民族特有的方式表達對孫象的尊敬。
“吉米羅喇!吉米羅喇!”
衆人高喊。
孫象點點頭,表示收到了士兵們的敬意。
“他們在喊什麼?”
小袁醫生問道。
“他們喊的是。”回答他的是閃電,“將軍!”
小袁醫生覺得不害怕了。他感覺簡直是棒極了!
至於孫象到底什麼身份,這些武裝分子又是什麼人,迎接他們的東歐小帥哥和孫象是什麼關係?這些重要嗎?
重要嗎!
孫哥牛逼就完事了!
社會我孫哥,人狠路子野!
這路子真特麼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