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無聲怵目

豪車爲馬,別墅做家,轉眼間牢籠爲房、人囚階下。

一笑傾城,雍容奢華,轉眼間枝枯瓣落,命如桃花。

鏡頭裡,警服背影再向前,隔着安全網後的隔間,自首的上官嫣紅素顏淡裝,再不復昔日鑫衆副總的風華,這位昔在津門在彭州有名的證券場上的交際花,隨着鑫衆案件的落幕,亦如曇花一現。

忽然間,她擡起頭來了,在即將結束例行的詢問時,她囁喃地問詢問警員:“我能見…見他嗎?”

這一刻,她眼中綻放的光華,渾不似一位負案的嫌疑人,那種期待、那種希翼、那種緊張都寫在她失神的臉上,彷彿在那一刻,曾經的妖嬈紅妝又回到了臉上,她看上去,是那麼的美麗,那怕穿着剪裁併不合身的囚裝。

“你指誰?”警員問。

“顧…從軍。”她輕聲道,字有千鈞,讓她說出來是那麼的難。

一位警員離開打電話,片刻後回來告訴她:“顧從軍涉嫌鑫衆非法集資及原始股詐騙案件,正在異地關押……我請示了彭州的專案組,無法滿足你這個要求。介於你的自首表現,如果是正常的家屬會面,我們可以安排。”

“那算了,我家也沒什麼人了,上次進監獄,我父親就一病不起了,等我出來,他已經去世了。”上官嫣紅幽幽地道,這個回絕,似乎打破了她最後的希望。

“不要想太多,好好反省、認真改造,早日出獄,會有見面機會的……對了,彭州專案組負責這個案子的同志有交待,如果你有什麼話,他可以代爲轉告,寫信也可以。”這位警員道。

想了很久,從希望到失望,從忐忑到平靜,上官嫣紅唏噓間,像羞於見人一樣,攏着額前的亂髮,而被銬住的手,只有雙手一起動,纖手腕上,是鋥亮的手銬戒具,很久她纔像下了決心一樣道着:“算了,相見倒不如不見,我也沒臉見他,我和蔡中興商量的,本來就是把他扔下背這個黑鍋,反正他失憶了,也說不清鑫衆的經營細節……可是我沒想到,他把什麼都忘了,唯獨沒忘的,是我們之間的事。”

“想開點,你勇敢地走出這一步,對他也是個挽救。”警員道。

“不,是他救了我。”上官嫣紅眼波流轉着,帶着幸福和釋然輕聲道着:“我一直想過上有錢有地位有名望的生活,當我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東西給我幸福和滿足,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多……特別是,這些用不光彩手段得到的富貴,都是鏡花水月,轉眼間就無影無蹤了……我騙了很多人,包括很多朋友、閨蜜、騙得他們一無所有了,最終我也上當受騙了,就像報應一樣。而他不一樣,他一直在勸我收手,勸我不要陷得太深,他一直在拽着我、拉着我,最後還推了我一把,可卻把他自己陷到無法自拔了……我騙了他,可他卻救了我。”

幽幽的嘆息聲音,兩顆明亮的淚珠,在鏡頭的光線裡一閃而逝,淚光裡的上官嫣紅,依然惹人愛憐,依然美麗如初。

“法律會給他一個公正判決的。”警員輕聲道。

“謝謝你們……我說完了。”上官嫣紅道。

警員揮揮手,一位女警上來了,帶着她,離開了詢問的隔間,在鐵門開合間,那個倩影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冰冷的鐵門水泥牆的影子……

…………………

…………………

嘀…嘀…

錄象播放結束,屏幕上成了一片黑暗,屏幕前的尹白鴿腳搭在桌上,無聊地又把這段錄像翻看了一遍,看完她的第一評價是一句酸酸的:

“狐狸精。”

案情的推進還在繼續,僅僅是起獲的憑證就足足清理了兩個月之久,這份證據的震懾遠遠超乎想像,先後有十數家投資公司、私驀、地產商主動到經偵大隊自首,說明情況,接受處理,專案組從苦於線索不足的階段,一下跨越式地推進到追贓拿人階段,加上蔡青、劉茜、李振華的交待,連蔡中興背後的數位資金掮客也刨出來了。

有時候只能以賴對賴,以損制損,有證據就搜查封殺,沒證據就傳喚,無休止地傳喚,其中有數位資金掮客在兩週之內到經偵大隊報到十五天之後,終於羞答答地開口了,把幾處蔡中興藏匿的資金交待出來了,還沒有轉走,那些證據的現身,讓所有資金掮客都停止了動作,誰也怕牽扯到自己身上。

於是又出現了一個怪像,津門市經偵總隊幾乎每天都在接待涉案人,以前是來要錢的,後來又多了一拔,來交錢的,包括做對外經貿的、做通關中介的、做海外置業的,林林總總,總有十幾個類別的商人,信誓旦旦地向經偵交待:這是蔡中興託我們轉到海外某某賬戶的錢,我們一想這肯定是非法資金,這得上交國家啊,否則是違法的啊……我們公司和他有業務往來,什麼往來?就收了點原始股嘛,其實是他收,我們就賺了點提成,沒多少,十幾萬……哦,我再想想,好像是幾十萬,我記錯了……

證據的比對還沒有開始,而非法資金已經開始回來了,少則百萬、幾千萬,多則上億,上億的公司老總讓下屬去交的錢,而自己躲在海外根本沒敢回國,兩個月的時間了,陸續查繳的非法資金,已經逾十五億之多。

對了,資產……鑫衆的那塊場地,本來是爭奪焦點,可惜債權人入獄,又逢一個月前市府一位書記大員被省紀委高調宣佈查處,這事又掛起來了,這位大員的落馬和蔡青有關,十數年前他還是五紡廠的一位副書記,國有資產流失不過是他貪污、腐敗、通姦等等斑斑劣跡中最不起眼的一樁。

於是這個事情更好辦了,市府要收回,估計得重新賣。就是不知道到時還有沒人敢接盤。

官場的腐敗往往一拉就是一串、一查就是一批,誰也沒想到的是,市府大員的落馬,牽扯出來了市政法委的一位,一轉眼,屎尿盆子又倒扣回來了。

塵埃尚未落定,案情已經亂得像電腦裡的文件夾,清理都清理不出頭緒來,玩了一會兒電腦的尹白鴿看看時間,已經上午九點了,正準備催一下時,電話來了,她匆匆地起身,拎着公文包,像有未竟之事一樣出行了。

走廊裡,永遠是匆匆的腳步,樓梯上下,偶而碰面的同事,總是很多陌生的面孔,在省廳這幢大樓裡,遠沒有在專案組裡找到存在感更容易一點,迴歸本職月餘,尹白鴿竟然有點懷念專案組的日子了。

來接她的是高銘、範承和,握到範承和的手裡,尹白鴿關切地問着:“傷怎麼樣?”

“早好了,本來就有胃潰瘍,正好順便做了個手術。”範承和憨憨一笑。

“那也得注意保養,看你這樣,已經上班了?”尹白鴿又問。

“上了,坐不住啊,天生賤骨頭。”範承和笑道,高銘一攬他肩膀道着:“這小子骨頭確實賤,子彈都咬不住,你瞧,屁事沒有。”

“快算了,瞧你這隊長當得。”尹白鴿斥了句,嫌這倆糙了。

兩人哈哈一笑,次第上車,範承和駕着車,出了省廳大門,高銘回頭問着:“尹指揮,這都一個多月沒見,您還好吧?”

“能不好嗎?一車證據,驚得嫌疑人排隊自首,那錢可是嘩嘩往經偵支隊迴流,錢多得把經偵都看傻眼了,我心情想壞也難啊……哎對了,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蔡中興現在躲在新加坡,咱們省廳外事部正通過部裡設法遣返他……人跑了,錢沒跟上,困住了。”尹白鴿笑着道。

“那肯定的,一出事還不都咬他。”範承和道。

“好好商人不當,非要玩黑澀會,我估計呀,他也被盤剝成窮光蛋了,最終都是這下場,真想不通那麼多人往國外跑,離開國門,就特麼再有錢你也是二等公民啊。”高銘道。

“所以還是咱這號窮人好,咱愛不着錢,可以愛國啊。”範承和道。

尹白鴿哈哈一笑,別提多開懷了,在基層就這點好,可以有無數個自嘲的樂子,高銘也樂了,直說這是心裡話,思想認識堪虞,別想提幹了。

說着說着就回到了相處的日子,高銘卻是想起一事來,回頭給尹白鴿彙報着,洛寧那位鄧燕,可不止一次問大兵的情況了,好像,好像……在糙爺們看起來,好像有那麼點意思。

“你瞎猜什麼呢?別毀人家姑娘清白啊。”尹白鴿斥了句,範承和卻是就坡下驢問着:“尹指揮,怎麼一點消息沒有啊?不見人,不見處理結果,我打電話問張教官,那傢伙嘴還挺牢的,居然說他沒見過人。”

“基地裡面的保密意識,可比你們強多了。”尹白鴿道。

此時高銘又回過頭來,期待地問着:“那情況到底怎麼樣?”

扯了半天,怕是這纔是最關心的事,尹白鴿不置可否地道着:“這不叫你們一起去,不就是看看結果……說不定還要對你們來個詢問啊,畢竟你們和他接觸的比較多。”

“那還用問嗎,肯定是個好胚子,高隊不說了,後來審訊才發現,郭金榮幾人還專門到過烏克蘭,就爲了摸槍練手,花錢喂子彈……我那槍挨的不冤,絕對是個高手。”範承和道,言下之意,能擊斃高手的,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執法素質,和槍法的關係可真不大。”尹白鴿道。

“那他其他方面也不差啊,我覺得我們要糾結於他放跑上官嫣紅的事,而放棄這位一位同志,實在就太可惜了,每年考公務員排隊進警察隊伍的人還真不缺,但要找幾個真刀真槍拼命的,還真沒幾個。”高銘道。

尹白鴿一剜駁斥着:“看守所真刀真槍敢拼的多呢,你怎麼不去招驀幾個?”

“哎,這不能擡槓不是?”高銘笑了。

“這不是擡槓,心理素質不穩的,你們都未必敢用,何況人格分裂的?基地正在對他的情況做評估,在這件事上,你們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別忘了,他在另一重人格支配的時候,會不客氣地一腳把你踹湖裡。”尹白鴿道。

提起這等糗事,高銘訕訕閉嘴了,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

………………

負責評估的是石景春,後來高銘才知道這也算是一位大人物,省廳的公共安全專家,專事研究警察職務犯罪的人,警隊,特別是刑警隊很多條條框框就是他參與制訂的,那畢竟是最容易踩線的地方。

三人直奔辦公主樓,接到消息的石處長已經迎在樓口了,對於三人那次設計“脫逃”估計還是心有餘悸,指頭點點尹白鴿,那句鬱悶地話卻是沒憋出來。

“石處長,那是高廳首肯、孫副廳同意的實施方案,不是我不提前告訴您,告訴您,您演不像了啊。”尹白鴿笑着道,石景春有點餘怒道着:“你演一出不要緊,壞了我們基地的名聲啊,不知情的,到現在還以爲我們私放人呢?”

“好好,我們道歉,下回一定把您算進去。”尹白鴿笑着道。

石景春一扭頭切了聲:“還想有下回?甭指望以後再有合作了。”

三人不敢反犟,偷笑着跟在背後,範承和臉皮厚,追着問着:“領導,領導,大兵怎麼樣?怎麼沒見着人。”

“在後勤,這個點拉給養去了。”石景春道。

“後…後勤?”高銘吃了一驚。

“那怎麼着?還把他放到領導崗位啊?後勤上缺人,就把人頂上了。”石景春道,他解釋了幾句,正常是訓練加學習,可非集訓期間,總不能給他單獨集訓吧,於是就成了訓練加自習,再加後勤。

尹白鴿出聲問着:“訓練和學習情況怎麼樣?”

“哎呀,這個就一言難盡了,來吧,正好你們也觀摩一下,這傢伙讓我很頭疼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下評估報告。”石景春道。

高銘心一涼,接口道了句:“完了,是不是身份轉換不過來?”

其他人跟着心也一涼,這可真是完了。

可不料大反轉等着呢,石景春回頭瞟了眼道着:“你們太小瞧人格分裂了,有時候,苦難是個禮物說得真沒錯,上帝關上一扇門,往往會打開一扇窗啊。”

“什麼意思?”尹白鴿吃驚道,不知道又有什麼變故了。

“意思是……上帝給他開了好幾扇窗。”石景春瞠然看看衆人,說出答案來了:“我根本分不清他是誰。”

那三位愣了,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石景春叫着幾人道着:“今天中午不請你們吃飯,讓你們吃驚得了。”

直驅他的辦公室,一桌前懸了四臺顯示器,連接的是全基地的監控,給三人播放的是訓練資料,而讓衆人奇怪的是,晨練、跑步、攀牆、附臥撐等等常規訓練科目,比石景春給出的他以前的訓練成績,足足高出一大截。

放到學習的境頭,就開始吃驚了,大兵正襟危坐,正滔滔不絕的背誦什麼,聲音放開之後,背的卻是《刑法》放了好一會兒沒停,石景春關掉這一屏告訴大家:“他快能背下來了。”

“啊?不是腦袋受傷成超人了吧?”範承和啞然失笑道。

“還真說不準……你們看這個測謊訓練。”石景春換着播放文件,一屏是信號監視圖,一個小屏是大兵作爲“嫌疑人”在交待自己自己的情況。

“這是……”高銘好奇問。

“人說謊的時候,心電、膚下都會有反應,這是監測心理波動,一平方釐米的皮膚,神經纖維有一千米長,說謊會導致心電波動,心電稍有波動,就會牽扯神經纖維開始動……波動越小,那說明真實的程度越高,訓練會故意用很難扮演的角色讓實驗者適應……”尹白鴿說着,聲音慢慢小了。

幾人開始吃驚了,連續數次的監測,曲線波動是一個正常的曲線,看不出明顯的變化,而大兵已經換了數個角色,殺人犯、強姦犯、以及一個黑澀會成員。

“您確定,儀器沒問題?”尹白鴿驚訝道。

石景春呵呵一笑道着:“我也懷疑儀器有問題,還貼我身上試了試……給你看個更猛的,我把他角色性別、案情全換成最不可能的,你們看……”

一屏開始播放,大兵面無表情地坐着:

有人問:“姓名。”

大兵答:“宋小紅。”

問:性別。

答:女。

問:知道自己犯什麼事了嗎?

答:賣淫。

問:一次收多少錢。

答:快餐300,包夜500。

…………

問:以下回答是,或者不是,是和不是交錯回答,明白了嗎?

答:是。

問:你是賣淫女嗎?

答:不是。

問:你賣淫了嗎?

答:是。

…………

尹白鴿、高銘、範承和三位,張着嘴已經合不攏了,因爲不管回答是或不是,曲線都沒有波動,那意味着,他說的都是實話,真實的程度很高,可恰恰都是錯得離譜的回答。

嗒……石景春關上屏幕,很滿意地看着三人的吃驚表情,笑着問了句:“有意思吧?”

“這……什麼情況?”尹白鴿苦着臉問,現在想起來,最讓人吃驚的不是嫌疑人,而是這位自己人。

“人格分裂的心因,在於身份識別的障礙,也就是說,他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們訓練特勤,有一層用意就是打破身份識別的障礙,所以就人爲地讓實驗體忘記自己,接受一個新的身份……簡單講,我們在培訓高明的僞裝者。”石景春道。

尹白鴿接着說着:“這就是特勤心理疾病的誘因,長時間在緊張、焦慮、甚至自責的心理狀態下,有時候即便歸隊,也走不出陰影。”

“你說的是正常情況,他是個特例。”石景春道。

“意思是:他可以在不同身份間,自然地轉換,很自然地忘記自己真實的身份?”尹白鴿吃驚道,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禮物,如果是,一定是上帝惡作劇纔給這種禮物的。

“很不幸,你答對了,到現在案情中有關上官的問題他一概表示記不起來了……所以,他說的所有話,你都可以當做謊話,這不僅僅是心理問題了,人格的問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他自從歸隊,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每天像鐘錶一樣準時,所有的心得體會、學習筆記都在這兒,你們可以看看,像強迫症一樣,一個錯字都沒有,都是在機械地抄內容,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你問他,他會告訴你就是這樣想的,會給你背上一個小時不重樣。”石景春拿着厚厚的一撂稿紙,啪聲一扔。

尹白鴿翻了幾頁,高銘看了幾眼,果真是工工整整,像練字貼子一樣的正楷,一筆一劃,一絲不苟。本來讓人羨慕,可聽這話,似乎更應該擔憂了。

“可這……”高銘緊張地看看兩位上級,脫口道着:“豈不是扮誰像誰?哄神騙鬼都沒問題?”

“對啊,如果他連你也騙呢?反正沒人分辨得出來。”石景春反問,這一問高銘怔了,曾經的那位大兵,那位顧總,那位戰友,三個身份,似乎都沒有違和感,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接受這位戰友了。

範承和心思相同,他爲難地撓撓耳邊,這場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來了句:“那也得看怎麼用人呢吧?”

“是啊,你們還用嫌疑人呢,但能相信嗎?”石景春又問。

其意很明,無法被信任的人,是無法爲我所用的,特別是涉及保密及重大任務,高銘和範承和不敢吭聲了,尹白鴿好半天弱弱地問了句:“那您的評測意見是?”

“以不適合任務爲由,退回原單位……不在涉密崗位上使用。”石景春看三人都有點不忍,他起身給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道着:“這是我的職責,我必須對我的工作負責……我知道你們對他有點感情,可工作就是工作,而且,還保留着一份工作,恐怕對他而言,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他輕輕地離開了,留下這三位乘興而來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言以對,大兵一直帶給他們意外,連最後這個結果,也是出乎意料地意外,說不上好,也說不出壞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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