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左凌一早便把一個小木匣送來了梧桐院,匣子裡放着一枚黑木令牌,上面鑲着金色的鳳家族徽。
雖然是木製,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絲毫不亞於金屬的分量。
“這是用墨金香木打造的鳳徽令,質如玄鐵,整個鳳家只有兩枚,也只有歷任鳳家家主才能擁有,家主命我把它交給大小姐,大小姐拿着它可以隨時去質子府提人。”
鳳舉猛地一震。
鳳徽令!
年幼時她就聽祖父提起過,持有鳳家的鳳徽令,就可以代行鳳家家主之權,甚至包括……可以隨時調動鳳家的三萬私兵。
鳳裴衡楚四大世家各有三萬私兵,這是世家的王牌力量,也是世家最令皇族忌憚的力量。
楚驁只說她必須帶着父親的令符方可提人,尋常的令牌哪怕是一塊玉佩都足夠了,可父親竟然把鳳徽令送來,背後用意何在?
鳳舉把鳳徽令拿在手裡掂了掂,笑道:“此物恐怕父親早晚還會收回去吧?”
左凌促狹道:“那要看大小姐是否能使用得當了。”
“是嗎?”鳳舉站起了身,“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出門時,有奴僕送了兩頭活鹿進了梧桐院。
“啓稟大小姐,四皇子殿下差人送來了兩頭活鹿,說是給大小姐補身子用。”
鳳舉冷笑,他還真送來了。
“我體弱,虛不受補,帶出去放生吧!”
“啊?這……”
奴僕們正爲難時,鳳舉忽然又回頭道:“罷了,把這兩頭鹿送去衡家,記住,要當面送給衡家的十一郎衡瀾之,就說……鳳家阿舉給他添兩個新友,如何處置但憑君意。”
奴僕們這下更懵了。
那衡家的衡瀾之是何等神仙般的人物,往來皆清流,相交無俗客,大小姐從不與人來往,怎麼會想起送人家東西?而且還是要送兩隻鹿去給人家做朋友。這算怎麼回事?
左凌忍住笑道:“讓人家與畜生交友,大小姐就不怕惹惱了衡瀾之?就算是送謝禮,這禮也未免忒輕了。”
鳳舉揚眉道:“與鹿爲友,本就是雅事一樁,何況也是衡瀾之自己先與白鹿以友相稱,我不過是投其所好,如果衡瀾之的雅士之名是名副其實,那他便不會生氣。”
反之,如果只是一個附庸風雅、名不符實之人,那也不值得她費心接近了。
此次出門鳳舉並沒有像之前幾次那般張揚,甚至刻意選擇了低調。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馬車終於到了城西。
距離質子府百步之遙時,車外的左凌忽然帶着笑意說道:“大小姐,您確定要從正門進去嗎?”
鳳舉疑惑,將車窗簾子掀開一角看去。
質子府正門前,此刻裡三層外三層聚集了百人之多,除了庶民百姓,還有一些車馬豪奢的貴人。
這些人個個探頭探腦地張望,明擺着想看熱鬧的模樣。
左凌笑道:“大小姐向陛下索要慕容灼爲男寵的消息,看來已經在城中傳開了,這些人怕是都等着看大小姐如何來幽會男寵呢!”
他以爲鳳舉會惱羞成怒,卻不料車簾後傳來鳳舉悠然的笑聲。
“他們想看,日後有的是機會,但不是現在!避過人羣,我們繞偏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