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接電話的女人,就是高薇吧。
昨天晚上,他們一直在酒店裡……
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把手機收回了包裡,手臂撐在病牀邊緣,身子微微發顫地坐到了椅子上。
維持着僵硬的姿勢坐了好一會兒,她才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再度睜開眼時,臉色已經緩和了許多,只是眼中帶着一絲苦澀和倦意。
樑緣伸手,將母親的手握住,“媽,高薇回來了,我該怎麼辦纔好……”
這一整天,樑緣待在醫院裡,都有些恍惚。
她不想出去面對那些消息,就連手機,都爲了避開穆衡和高薇的事情,被她刻意關閉了。
反正已經跟劇組那邊請假了,這樣也沒關係。
她現在只想靜靜守在母親身邊。
……
酒店
穆衡從浴室裡面出來,看着坐在沙發裡的女人,皺了一下眉。
那深沉的目光只透露出一個訊息——你還沒走?
高薇勾了勾略顯冷豔的脣角,動作利落的從沙發上站起身。
一身合體帥氣的裝扮,及肩的栗色長髮被她束在腦後,隨着揚起臉龐的動作微微晃動。
“我聽景琛說過一些你和你夫人的事情,在我的印象裡,你不是隨隨便便就會把一個女人娶回家的男人……”
“更不會輕易就愛上一個女人。”
她不動聲色地將穆衡的手機丟給了他,說道:“不如談談,那個女人到底什麼來頭,你爲什麼要娶她?”
高薇說話做事向來利落灑脫,拿得起放得下,唯獨在穆衡這件事情上,始終割捨不掉。
應該說……不管多麼強勢的女人,在愛情面前總是不由自主的示弱。
只是每個人的處理方式不一樣而已。
穆衡臉色不大好看的將手機拿了回來,挑着眉反問,“你動過我的電話?”
“是你夫人打過來的,我幫你接了一下——”
“高薇!”他黑眸中閃過一絲警告,“除了五年前那一次,我不認爲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親密的關係,能夠讓你隨意碰我的私人電話。”
說完,他快速翻看了一下通訊記錄,看到樑緣的名字時,下意識想要給她打過去。
但是一想到高薇還在這裡,他就停下了動作。
“如果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他有些不耐的跟對面的女人說道。
“你爲什麼對她避而不談?怕我知道什麼?還是說……怕外公知道?”高薇不甘心地朝他走近了一步,擡起手,掌心裡握着一隻精緻的盒子,漫不經心地打開。
“很漂亮的項鍊,你特意送給她的禮物?”高薇儘管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可是眼底那一絲嫉妒,仍然呼之欲出。
她放心的等了他這麼多年,放心的看着他娶了別的女人,那是因爲她確信,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絕對不會輕易對一個女人動心。
可現在……她確定不了!
“高薇。”穆衡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目光落在自己精心設計和準備的項鍊上,眸中壓抑着情緒,“適可而止吧,不要變得讓我厭惡你。”
話落,他一把從她手裡拿回項鍊,抓起擱在沙發上的外套,搭在肩上就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高薇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微怔。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一次次的在容忍自己,如果不是因爲五年前兩人的那件事,她恐怕永遠都沒辦法入他眼。
想到這裡,高薇凝重地握起了拳頭。
穆衡一步出酒店,就迫不及待的給樑緣打了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機械的女聲讓他怔了怔,然後,他才若有所思的將手機收了起來。
早已經等候在外的趙崢將車子開到他面前,穩穩地停下。
穆衡跨步坐進車裡,車門一關上,趙崢就轉過頭來,說道:“先生,新聞報道已經出來了。”
“嗯。”穆衡沒什麼反應,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盒子,重新放回了衣服裡。
趙崢有些遲疑,還是沒能忍住,說出口,“這樣做會對您的名譽很不利,而且樑小姐那邊……”
穆衡微微皺眉想了想,“沒關係,我會跟她解釋清楚。”
話一出口,不僅是趙崢怔住了,就連他自己,也愣了愣。
趙崢一臉詫異的表情看着自家先生,直到對方甩了個警告的眼神給他,他才猛地回神,趕緊發動車子離開。
可他心裡卻忍不住想着:自家先生對樑小姐的態度果然不一樣。
解釋?穆先生做事情從來不會主動向誰解釋……
只是這次高薇小姐回來,讓他有點擔心三個人的關係——會不會鬧得很複雜。
趙崢開車的手掌穩穩地按在方向盤上,心裡卻七上八下的想着:今年要處理的事情還真是不少……
他收回心思,透過後視鏡朝穆衡說道:“先生,先回別墅,還是去公司?”
穆衡看了一眼手機,“直接去公司吧。”
等處理完事情,再跟樑緣解釋。
雖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一見她,可是在機場偶遇高薇,他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現在牽扯到一系列的事情,他還不能鬆懈。
穆衡透過車窗,看着窗外金黃的落葉,眉目間難得的染上了一抹惆悵。
醫院裡,樑緣正從藥房領了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一輛擔架牀從她面前推了過去,看護士的模樣,病人情況很急。
樑緣也沒細看,主動給對方讓了路,等到他們走遠了,她才推開病房門。
隨着房門打開,樑緣怔住了。
病牀上空無一人!
樑母的身影竟然就在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她母親當然不可能自己下地行走,那就是說,有人把母親劫走了?
想到這個可能,樑緣慌得手裡的藥瓶子掉在地上,碎落了一地的殘渣。
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卻陡然看到了像是故意留在病牀上的一張紙條:
樑緣,想知道你母親的下落,到豪度酒吧來見我,記住,不要聲張,否則我不保證你母親的安全!
這是一張寫的很潦草的紙條,像是故意讓人看不出筆跡一樣,可是這紙條透露出赤果果的威脅的訊息,讓樑緣紅了眼。
到底是誰在針對母親!
不,或許對方的目的,是針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