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緣剛把身上的外套脫掉,就聽到包裡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微怔之後,將包包打開,拿出了手機。
毫無意外,是莊小藝打過來的。
她剛纔離開的時候走得匆忙,也沒有跟莊小藝打一聲招呼,現在,那個丫頭估計着急了吧。
“小藝,我已經回去了,你自己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看到你跟陸重走了,你怎麼能跟他一起呢!”莊小藝大聲的說道,又不忘說說自己的情況,“我現在也在回家路上了,明天公司見,你可一定要給我好好說說。”
莊小藝心智雖然受損,可是記憶力還是在的,她記得樑緣和陸重關係算不上太好,怎麼現在發展成這樣了,實在是讓人搞不懂。
“嗯,明天再談。”
樑緣掛掉電話,還沒有把手機放下來,就看到關易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這兩個人還真是湊巧。
她帶着一絲疑惑,接起了電話。
關易這兩天知道她的處境,所以並沒有主動聯繫他,可是剛纔得知了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他哪兒放得下心,必須得打個電話來問一下情況。
“鄰居,你現在在哪兒呢?”他儘量保持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隨意。
因爲關易一直幫忙照顧着她家裡面的事情,聽到他的詢問,她就下意識以爲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我在酒店,怎麼了?是我媽媽……”
“沒,不是阿姨的事情。”
得到關易的回答,樑緣心裡稍稍放下心。經歷了前兩天的事情,她是再也不能看到自己母親出事了。
關易帶着幾分緊張的問道:“你在酒店做什麼?今晚不回來嗎?”
“嗯……我有點兒事。”樑緣握着手機,有些遲疑。
那頭,關易沉默了許久,最後像是想清楚了什麼似的,說道:“你這幾天不在,我都很擔心你,照顧好自己。”
“好,我知道,謝謝你。”
她也很想要早點回家,可是……現在的她怎麼回去。
在樑緣握着手機,怔然出神的時候,身體裡讓她恐懼的那種感覺正在悄然浮起。
當她意識到有寒意侵襲自己身體的時候,無奈又自嘲的勾起了脣角。
一天一次?還真準時……
趁着還未發作,她也不敢去浴室了,將手機放回包裡,脫掉鞋子準備上牀。
今晚,註定是個難捱的不眠之夜。
樑緣還沒有走到牀邊,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她本不想理會。
可是那敲門的聲音卻一直不停,緩慢有序,顯示着敲門者極好的耐心。
樑緣狠狠地皺了皺眉,忍着身體還未擴散開來的不適,走到門口。
“是誰?”沒有急着開門,而是貼着門板,警惕的詢問。
“我是陸重。”
淡淡的四個字透過房門傳進來,樑緣身體僵了僵。
門外陸重又不耐的催促了一聲,“開門。”
樑緣咬咬牙,將門打開了。
只開了一半,隔着門看着他,臉上擠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陸總,有什麼事嗎?”
“你到酒店做什麼?不回家?”陸重詢問着,鳳眸已經快速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確定沒有房間裡沒有其他人,才把視線收了回來。
“太累了,想在這裡休息一晚。”樑緣如是回答。心裡卻冷哼,如果不是他把自己害成這樣,又怎麼至於有家不能回?
感覺到身體裡面的那種不適越來越強烈,樑緣的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陸總,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休息了。”她帶着幾分急切的準備將門關上。
陸重眯了眯眸子,擡手,用手掌攔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你怎麼了?”洞察的目光在她臉龐上面遊走,隱約察覺她似乎在忍耐着什麼。
不想見到他?
之前還對自己笑容有加,刻意貼近,沒必要現在卻把他拒之千里。
陸重遇到任何無法理解的事情,都想要把真相查出來。
樑緣越是着急想要關上房門,他反而越要攔着她,甚至,還直接將門推開了,邁着長腿進了屋。
樑緣皺了皺眉,轉過身去,帶着勸告的說道:“陸總,你還是回去吧,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同處一室,恐怕會傳出緋聞。”
樑緣的隱忍已經快到極限,每次毒癮發作總是又快又急,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被吞噬了。
“緋聞?就算傳出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我也很樂意它變成現實。”陸重說着,反手將房門關了起來。
他隨手將樑緣的手拉了起來,卻察覺到她手指的溫度冰涼刺骨。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說着,轉身將去調高空調的溫度。
樑緣卻因爲他關門和拉自己手的動作,被嚇了一跳,慌張的把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小臉緊皺,“請你、出去。”
儘管努力剋制着身體的感覺,讓自己不要露出太明顯的反應,但是說出來的話不由自主的帶着一絲顫音,還是讓陸重聽出了端倪。
陸重調節空調的手指一頓,將遙控丟到了一旁,快步回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宛如寒冰。
他鳳眸裡染上凝重,“你不舒服?”
見樑緣緊抿着脣不語,他毅然說道,“我送你去醫院!”
“不是、不是生病。”樑緣忍不住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擡起一雙眼眸,帶着幾分嘲弄的看着他。
他是在演戲?裝作不懂?
陸重不會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那自己現在的狀況,不是應該在他預料之中麼。
可是這一次,樑緣卻誤會了,陸重是真的不知道她被唐思晨注射了毒品。
聽到她的回答,陸重心裡面更加疑惑。
樑緣卻輕笑了一聲,“你想在這裡那就請便吧。”反正也無所謂了,她現在也沒有能力去阻止他的任何行爲。
想到這點,樑緣緩步朝着不遠處的大牀走去。
她太難受了,只想要休息……好好地休息。
看着她有些搖晃的身子,陸重忍不住拽住了她,“你到底怎麼了?”
他冷厲的目光仔仔細細地在她的臉龐上掃過,見她緊皺着眉,渾身冰涼,臉上甚至開始溢出細密的冷汗。
這種場景,似曾相識。
陸重身處各種圈子,接觸的人羣衆多,自然也不乏一堆癮君子,他自己知道那玩意兒厲害,所以從不沾染。
沒碰過,卻不代表不瞭解。
樑緣現在的狀況,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方面。
他聲音沉了下來,“你吸毒了?”
樑緣頭疼得厲害,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了。
她只想要去牀上躺着好好休息,卻因爲被陸重抓着手臂,一寸也挪不動,心裡面不禁氣惱。
聽到他的詢問時,她自然而然地轉過頭去,一雙隱忍着痛苦的眸子,忍不住泛起絲絲譏諷,“我這樣難道不是拜你所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