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等穆衡洗完澡出來,她自己爬到了牀上,鑽進被窩裡,側躺着,心情仍舊有些鬱然。
穆衡似乎並沒有察覺出不對,一邊繫好睡袍帶子,就上了牀,躺到她的身側。
伸出手臂,習慣性地將她撈進懷裡。
樑緣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推了推他的手。
穆衡愣了愣,這才藉着臥室暖黃的燈光,看了看她的臉,見她微皺着眉,心有所思的模樣。
“丫頭,怎麼不開心了?”然後他快速地回憶着,自己是有什麼地方惹她不開心了。
樑緣咬着脣,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不是有別的事情瞞着我……”
她不敢問他爲什麼不肯碰她,這種問題問出來又羞人又容易誤會,只得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聽着她的話,穆衡下意識地心裡就緊了一下,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安排了?還是……孩子的事?
儘管如此,他臉上還是保持平靜,“怎麼會呢,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好瞞着你的?”
他心裡想着的卻是,流產的那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她知曉。
樑緣擡起頭看着他,神色認真,想了想,說道:“那、明天能讓我去公司嗎?我現在身體已經恢復了。”
“這兩天公司還在進行政策調整,有些忙,過兩天我再帶你去。”穆衡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髮,把她摟進了懷裡,聲音裡透着淡淡的疲憊:“早點休息吧。”
“……”
樑緣卻因爲他的回答,心裡緩緩地揪了起來。
這一晚,她因爲心裡面的思緒,久久才沉入睡夢中。
天色放晴,外面的晨光投進屋子裡來,穆衡已然離開。
樑緣睜開惺忪的睡眼,眼中逐漸恢復清明,擡手摸了摸身旁已經沒有餘溫的被子,心裡惆悵不已。
在被子裡躺了沒一會兒,她下了決心,翻身坐起,開始迅速地穿戴收拾整齊。
下樓的時候,宋媽見到她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不由得愣然:“夫人,您要出去?早餐還沒吃呢……”
“宋媽,我不吃了。”樑緣覺得自己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只想要去公司看看。雖然之前發生了陸重的事情,可是他不是這麼久也沒來糾纏過了嗎?那次在家族大會上,雖然見到了她,也表現的很平靜,只要她自己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宋媽看着她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在身後着急的嘆了口氣,開口想要喊住她。
然而,不知何時守候在別墅大門口的黑衣保鏢,已經將樑緣攔了下來。
“夫人,穆先生吩咐過,您身體不好,近期不適宜出門,請您留在家裡。”
樑緣有些難以理解看了保鏢一眼,“我、我已經沒事了。”
“請您回去吧。”保鏢的聲音古板肅然。
她不甘心地看了看外面,想要出去,一身黑衣的保鏢宛如肉牆,跨出一步擋在她面前。
“你們——”
樑緣咬着脣,有些着急。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您理解。”
“……”
樑緣還是退回了別墅,回到大廳,一張臉上滿是冷然。
宋媽趕緊上前,帶着她坐到了餐桌邊,“夫人,穆先生這麼做也是爲你好,你先把早飯吃了吧。”
說着,宋媽快步進廚房,將精緻的餐點端了上來。
樑緣看着擺在餐桌上的食物,一絲食慾也無。
她想了想,看向宋媽,有些疑惑地聞到:“宋媽,他安排保鏢守在外面的事情,你早就知道麼?”
“那些保鏢只是在暗處防守,保護這棟別墅的安全,平日不會出來打擾您和先生生活的。”
“……”可是他們卻偏偏攔着不讓她出去。
這些都是穆衡做的……他爲什麼不肯讓自己出去呢。
樑緣始終想不明白,心裡面自然有些不舒服。
她只隨意喝了兩口粥,就上了樓,同時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莊小藝。
在穆衡工作時間,尤其是這段比較忙碌的時間,樑緣不想因爲這件事情打電話給他,等他晚上回來,再跟他說也不遲。
只是現在她心裡又實在無措和難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莊小藝過來。
“小緣,你可算捨得給我打電話了,你要再不約我,我也準備打電話約你了,行,你等着我馬上就來!”莊小藝此刻也有一堆的心事兒要跟好閨蜜傾訴,接到樑緣的電話,立馬就應了下來,然後興沖沖地拿着車鑰匙下樓,開車。
半個多小時,莊小藝就開着她的白色POLO來到了別墅外。
熄火下車,兩名黑衣保鏢不出意外地將莊小藝給攔了下來。
莊小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禁有些詫異:“我是小緣的助理,你們幹嘛啊?”
兩個保鏢對具體情況並不瞭解,只是按照穆衡的吩咐保衛別墅,嚴禁任何未知人員靠近。
宋媽聽到門口的動靜,快步走了出來,見到是莊小藝來了,再想到剛纔樑緣心事重重的模樣,心裡一動,對兩名保鏢說道:“你們誤會了,這是夫人的朋友,快讓她進來吧。”
有了宋媽的話,兩名保鏢才躬身對莊小藝道了歉,請她進去。
莊小藝輕哼了一聲,這才走了進去,同時還不忘拉着宋媽一起,低聲嘀咕:“宋阿姨,這是什麼情況啊?”
“是穆先生特意吩咐他們保護夫人的。”
“哦。”莊小藝將信將疑,想起樑緣在電話裡跟自己說的,被保鏢攔着不讓出門,她心裡揣着幾分猜疑。
走進大廳,輕車熟路的上了樓。
宋媽知道莊小藝和樑緣的關係匪淺,想着今天樑緣心情不大好,有莊小藝來開導一下,或許也不是壞事。
她就沒去管莊小藝了,徑直去做自己的事情。
樑緣聽到莊小藝的動靜,早早地就站在樓梯口等着她,兩人一起去了小花園裡。
這些天來,樑緣白天總是一個人待在別墅,只有宋媽陪着,現在見到了莊小藝,心情竟然莫名有些激動。
她倆在鞦韆椅上面坐了下來,椅子下面鋪着毛茸茸地毯子,格外溫暖軟和。
兩人互相訴說着近來的情況,莊小藝基本三句話不離夏景琛,滿滿的都是怨念。
“你說我爸媽,不知道被夏景琛給灌了什麼迷魂湯,以前整天唸叨着要找個帝都女婿,現在可好了,一聽夏景琛是部隊的,口風馬上就變了,說什麼軍人光榮,正義……哎,我都快成了撿來的孩子了。”
莊小藝滿臉苦兮兮的。
樑緣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說道:“夏景琛不像是城府深沉的人,他對你是認真的。”
“鬼才知道呢。”莊小藝努了努嘴,對樑緣的話卻忍不住信了幾分。
其他的男人她不敢保證,不過夏景琛嘛,他的確性子直,沒有什麼心機城府,這一點自己還是蠻喜歡的。
莊小藝說完自己的事情,才把話題轉到了樑緣和穆衡的事情上面,遲疑地問道:“你說……你和她三個月之內要懷孕,可是他又不碰你,還答應了讓你上班,結果不僅沒讓你去,反而把你困在了家裡?”
樑緣點點頭,有些糾結。這些事情,她也就只能對着莊小藝才說得出來了。
莊小藝認真地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