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謹河的婚禮,除了穆衡夫妻兩人,和一堆賓客外,自然不能少了蘇子徹。
今天的蘇子徹穿了一身紅色西裝,格外喜慶,配着他一雙桃花眼,竟然有幾分灼灼妖嬈。
只是他看起來有些惆悵,看着一身白色新郎西裝的肖謹河,嘖嘖感慨:“連謹河都結婚了,可我連個看對眼的都沒有。”
“看那邊。”穆衡擡手隨意指了指。
蘇子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羣來參加婚宴的名媛貴女們,個個打扮的爭奇鬥豔。
只看了兩眼,他就把目光收了回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複雜。
穆衡是近來心情不錯,纔跟蘇子徹開了個玩笑,見他沒興趣,他也不再多說什麼。
“婚禮正式開始,有請新娘——”
司儀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拱形花門的盡頭。
盛裝的新娘款款而來,在這場婚禮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木瑤是何許人。
肖謹河的這段感情,太過隱秘,直到公佈婚訊,才讓這位肖家少夫人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新娘……”樑緣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新娘子,目光落在了她被人攙扶和引導的手腕上,最後,落到了新娘的眼睛上面。
那是一雙形狀漂亮的眼睛,可是,明亮卻無神。
莫非……
樑緣想到了一個可能,側過頭對穆衡說道:“她的眼睛,好像看不見?”
穆衡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新娘的臉,黑眸中閃過一抹詫異,對於樑緣的詢問,顯得有些恍然,“嗯……”
“阿衡,你怎麼了?”樑緣對穆衡的瞭解,知道他此刻內心肯定是有什麼波瀾,纔會作出這樣的反應。
穆衡搖了搖頭,壓下心頭的情緒,“沒事兒。”
他淡淡的嗓音,雖然細微,可對於失去視覺,而聽覺變得格外敏銳的人來說,還是捕捉到了。
新娘腳步頓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輕聲地呢喃:“阿木?”
說完,又停駐了一秒,才搖了搖頭,繼續跟着身邊的人往婚禮舞臺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樑緣卻愣住了,耳畔還在迴盪着新娘剛纔說的那個名字。
阿木,好熟悉的稱呼。
她思索了半晌,將視線轉向身旁的男人,怔怔的說道:“阿衡,難道她是……”
穆衡點了點頭,“是小瑤。”
那個多年前爲了救他,葬身江流的女孩,陸苡瑤。
“她爲什麼要改名字?又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樑緣看着那一身潔白婚紗的女孩,訥訥地說着。
穆衡擡手扣着她的肩膀,將她攬到自己懷裡,看着肖謹河將新娘牽進了手裡,溫柔地在她耳邊低語着,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幸福的笑容。
他並沒有去跟陸苡瑤相見的打算,也根本沒有這個必要。現在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這是很好的結局。
心裡釋然,忍不住垂眸看着懷裡的樑緣,又看了看她的肚子,說道:“這些是他們的故事了,我相信,謹河會照顧好她一輩子的……”
“那你呢?”樑緣仰起頭來看着他,“你對她……”
穆衡含笑地看着他,目光極盡溫柔,緩緩說道:“我只對你有感覺。”
……
婚禮在衆多賓客的祝福聲中,圓滿結束。
肖謹河將象徵愛情與誓約的戒指,帶進了木瑤指尖,溫柔地將她擁在懷裡,說道:“小瑤,今天是我們相識相遇的第339天,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會做你的眼睛,帶着你在這段通往幸福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肖謹河,你要說話算數。”女孩臉頰邊帶着動人的笑容,纖細的手摸索着,將男士婚戒戴進了他的手裡。
彼此的諾言,永不違背。
婚禮之後還有歡鬧的酒會活動,樑緣懷着身孕,穆衡自然不會讓她參加這樣的活動,於是早早地就帶着她離了場。
蘇子徹本來是最喜歡這樣的活動了,可是因爲今天有些心事,讓他找了個藉口就溜走了。
開着紅色的超跑,停在了一家常去的酒吧門前。
蘇子徹將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就走進了酒吧裡面。
瀰漫着香菸與酒味兒的迷醉之地,熱鬧喧囂的音樂刺激耳膜。
“蘇少爺,今天這造型挺帥的啊!”
他一進來,吧檯的調酒師就熟稔的調侃着,並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蘇子徹毫不在意調酒師的話,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將空杯子往身前的吧檯上面一放,一雙桃花眼在四下人羣裡掃了一圈,昏暗的光線裡,看得並不清楚。
他收回目光,看着調酒師,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昨天那傢伙,來了嗎?”
調酒師想了想,才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包廂走廊。
蘇子徹看了一眼,明白過來,擡眸對上調酒師戲謔的眼神,不由得煩躁的瞪了他一眼,“瞎想什麼,老子今天是來報仇的!”
吼完,又敲了一下吧檯,“再給我一杯酒。”
調酒師利落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一杯接着一杯,足足喝了十幾杯,將自己灌得有些暈乎了,他才停了下來。
蘇子徹最後手裡端了一杯酒,才邁着悠悠的步子,朝着包廂那邊走了過去。
“好像是V108包廂吧……”他回憶着昨天的包廂號碼,一路沿着走廊,數着每個門牌號。
剛數到106號包廂,沒有留神,跟107號包廂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哪個不長眼的——”蘇子徹正要發作,一雙桃花眼落在對方的臉上,詫異了一下,“呵,怎麼今天換了個包廂?”
和他相撞的男人,有着一張冷酷十足的冰山臉,五官犀利入骨,一米八七以上的身高,比蘇子徹都要高出半個頭來,穿着黑色的襯衣,釦子一絲不苟的扣到最上面一顆,整個人都透出禁慾感來。
聽到蘇子徹的話,他皺了皺眉。
“讓開,別擋道。”聲音冷厲,透着不耐。
蘇子徹不悅地眯了眯眼,呼了一口氣噴在對方臉上,濃烈的酒氣,讓男人臉上的溫度又降了降。
“昨天的事兒……怎麼也該給我個說法,搶了我的生意,現在還敢跟爺這麼囂張?”蘇子徹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擡手按在了對方的肩上,藉着醉意,將人壓在了身旁的牆壁上。
“滾開。”男人深吸了口氣,目光如鷹的盯着蘇子徹,下意識地伸手將蘇子徹的手拿開。
蘇子徹哪會輕易放手,用另一隻手去壓制男人,卻忘了手裡端着酒杯。
他一揚,杯子裡的酒盡數倒在了男人的胸前襯衣上。
蘇子徹愣了一下,眼神晃了晃,“嗯?溼了……”
男人臉色更黑,雙拳已經緊緊地握了起來。
他有潔癖,很嚴重的潔癖。
這個該死的……
還不等他這個想法結束,突然感覺胸膛上一癢,酥麻的感覺傳來。低頭一看,醉酒的蘇子徹竟然、用舌頭舔着他衣服上的酒。
男人的目光變了又變,最後,漸漸幽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