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面盒子,打開,裡面一枚白玉石印剔透瑩潤,價值不菲,更貴重的是這個東西所代表的權利和地位。
這是四大家族之間歷年來的傳統,在唐、宋、元、明四個家族間,有一份龐大的公有產業,通過每年的家族大會,來選舉掌權人,掌控這股龐才資產,期間經營所得由個人自行處理。
各大家族裡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着掌權人這個位置,上一年的掌權人就是唐鬱南,他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利用這股力量,將唐家發展了近乎三分之一,能力和手段讓人歎服。
而現在掌權人輪到了年輕一輩中,她明冉竟然鬼使神差接下了第一棒!
“誰稀罕這個鬼東西!”明冉對商業場上的事情最是厭煩,尤其是因爲這個東西,還把她和唐鬱南綁在了一起。
這麼一想,心頭就火大。
她氣呼呼的將盒子蓋上,隨手丟到了地毯上,然後滿身疲倦的滾到了牀上。
一晚上的折騰,她真的困了。
結婚的事情,還是等睡醒了再說吧!
這麼想着,她扯過被子,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書房裡,唐鬱南將那份婚約細細收好,鎖進了帶保險鎖的櫃子裡,指紋驗證解鎖裝置,除了他,任何人也打不開。
“先生,明小姐已經睡了。”秦霄過來跟他覆命。
唐鬱南點點頭,從書桌後走出,緩緩來到窗邊。
外面的雷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窗檐上的雨水斷斷續續的滴落,砸在窗外的樹葉上,啪嗒啪嗒的細響聲。
夜,由喧譁轉爲寂靜。
秦霄有些遲疑地走到了他的身後,“先生,這件事情真的要對明小姐保密嗎?”
唐鬱南沉默不語,高大的身影以窗外漆黑濃重的夜色爲背景,顯得格外寂寥。
秦霄抿了抿脣,“我明白了,我會對她保密的……不過陸重今天讓人喬裝成明冉的樣子來參加家族大會,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一直未說話的唐鬱南終於動了動,將目光從窗外的樹葉上收了回來,側眸看着他,“你派人盯緊陸重的動向,這些日子由你親自跟着明冉,保護她的安全,也不要讓她有任何回明家的機會。”
“那,要是她想要回學校呢……”秦霄謹慎的詢問。
唐鬱南頓了一下,才道:“隨她去吧。”
“我知道了。”
“你去休息吧。”
“是。”
待秦霄走後,唐鬱南又獨自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幾不可聞的輕嘆了一聲,這才離開了書房。
回到臥室的時候,屋子裡漆黑一片,今晚暴雨,星月無光。
男人憑藉姣好的夜視能力,進了屋,徑直朝着大牀而去。
腳邊突然踢到了一個東西,他停了下來,彎身撿起,只輕輕摸索感應,就知道了這是什麼。
人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卻被這麼隨意的丟棄,恐怕也只有她了……
他脣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目光隨之落到了牀上那微微起伏的一坨小身影上。
邁着無聲的步子走了過去,將盒子輕輕放在牀頭櫃子裡。
脫衣,上牀。
次日,天色放晴。
一夜雨水洗刷後的天地,格外清新明朗。
和帝都晝雪天氣不同,南部這邊即使到了冬天,也堆不起雪來,常見的便是蕭瑟寒風天,偶爾會有昨夜那般的暴雨,等過一陣子,新春來臨,這邊就是百花竟開的暖陽天了。
明冉的睡眠向來雷打不動,昨晚睡得昏昏沉沉,這會兒察覺到天亮了,便準時醒來。
只是——
她挪動了一下身子,手臂順勢一擡,便觸碰到了一具堅硬溫熱的身體。
異樣的觸感,讓女孩瞬間睜開了眼睛。
“你、你怎麼——”她粉脣驚訝地張開,一雙杏眸也瞪得圓圓的,驚訝地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在她剛纔翻動身子的時候便醒了過來,和女孩激烈的反應不同,他格外冷靜淡然,溫雅的面容上展露一抹淺淺的笑容。
“醒了?”聲音裡帶着幾分喑啞,聽起來格外輕柔。
“我們怎麼會睡在一起?”
明冉掀開被子快速掃了一眼,還好,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也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可是,他怎麼會在自己牀上?
唐鬱南看着她的動作,輕笑了一聲,“我們是夫妻,睡在一張牀上很正常。”
明冉臉色一變,將被子緊緊壓在胸口,瞪着他:“你、我不要!”
“聽話。”
唐鬱南脣角的笑容緩緩退去,看了她一眼,然後伸出手來,準備掀開被子起身。
明冉卻會錯了意,以爲他要來拽自己的被子,擡腳就朝他踹了過去,“你走開啊——”
反應敏捷的男人輕而易舉的就夾住了她的腿,眉目間隱約有薄怒。
他倏然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看着身下女孩緊張和防備的臉色,輕嗤:“這麼怕我?”
“我纔不是怕你!唐鬱南,你別太過分了,警告你別碰我,不讓我們明家不會放過你!”
明冉忽視掉他身上冷冷的氣息,咬着脣說道。
她從小就很清楚,這個她應該稱爲叔叔的男人,表面溫雅,實則性格變幻無常,上一秒或許還能對你溫柔的笑,下一秒就能拿着匕首毫無感情的割破一個人的咽喉。
這些是她親眼所見,所以,她纔對唐鬱南充滿了敵意。
她討厭這樣虛假的男人!
明明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卻總是喜歡用溫雅的表象來僞裝自己。
到現在爲止,明冉都無法相信,父親和哥哥會把自己嫁給一個這麼可怕的男人。
所以,如果她出了什麼事,家裡一定不會不管她的!
想到這些,明冉心裡面稍稍有了底氣,也擡起頭來直視着唐鬱南的目光。
她的話,讓唐鬱南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來。
他向來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
只見,他脣邊緩緩勾勒起一抹弧度,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說出的話語調平淡,卻讓人不寒而慄,“我現在不會碰你,可兩個月後,我就不能保證了。”
明冉臉色僵了僵。
兩個月後,是她十八歲生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