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雨晴。厲少男自己要步入那樣的歧途,若不是你的舉報,他也不會有決心去戒的。反過來說,他應該謝謝你。雨晴,我替厲少男謝謝你。”她擡頭看着窗外黑黑的天空,外面的路燈形成了暗淡的黃色,在路面上投灑出一片光影。
金雨晴雙手在桌底下緊握着:“唐臻,上次那個蘇老闆……”
許唐臻一聽到蘇老闆三個字,只覺得心頭一頓劇痛,跟萬千根小針扎過一樣,她故意打岔:“你怎麼不喝咖啡,服務生,給她點杯咖啡!!”
“唐臻!別鬧了,你知不知道,蘇老闆有多愛你?他的手機界面是你,通話記錄是你,從B市慶典匆忙跑來也是爲了你。許唐臻!蘇老闆有多愛你,你知道嗎?你還要一味的逃避,說着你是有多愛厲少男是嗎?!”金雨晴一把抓住許唐臻的手臂,卻發現,女孩子纖瘦的可怕。
“別說了,雨晴,你別說了。”許唐臻的右手被她抓住也不掙扎,無奈的用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裡的疼痛度告訴她,蘇老闆這根刺,從來沒有剔除過。
“唐臻!我跟你說,今天我一定要全部跟你說出來,不然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馬上就要去E市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金雨晴鬆開抓住她的手,言下之意是,我會說,去留和聽不聽隨你。
“蘇老闆的母親來找過我,在大三結束的那個暑假裡,她跟我說,你現在的男朋友,就是厲少男是一個癮君子。雖然我知道,她們這些高層人士喜歡偷偷調查別人,偷拍別人的隱私是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可是當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心裡是多麼的難受,唐臻,你知道嗎?!”金雨晴轉了一下服務生送來的咖啡杯,熱騰騰的蒸汽,燙了許唐臻的眼,她的眼淚就沒有停過。
“我不敢相信,直到有一天做早操的時候,我從他的書包裡搜出了白粉。一個小小的,白色的透明袋子裝的,我拿出來的時候,手都在抖。恐懼像空氣一樣,包圍着我的全身。唐臻,你說得對,我就是不想厲少男再這樣放縱自己下去了,於是……那天夜裡,我看到他
進了‘在世酒吧’,然後,我就舉報了。可是看到你急急忙忙的衝去警察局的身影,我真的……我真的心裡好愧疚,我怕我破壞了你的幸福。
當我看到你身邊的蘇老闆的時候,才發現,你的幸福絕對不是厲少男。
厲少男雖然愛你,可是,你並沒有那麼的愛他。
而蘇老闆,他的眼睛永遠追隨着你,而你的眼神看到他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光彩。是和以前看厲少男時所沒有的,你看厲少男時,更多的是像姐姐看弟弟的神情,大概你自己也沒發現吧。”
“唐臻,你真的不愛蘇老闆了嗎?你知不知道蘇老闆這兩年怎麼過來的?他被別人陷害給扔到海里去,差點死掉。又被關在人家家裡,一關就是幾個月。他有多麼想你你知道嗎?!”
唐臻,蘇老闆一直愛你,愛你愛的如同他的生命,他的心。
許唐臻一路跑,一路哭,路上少的可憐的行人都跟看瘋子一樣看着她,她雙手擦拭着眼角的淚痕,可是眼淚卻跟下雨天的水庫,滿的沒辦法只能放水。她從咖啡廳出來就一直往車站跑着,天空陰暗的下起了悶悶的小雨,地上被曬了一天的地面終於變得涼了一些。可是天氣仍然悶熱的要命。
許唐臻到達火車站的時候渾身都溼透了,襯衫溼漉漉的貼在脊背上,溫熱的空氣,和難以呼吸的氣流,讓她一陣難受。她穿着的三分牛仔褲一下的大腿全都沾着水珠,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晚間售票員打着盹兒,被許唐臻急促的敲着窗門給敲醒了,臉上一陣不耐煩,粗魯的問她去哪。
在得知她是要去P市之後,售票員無奈的揮着手。
“對不起,P市到B市的夜班火車是有的,但是B市去P市的火車,只有明早六點五十八的,現在才八點三十七,您確定要買明早的火車票嗎?!”
許唐臻點了點頭,在火車站邊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黑暗裡的她一直喘着粗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好笑。這麼急着趕來火車站,卻沒法去,買了票才發現,自己可以坐汽車啊,B市離P
市之間的距離不遠,汽車不過五六個小時,不過夜班車大概是沒有了吧。
天色才只是矇矇亮,火車站裡卻是人滿爲患,擠滿了擁擠的過道,許多是送別人的,還有許多像許唐臻一樣即將離開這個城市的人。
到達P市的時候纔將近十一點半,火車貌似開快了一些,又開慢了一些。她拎着自己的小皮箱,想着這時候的蘇老闆也許在公司忙着公事,便攔着一輛的士趕去了百盛公司。她一進公司就直趕蘇老闆的樓層,樓層過高,她也不知道她在哪一層,直到有人問她找誰,她才下意識的知道自己這樣盲目的找着,是找不到的。
她坐在辦公室外面的沙發上,方秘書給她倒了杯水,讓她稍等。然後她就一直等,就和當初她還是大一的小孩子的時候,那般義無反顧的愛上他一樣,從未後悔過在那裡等着。
公司等不着,她就去蘇家。
蘇伯母看到她淚眼婆娑的,一個勁的說她回來了真好,連張叔和李嫂都激動得熱淚盈眶。蘇伯父讓張叔打電話給蘇老闆,張叔卻無奈的回覆說是打不通,沒人接。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許唐臻就打過一遍了,那個爛記於心的號碼,即使過了三年,她也沒忘過。
當天晚上,她在原來的房間整理着自己的東西,發現自己的東西一直都沒有變。
然後她就偷偷的跑到了蘇老闆的房間,蘇老闆的房間比她的大一些,之前也有來過,所以並不是那麼陌生。
她直挺挺的躺在他的牀上,鼻子周邊全是她思念了三年的氣息,她一扭頭,看見了牀頭櫃上她笑顏如花的照片,眼裡的幸福滿滿的溢出了相片。原來蘇老闆一直都有想念她,她伸手觸碰了鏡框,一陣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許唐臻摸摸索索從口袋裡拿出來一看,居然是蘇老闆的號碼,雖然沒有存,可是還是很清楚的看了出來。她清了清嗓子,“喂!”了一聲。
“你好,您是這位手機主人的朋友嗎?他現在在‘暖聲酒吧’,他喝醉了,麻煩您過來接一下他,我們快打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