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爺爺的房間。
葉帆推門進去的時候,就只見爺爺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左側站着他的私人醫生,右側在站着葉雲空。
葉帆進來的時候,爺爺好像在和葉雲空說些什麼,只見父親坐在爺爺的牀頭邊,欠身在他的身前,耳朵貼近了他的嘴巴。
爺爺整個人都很虛弱,所以葉帆並聽不清爺爺都說了些什麼。
“爺爺,我來看您了!你這是怎麼了啊!”葉帆推門進來後,直接就朝爺爺撲了過去。
見狀,葉雲空看了葉帆一眼,表情裡有責怪的神情。
雖然知道他帶着蘇筱雨去了馬爾代夫,也知道遠在大洋彼岸,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回得來。但是,葉雲空還是有些責怪葉帆。
然,當着葉錚濤的面,他也不好說什麼。
自己的父親本就病重着,他總不能再這關頭還要去計較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見到葉帆,爺爺臉上露出淡淡的一笑,那笑容,是開心的,是知足的。
能夠再見到葉帆一面,他真的是沒有遺憾了。
葉帆跪在爺爺的牀邊,手緊緊的握住爺爺那有些枯槁的手。
才短短五天的時間沒見,爺爺就瘦了好多,整個人很是憔悴,這讓葉帆見了,很是心疼。
“爺爺,你這是怎麼了?你不是答應過我要等我和筱雨從馬爾代夫回來給你帶禮物的嗎?還說要親自下廚給我們做山東菜。可你現在的狀況這麼差,你騙了我,爺爺,你騙了我……嗚嗚……”看着爺爺病入膏肓的樣子,葉帆忍不住的落下眼淚。
見狀,爺爺卻笑笑,有些吃力的擡起另外一隻手,覆在葉帆的手背上,氣息很是虛弱,看着葉帆,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的乖孫子,爺爺對不住你,爺爺老了,身不由己,我也想再多活幾年來着,好看着我的大孫子成家立業,我還等着抱重孫子呢!可是……爺爺恐怕沒有這個福氣了,等不到了……”說話的時候,爺爺臉上一直帶着笑意,
似乎不想讓葉帆和所有的人擔心。
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他早已經看的很透徹了!
“不……爺爺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不能丟下我一個人!”說話的時候,葉帆擡手抹了把眼淚,然後看着爺爺繼續說道,“爺爺你難道忘記了嗎?上次我們倆下棋,我輸給你了,當時,你答應過我,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再比一場的,現在我回來了,你趕緊好起來啊,好起來以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對弈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的。你也不能以身體不好爲理由而耍賴!”
葉帆自從懂事時候起,就很少再哭了。
這次,爺爺病危,他真的是很害怕!
父母離異,母親遠去美國,他們母子倆一年都未必能見到一面。
現在,如果爺爺在離他而去,葉帆真的難以想象,他以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葉家,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又有誰能體會他們內心的苦楚。
空蕩蕩的房間裡,唯有他和父親兩個人,是多麼的落寞和孤寂。
爺爺看着葉帆,抱歉的朝他笑笑,只說道,“乖孫子,爺爺對不起你,這個承諾,想來也只有來生在履行了!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爺爺還希望你是我的孫子,你願意嗎?”
葉帆看着爺爺佈滿皺紋的臉,只不停的搖頭,哭着說道,“不!我不讓你走!不管下輩子如何,我只希望今生,爺爺都陪在我的身邊!”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眼淚已經模糊了葉帆的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
葉帆擡手抹了把眼淚,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只朝着那醫生,大聲咆哮道,“陳叔叔,快給我爺爺看病啊?你不是全城最有名氣的老中醫嗎?爺爺的身體一直都由你來照顧着,你最瞭解爺爺的身體了,快幫他診治啊!”
聞言,陳醫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沒有什麼希望了。
見他不說話,葉帆有些着急了,看了眼陳醫生,又看了眼父親
,情緒有些激動的大聲吼道,“爺爺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們爲什麼不送他去醫院,爲什麼還要把他接回來,爲什麼?”吼完,他直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給醫院。然,這該死的手機,居然在這個時候沒電了。
他有些煩躁的將手機摔在地上,拿起牀頭櫃上的座機就要撥打醫院的號碼。
“好,你們不打電話,我來打!我是絕對不會讓爺爺有事的!”他一邊自顧自的說着話,一邊拿起話筒撥打急救電話。
然,可能是由於情緒太過激動了,他的兩隻手都是顫抖着,撥打了好幾次,都按錯了號碼。
他越是着急,就容易出錯,整個人就更加煩躁了。
最終,還是葉雲空出手製止了他。
只見他擡手覆在葉帆那隻按號碼的手上,聲音有些悲傷,沉重的對他說道,“葉帆,是爺爺自己想要回家的!你就滿足他臨終前的心願吧。”聞言,葉帆整個人都僵住了,愣愣的看着父親,似乎有些不敢去相信。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搖搖頭,整個人有些情緒的失控的大聲喊道,“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爺爺他一定會沒事的!我前不久還和爺爺下棋呢!”頓了頓,他看着葉雲空,拉住他的兩隻胳膊,大有種哀求的口氣,說道,“爸,我知道你人脈廣,認識好過國外的專家,你請他們過來,請他們過來給爺爺看病,好不好?”
看着自己的兒子這麼傷心,做父親的,心裡又怎麼會好受?葉錚濤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和葉帆一樣,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只是,父親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很難醫好他的病。
爲此,葉雲空也真的是無能爲力了。
葉雲空看着葉帆,無奈的輕嘆了一聲。片刻之後,這纔看着他,說道,“葉帆,好好陪陪爺爺吧。”他說話的語氣很是沉重,從他的表情裡,能感覺到無奈和痛苦。
葉帆的眉頭蹙的更深了一些,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