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到懲罰處,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境況,嚇得住了嘴,暗罵自己愚蠢,竟着了外行人的道。
“黎律師怎麼不說了,忘了還是不敢說了?”
顧遠風把玩着手腕上與他氣質完全不搭的麻花編紅繩,下午外婆給他和穆暖一人編了一條,說是可以帶來好運,他是從來不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老人家和小女人都很喜歡,他也就戴上了。
“張助理,替他接下去。”
張凱一聽到吩咐,立馬對着那黎律師,就像是低頭倪他的樣子。
“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或私人地方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說完,他心鬆了一口氣,在律師面前賣弄法律知識,他還真是內心強大,多虧了顧總的強迫症造就了他的各項全能。
“未經我的允許,你們這一羣人就闖進了我的會議室,是藐視法律還是根本無視法律?”
顧遠風暴風積聚的眼眸倏然轉冷,狠戾的目光直逼風衣男子。
“顧總,是我帶他們進來的。”說話人想,他怎麼說也在公司掛名了那麼久,帶人進來總該有權力,而不是擅闖。
“你什麼東西!”
林董事忽然站了起來,對着出聲的那人大喝。
宋懷州一臉淡漠,脣角呷着笑,對這些仿若是鬧劇,不甚在意,他撐着柺杖,一拐一拐往前走了兩步,恰好與那主位上的人對上了視線,黑眸裡滿是挑釁。
“不過是臨時拜訪一下顧總,順便來參觀參觀我新的辦公區罷了。”
“對,你們這裡很快就不姓顧了,竟還敢說非法擅闖,還是多擔心擔心你們日後的去處吧,呵~”
宋懷州身邊的一人出聲道,桀驁不馴,底氣十足。
顧遠風沒有馬上說話,他邪惡而俊美的臉上噙着一抹放蕩不羈的笑意,深邃幽暗的墨眸裡,讓人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張助理,給宋總搬一張椅子,他站着也怪累的。”
在場的人對這句話皆是猝不
及防,宋方覺得是顧氏對他們的妥協巴結,而顧方則是以爲對對方的一種示威。
“不必了,我還是等顧總走了,再去坐你的位置吧。”宋懷州仍然是溫和的笑着,讓人看不出一絲殘酷。
“我這位子,舒服是舒服,但我擔心,宋總你操控不住,跌倒可就不划算了。”顧遠風面上也是笑容不止。
兩人意有所指,彷彿是槓上了一般,誰不笑誰就輸,看誰能笑到最後。
“這就不勞顧總費心了,宋某自有估量。”
“呵,是麼?”
顧遠風眉眼輕挑,不打算接着說下去。
這時,黎律師走到宋懷州身邊,耳語幾句後,便對着顧氏最高領導人,推了推金絲框邊眼鏡,一副公事公辦,正經八百的模樣。
“顧先生,經金融行業協會的調查,你此時持顧氏股權百分之四十,而宋先生持顧氏股權百分之四十一點五,經業內規定,你必須卸任顧氏首席執行官的職位,由宋先生出任新一任總裁。”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坐着的人沒想到大量購買顧氏股票,且超過了顧總股權的人竟然是宋懷州,這個他們在此之前都不曾懼怕過的男人。
如果按照股權多少來衡量,那麼他們新領導人極有可能是他。
“顧遠風,你還是這兒的大股東,而我纔是領導者,領導你!”
宋懷州臉上終於不再掛着笑容,轉而代替的是陰暗與冷漠,他籌備兩月之久的計劃,終於要成功了,沒了顧氏,顧遠風還能靠什麼跟他搶穆暖。
穆暖!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水晶般脆弱得讓人憐憫的女人,握着柺杖的手緊了緊,他的脣角勾起了一記勢在必得的微笑。
“宋總就那麼篤定你能坐上這個位置?”
顧遠風一副雲淡風輕的說着,與圓桌旁坐着的人臉上的擔憂大相徑庭。
對面的人冷嘲一聲,眸子裡滿是不屑。
“難不成顧總還指望你手底下這些人會把他們手中那丁點兒股份分給你?”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可是萬古不變的真理。
何況他早已調查清楚,剩餘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是在外國人手裡,那人是一個沒落貴族後代,還是一個商人,在那邊與顧氏分公司是競爭對手,和顧氏的人也完全沒有來往。
在座的人聽到這話,臉上均變了顏色,一心擁護顧氏的多是沒有股權,在顧宋兩者猶豫不決的,都是有股權的老油條,將近退休的年齡,他們也不想橫生枝節,影響他們的晚年生活。
“我確實不會讓他們交出股權,也沒必要。”
顧遠風絕美的臉龐上染上了一層自信,與傲然,渾身上下散發着王者的氣息,受人敬仰。
他的聲音卻如海浪般拍擊着在場一部分人的臉。
宋懷州心裡忽然感覺到不安,對方纔那句“也沒必要”遲遲沒有回過神來,他本可以延長推顧遠風下臺的時間,去籌集更多的股權,拉開那百分之一點五的距離。
但那晚宴會後,他等不及了,他怕再等下去,穆暖就永遠也回不到他的身邊。
不可能的,顧遠風最擅長在言語上打敗人,他不能中了他的計。
他知道,他的心已慌亂。
“能看到顧總垂死掙扎的機會真是不多,但還是快點舉行交接比較好,畢竟這麼晚了,估計顧總的妻兒也等得不耐煩了吧。”他故作鎮定。
“不管多晚,我太太都會一直等我回去。”
顧遠風沒有多加理會他的話,只是敷衍道,然後向身旁的助理示意。
張凱得令後已經迫不及待的拿出暗黃文件袋中的東西,聽着這兩人“顧總”,“宋總”的來來回回,他頭都大了。
他把東西交給了不遠處的黎律師,“黎律師,你手中那份股權報告應該是一個星期前的吧,不巧,昨天我們顧總剛去了行業協會機構,更新了股權佔比,麻煩你再瞧瞧。”
宋方的人皆是一驚,臉色大變,黎律師也不知該不該接着東西,眼神瞥向一邊的宋懷州,徵求他的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