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未成年人呀,我們都工作了。”張盈盈衝調酒師說。
調酒師動作麻利的調着張盈盈和鄭希點的酒,調酒師人長得很帥,一雙桃花眼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更顯得更加魅惑。他用白皙的手將她們點好的酒放在吧檯上,然後彎下腰,隨意地用手撐住自己的下巴,與姜瑤對視着:“還沒有想好嗎?不如我幫你選一款。”
調酒師拿了一隻修長的利口酒杯,將可可甜酒倒入杯中,然後緩緩往酒杯中注入鮮奶油讓它浮在可可甜酒上,復古風格的雞尾酒針穿起一顆鮮豔飽滿的櫻桃橫在杯口。調酒師將酒杯放在姜瑤面前,他的手很好看,右手的食指上戴着一個蠍子造型的戒指:“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這杯酒在燈光下呈現出條分理析層次——深褐色的可可甜酒、雪白的奶油,作爲點睛之筆的是那顆紅亮的櫻桃,不得不說這款酒跟姜瑤給人的感覺很像,黑白分明的,甜美可人的。
“這是什麼?”鄭希和張盈盈都覺得這杯酒真是美爆了。
“它叫做,天使之吻。”調酒師衝他飛了個眉眼兒,然後去服務其他顧客了。
“天呢,調酒師真是太帥了,不知道他就什麼名字。”張盈盈開始兩眼冒桃心。
“我聽剛纔有人叫他託尼來着。”鄭希也往調酒師的方向看着。
“我們去跳舞吧。”張盈盈轉而看向另一邊的舞池。
“好。”鄭希也站起來。
“你們去吧,我不去了。”姜瑤不會跳舞,也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無論是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是閃爍不定的燈光,都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出來玩兒嘛,去吧去吧。”張盈盈拉着姜瑤說。
“你們去吧,我真的不會跳。”姜瑤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挎包的帶子。
“那行,我們很快就回來。”鄭希和張盈盈往舞池那邊走去。
姜瑤百無聊賴地喝着杯子裡的酒,很醇厚的巧克力味兒,甘甜中帶着一點點苦,還有酒精特有的辣,不過奶油順滑的口感將所有味道調和的恰到好處。姜瑤非常喜歡吃巧克力,所以這杯酒很對她的口味。託尼用眼睛的餘光注視着一個人坐在吧凳上的姜瑤,在這個散發着紙醉金迷氣息的環境中,她像是一支白玫瑰,清純的,優雅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採擷。
只是一小杯酒而已,姜瑤喝完之後卻覺得頭開始發暈,她晃了晃頭,她的酒量其實還不錯,高中的時候爸爸就去世了,她去看望爺爺的時候,都會代替爸爸陪爺爺小酌幾杯,四五十度白酒她都可以喝幾杯的,根本不至於喝一杯雞尾酒就醉了。她喝得出來,這杯酒的度數根本不高,估計也就二十幾度。姜瑤可以明顯地感到,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有一點不對勁了。她馬上警惕起來,努力地維持着一切正常的樣子。這種消耗着慾望與金錢的地方對於意識不清的人是非常危險的,人的醜陋面被肆意地擴大着。她知道要趁自己還算清醒的時候,馬上離開這裡才行。
鷹司和彥更與人談完生意,從電梯裡走出來。鑽石皇宮金碧輝煌的大廳與他高貴的氣質顯然是相得益彰的,他走過那個噴水池時,眼睛眯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柘木隆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馬上走到酒吧門口:“永澤,你怎麼在這裡?”
永澤是他派來盯着姜瑤的人,永澤看到柘木隆一馬上禮貌地點了點頭:“隆一先生,姜小姐在裡面。”
柘木隆一跟鷹司和彥彙報了姜瑤在酒吧裡,鷹司和彥挑挑眉,到酒吧來玩兒了?看來她也沒看起來那麼乖。鷹司和彥想了一下,往酒吧那邊走去。
姜瑤想去找張盈盈和鄭希的,可是酒吧裡光線比較暗,她根本看不清她們在那裡。姜瑤的心臟此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搖搖晃晃的往酒吧外面走去。調酒師看到姜瑤往外面走,馬上跟同事打了個招呼說今天要提前下班。
同事不懷好意地衝他笑笑:“你小子悠着點兒,別給自己惹上麻煩。”
“放心好了。”託尼大步走出吧檯,他在這裡工作了幾年,早就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什麼樣的女人可以碰他還是很清楚的。那個女孩不但看起來沒有深厚的背景,而且還很膽小的樣子,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他幾步就走到姜瑤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小美女,你要去哪兒?送你吧?”
姜瑤眨動着迷離的大眼睛看了看託尼,她根本不認識這個男人。姜瑤用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想用疼痛讓自己多保持一點兒清醒:“不用,謝謝。”
姜瑤覺得自己腳下像是踩着棉花,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像隨時都可能摔倒。託尼怎麼可能放棄送到嘴邊的鮮肉,他伸手圈住姜瑤單薄的肩膀:“你看起來是醉了,我帶你休息一下。”
“我說了……不用!”姜瑤用盡所有力氣推開託尼,由於她現在的平衡感糟糕極了,託尼幾乎紋絲未動,她自己反而往後退了好幾步。
姜瑤現在腿都是軟的,她以爲自己會摔倒,卻撞到牆上了。她下意識地用手撐住身後的“牆”,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悶哼。鷹司和彥磨磨牙,這小妮子是往哪兒抹呢,存心在挑釁他嗎?姜瑤猛地轉過頭,由於動作太快,又是一陣眩暈。男性純冽乾淨的氣息已經將她籠罩起來,有些銳利的臉部輪廓,英挺的眉毛,漂亮的桃花眼,筆直的鼻樑,像櫻花花瓣一樣的脣。姜瑤努力地眨着眼睛:“鷹……鷹司先生……”
“不錯,還能認清人。”鷹司和彥用手握住姜瑤纖細的腰,盈盈一握說的就是這樣吧。
“請……請您送我回家……”就算姜瑤的意識再混亂,也知道相對於那個拉着她的陌生男人,自己還算認識的鷹司和彥明顯要安全一些。姜瑤似乎是怕鷹司和彥會拒絕,她再落到那個陌生男人手裡,急急地握住鷹司和彥的手臂:“求你……”
鷹司和彥把姜瑤扣進懷裡,一雙眼眸像是淬進冰水裡的刀子,警告地看着想要拉住姜瑤的託尼:“你剛纔是用哪隻手碰她肩膀了?”
託尼也看出這個男人不好惹,但這畢竟是他工作的地方,他和保安隊長的關係也不錯,就算打起來也不可能吃虧。而且這個男人看起來長得很斯文,身材瘦削。託尼壯着膽子瞪着鷹司和彥,眼神帶着些挑釁:“你是什麼人?關你什麼事兒?”
“是你自己不說的。”鷹司和彥將姜瑤打橫抱起來,轉身往酒吧門口走去。
這個女人可是他迷暈的,卻被半路殺出來的男人給帶走了。託尼緊走幾步,手馬上就要抓住鷹司和彥的肩膀時,他的手腕被一隻大手凌空扭住,骨骼發出咯吱咯吱的細微聲響。冷冰冰的句子從鷹司和彥嘴裡吐出來:“把他的手收下,兩隻都要。”
“是,先生。”柘木隆一接住鷹司和彥拋給他的東西,那是一把銀亮的匕首,鋒利的刀鋒在空氣中顫動着。柘木隆一順勢將託尼的手扭到背後,面無表情的拖着他往外面走去。
“放開我!”託尼用蠻力掙扎着。柘木隆一用手刀猛地擊向託尼的側頸,託尼瞬間就暈了過去,柘木隆一動作麻利地將他扛在肩頭。憑藉敏銳的洞察力避開了所有攝像頭,從酒吧後廚的側門走出來。燈光璀璨的背後永遠的是被人遺忘的黑暗。這裡大概的鑽石皇宮專用的廚餘垃圾焚化站,灰燼的餘煙在昏暗的燈光中嫋嫋升起,燒焦的紙張像是從地獄裡飛出來的黑色蝴蝶,裹着夜風中在地上滾動。
“啊……啊……”寂靜地空間裡忽然響起男人的慘叫,託尼的是被劇痛喚醒的。他倒在冰冷地水泥地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雙手像是垃圾一樣的丟在自己臉前。無論是手指上那枚蠍子戒指還是手腕劇烈的疼痛都在告訴他,那是他的手。他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手,眼前一陣一陣地發着黑,甚至都沒有力氣擡起頭看收割了他雙手的男人。
“先生問你是哪一隻手的時候,好好回答的話,至少還可以留下一隻,只能怪你不識時務。”柘木隆一用手帕擦拭着水之刃,薄如蟬翼的利刃在夜色裡閃着微光。這個男人應該爲他失去的雙手感到榮幸,因爲赤炎組第一勇士的兵刃可不是隨便可以見識到的。跟了先生這麼多年,這也是先生第一次將自己的兵刃給別人用。柘木隆一覺得無上光榮,所以出刀也格外利落。
託尼不知道砍下他手的男人是怎麼離開的,因爲他很快就昏死過去了。
姜瑤從來沒有嘗試過睡醒一覺後會是這麼的難受過,她的身體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當然最痛的是她的頭,感覺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的。她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看天色應該是很早的。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的光並不耀眼,是太陽還未升起前的灰藍色。姜瑤注視着天花板上漂亮的水晶吊燈,惺忪的睡眼漸漸有了焦距。她偏了下頭,就看到睡在她身側的男人——清雅高貴的容顏在睡夢中顯得比平時要溫柔一些。他一隻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堅實的臂膀,性感的鎖骨還有棱角分明的胸肌,在晨曦中的輪廓格外清晰。
姜瑤昨晚雖然意識不清,但是這個強悍的男人留給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像是要將她劈成兩半的疼痛,已經成爲深深烙進她靈魂裡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