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煥皺眉:“誰告訴你的?是福嬸嗎?”
答案不言而喻。
心痛再次洶涌澎湃的襲來。
原來是爹地真的已經死了。
“哥……對不起……對不起!!”她撲進蕭景煥的懷裡失身痛哭,“自從我知道自己是被福嬸和媽媽撿到的之後,就一直怨恨爹地和媽咪,我以爲是爹地和媽咪討厭我,不要我,所以纔會把我扔在垃圾桶裡的,我如果知道19年前那場變故,我一定不會怨恨他們的。”
“什麼變故?”
蕭景煥把顧安然從他懷中板起來,與她四目相對,茫然不解地問,“小妹,你到底在說什麼?”
顧安然聲音哽咽地說,“我……我剛纔夢見我和你還有爹地媽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後金羽衛闖進我們的家把爹地給殺了……”
蕭景煥神色怔楞了片刻,薄脣微啓,“怎麼可能?你那時只是個嬰兒,按理說,根本就不會有記憶,怎麼會夢到呢?”
“這麼說我夢見的都是真的。”顧安然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即紅着眼問,“哥,金羽衛是什麼人?被警察抓到了嗎?他們爲什麼要殺我們的家人?”
蕭景煥擡眸朝門外瞄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才小聲地對安然說道,“金羽衛是一個組織的爪牙,那個組織勢力龐大,裡面的領袖成員有權有勢,他們當初派人來殺我們時並沒有留下證據,以至於現在都還在逍遙法外。”
“什麼?!現在都還在逍遙法外?!警察呢?警察都幹什麼去了?那麼大一樁血案,難道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嗎?”顧安然憤怒的坐起身,緊接着她的小腿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感。
猛地,她像忽然想起什麼的,忙問,“哥,澈哥哥呢?我記得他流了很多血,他昏迷了,我叫了他很久都叫不醒他,你快告訴我,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澈哥哥!澈哥哥!你就知道澈哥哥!難道他在你心裡比我們死去的爹地都還要重要嗎?”蕭景煥覺得顧安然對唐澈的關心程度遠高過家人。
他很生氣,說話的語氣極重且帶着濃濃的酸味兒。
顧安然忙解釋,她紅着眼眶,“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好了,你別解釋了。”蕭景煥打斷她,沒好氣地說,“他沒事,活得好好的呢!”
“是……真的嗎?”顧安然有些不敢相信,她擔心蕭景煥會騙她。
蕭景煥點頭,“嗯,是真的,你不要擔心。”
“那他現在甦醒了嗎?”她記得他被推進手術室時都是昏迷着的。
“不知道。”蕭景煥說,“應該還沒有吧,如果他甦醒了,一定會過來看你的。”
“這麼說,他還是很嚴重!”安然焦急的掀開被子,擡腳就要下牀,綁着石膏的那條腿立即痛得她沉吟。
“你幹什麼?”蕭景煥連忙將她摁回去坐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傷得也挺嚴重的,醫生叫你好好養着,不要亂動,不然你很有可能會瘸子!知道嗎!”
腿實在是疼得難以忍受,顧安然緊咬着脣坐在牀沿。
片刻後,她出聲道,“哥,我想去陪着他,你幫我弄個輪椅來吧。”
“唉喲,你真是!”蕭景煥生氣的瞪着她。
“哥,拜託你了。”安然雙手合十可憐兮兮的求他。
“坐這等着,不許亂動!”蕭景煥叮囑完顧安然走出病房。
“咦~”手掌覆蓋着的被子下面硬邦邦的。
安然掀開被子後,看見了一部。
“這是誰的啊?”從外觀上看,不是她的。
她拿起,摁了下電源鍵,屏幕亮起。
雖然已經是自動鎖屏狀態,但屏幕上卻顯示着音樂播放器的界面,播放的歌曲名正是一首經典的聖誕歌。
她鬼使神差的點了下已經停止的播放鍵,節奏輕快的歌聲從裡傳出,令安然驚訝的是,這首聖誕歌的旋律竟然和她在夢裡所聽到的那首一模一樣。
她眸光閃了閃,又想起了爹地在夢裡被人一槍爆頭的畫面。
爹地當時明明有機會進入地道逃走的,可是他卻把機會讓給了家裡的傭人。
爹地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他應該長命百歲的。
猛地,她水光盪漾的眸中迸射出了一抹凜冽的光。
她發誓,她以後一定會查明事情真相,讓那些殺害她家人的金羽衛接受法律的制裁。
“小妹……”幾分鐘後,蕭景煥推着一個輪椅回來,見到顧安然拿着他的聽聖誕歌落淚,他深邃的眼眸中立即劃過一道複雜的情緒。
他無聲的走過去,把她抱來輕輕的放在輪椅上,然後又一聲不吭的推着輪椅朝唐澈的病房走去,聖誕歌的旋律一直都在單曲循環着。
在快要抵達唐澈的病房時,蕭景煥才停下腳步,蹲在顧安然生身旁將從顧安然的手中抽出來。
“哥……”安然還沉浸在父親慘死的傷痛之中。
“小妹……”蕭景煥欲言又止的擡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再三思考了片刻後才又啓脣對她說,“答應哥一件事,你做的那個夢和我們爹地被金羽衛殺掉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哪怕是你最愛的唐澈,也不要告訴他。”
“爲什麼不能告訴澈哥哥?”顧安然任何事都不想隱瞞唐澈,在她的印象裡,電視劇裡那些情侶產生誤會,大部分都是由秘密不坦誠相待引起的。
蕭景煥擡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哥這麼做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當年那些人就會派人來殺我們,你明白嗎?”
“可是……”安然想說唐澈不會背叛她,蕭景煥卻出聲打斷她說,“我不是信不過唐澈,我只是信不過他身邊的人,比如你們這次出車禍,爲什麼開車來撞你們的人會知道你們會經過那裡,爲什麼會知道你們這次出門沒有帶保鏢。”
顧安然震驚地張大嘴巴,“你是說澈哥哥身邊有奸細?”
蕭景煥道:“我只是懷疑,所以,我們爹地被金羽衛殺害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顧安然點頭應允:“好。”
“小妹真乖。”蕭景煥寵溺的笑着摸了摸顧安然的頭,然後才起身繼續推着顧安然的輪椅往唐澈的病房走。
唐澈在重症監護室,他的傷勢明顯要比顧安然嚴重許多。
顧安然被蕭景煥推到重症監護室門口時,就看見爾冬和賀川坐在走廊邊上的休息座椅上。
兩個人都聾拉着腦袋,情緒低落,昔日的英氣逼人蕩然無存。
“爾冬姐……賀川……”顧安然紅着眼眶喚她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聽到安然的聲音,爾冬和賀川立即擡起頭來看向她。
“安然小姐,你醒了。”賀川率先出聲,嗓音裡透着欣喜。
爾冬則蹭的一下站起身走向她,怒問,“你和boss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出門連個保鏢都不帶?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每天都在等待時機殺你們嗎?”
“我……”顧安然自責的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澈哥哥說領結婚證是一件神聖的事情,他想和我兩個人單獨完成,所以就沒有打電話給你和賀川……”
爾冬氣得渾身發抖,“他高興過頭,失去了理智,你也跟着他瘋!還有那個結婚證也是的,晚一天去領不成嗎?爲什麼非要挑在今天,我和賀川都不在家的時候?”
顧安然被爾冬質問的心痛,一想到唐澈意思本來是明天去領證,是她說不要明天去,唐澈纔會把領證如期改成了今天。
所以,今天的車禍,她要負主要責任。
她鼻尖酸楚的道歉,“對不起,爾冬姐,都是我的錯……”
蕭景煥見爾冬對安然說話的語氣這麼重,心裡十分不爽,當即出聲對爾冬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光衝我們家安然發火做什麼?還有,我們家安然在唐澈跟前根本就做不了主!唐澈那麼霸道,他要是打定主意不帶保鏢,我們家安然能拿他怎麼辦?”
爾冬冷聲道,“對,沒錯,我家boss一旦下了決定之後,別人確實沒有辦法讓他改變主意!但顧安然是別人嗎?她不是!boss爲了她連你這個殺母仇人都能寬容!難道他還不會不聽她一句勸嗎?”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顧安然被爾冬和蕭景煥吵的頭痛。
她揉了揉太陽穴,自己轉動輪椅輪子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往裡面看了一眼,出聲問賀川,“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爲什麼都在門外守着?還沒有到探病時間嗎?”
賀川點頭說,“是的。”
重症監護室的探病時間是有規定的,而且進去探病的人數也是有限制的。
“那他現在情況怎麼樣?”顧安然關切地問。
賀川說,“手術很成功,大腦裡的積血已經全部清除了,只要boss平安度過危險期,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這麼嚴重!”顧安然揪心的癱坐在輪椅上,如果當時唐澈沒有替她檔那一下,他的頭部不會傷的這麼嚴重。
片刻後,她像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裡有那輛大卡車的車牌號和司機的照片,你們快去我的病房拿去查線索。”
“安然小姐,不用着急,這件事你昏迷前就已經交代過我們了,我們已經將線索分享給陸蕭了,現在陸蕭和我們唐家的人都在抓那倆個人,相信很快便能抓到他們了。”
“這就好。”顧安然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問,“唐爺爺呢?他知道澈哥哥出車禍的事情嗎?”
如果知道了,肯定會來醫院守着。
可安然並沒有在病房四周看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