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啊,屠蘇寨鬧鬼的事肯定是人爲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至於奇花鎮的花草種類逐漸減少的事,應該是自然滅絕的吧。”
宮皓笑着回答她,“錯,這兩件怪事都是非自然行爲導致的。”
顧安然見他語氣說的這麼肯定,便問他,“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又不常來這裡。”
宮皓薄脣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雖然不常來這邊,但杜恆每年都會來一次啊。”
“杜恆?”聽宮皓突然提到杜恆,顧安然身上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你怎麼知道他常來這裡,是他告訴你的,還是你派人跟蹤調查他知道的?”
這個問題很嚴峻,必須弄清楚,如果是老爸親自告訴宮皓的還好,如果是宮皓派人跟蹤調查老爸知道的,那就意味着宮皓一定還不知道她家老爸別的一些秘密,比如杜恆是他假扮的之類。
宮皓失聲低笑,“當然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我和他又沒什麼過節,派人跟蹤調查他做什麼。”
聞言,顧安然頓時暗鬆了一口氣,宮皓沒有派人跟蹤調查老爸就好,可是老爸每年都來這個地方做什麼呢,祭祖?對,應該是祭祖,林家的祖墳被他秘密牽來h市了。
還有,老爸爲什麼要把屠蘇寨鬧鬼和奇花鎮花草種類滅絕速度過快的事告訴宮皓呢,宮皓爲什麼又要關注這兩件怪事呢?
她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便放棄了,宮皓之後又纏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他們的船才抵達奇花鎮,與其說奇花鎮是個鎮,不如說是個村莊,鎮中心就只有幾條小街,街道不寬,街道兩旁的房屋樓層最高的還沒超過六樓。
他們到時,天已經黑透了,大部分人都宅在家裡看電視休息了,街道上人很少,除了居民房屋中透出來燈光的區域,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不是交通主幹道的街道上連個路燈都沒有,偶爾一陣寒風襲來,冷的人們汗毛直立,陰森恐怖的感覺撲面而來。
在氣氛這麼詭異的街道上行走,連顧安然這個不信迷信的人,都覺得自己來錯了地方。
突然間,阿航從前面折回來告訴宮皓說,“少爺,唐澈在前面那落腳了。”
顧安然聞聲順着阿航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唐家落腳的地方是個麻將館,麻將館一樓的廳裡擺着五六臺機麻桌,桌子上麻將牌亂七八糟的鋪着,有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少年在一張麻將桌挨着一張麻將桌的整理着,明顯是唐澈進去之後,打麻將的人就散場走人了。
“這家麻將館風水不錯,我們今晚也在這歇腳吧。”宮皓淺笑着走過去。
顧安然張了張嘴,雙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宮皓的背影,心裡硬生生有種宮皓撞邪的感覺。
阿航見她站在原地不動,便催促了她一句,“安然小姐,快走吧,這裡陰風陣陣的,感覺怪慎人的。”
“不是,那什麼。”顧安然詞不達意的回頭看着阿航問,“你家少爺什麼時候會看風水了?”
阿航笑了笑說,“他哪裡會看風水啊,可能是因爲唐澈的人都住在那家麻將館,覺得那裡陽氣比較旺,壓得住這鎮子上的陰森鬼氣吧。”
“……”顧安然瞬間背心毛骨悚然,她看着阿航那張笑盈盈的臉,直覺得阿航和他家少爺一樣,滿口胡話。
艾瑪,嚇死寶寶了。
她連忙加快腳步往那個傳說中陽氣比較旺盛的麻將館走去,邊走邊在心裡祈禱,希望澈哥哥和爾冬他們還是正常的。
顧安然隨宮皓一行人剛走進那家麻將館,收拾麻將桌的青少年就出聲對他們說,“對不起,本店今晚不營業了,你們要打麻將請上別處去。”
他低着頭,雙手利落的將散亂的麻將牌推進機麻桌裡,連頭都沒有擡一下,只是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便這麼說了一句。
阿航出聲接話道,“你好,我們不是來打麻將的,請問你家大人在嗎?”
聞言,少年這才停下手裡的活,擡起頭來看向他們,顧安然趁機細細的將他打量了一番,膚白脣紅,眉清目秀,鼻若懸膽,長得有點像張藝興,身上雖然穿着普通的運動服,卻掩蓋不住他出衆的氣質和俊美容顏,這樣的姿色如果身在富貴人家,愛慕他的女孩子絕對能圍着地球繞好幾個圈。
他將在場的人大致的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停頓在顧安然的臉上,眉頭微微的蹙了一下,沒有說話。
阿航頓時忍不住再次開口問他,“請問,你的家長在嗎?”
他似乎對阿航這個問題很反感,眸光從顧安然臉上移開就冷冷的對上阿航的眼睛說,“不用找我家大人,有什麼事儘管說,我能做得了主。”
少年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阿航只好笑着說,“我們有個姓唐的朋友住到你們家了,我們和他是一起的,所以呢,我希望你們能幫我們安排個住處,再準備一點飯菜。”
少年本想拒絕,可看了看顧安然後又說,“樓上還有幾個空房間,可以讓你們住在這,不過住宿費要按平時的三倍來收,至於飯菜,廚房裡還有剩菜殘羹,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就按照菜單上的價格給你們打9.9折,如果你們不願意吃剩飯,我房間裡還有一箱泡麪,我可以賣點給你們,不貴,也就一千塊一桶。”
衆人聞言,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尼瑪,這也太黑了點吧。
宮皓旁邊的一名保鏢忍不下這口氣發作了,“一千塊一桶泡麪,你雜不去搶銀行?”
少年巧舌如簧的回他,“搶銀行是犯法的行爲,逮到了要坐牢,但是我賣東西漫天要價這是我的個人愛好,你們如果買了這就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當然,如果你們沒錢,消費不起,門就在你們身後,慢走,不送。”
“小子,注意你說話的口氣,不要太囂張了!”宮皓又一名手下忍無可忍的被激怒了。
“我就這麼囂張,你能把我怎樣?”少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傲慢的擡高下巴,鼻孔朝天的睨了那人一眼。
“臥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宮皓的人擼起衣袖衝上去就要幹架。
“住手——”宮皓忽然厲喝一聲,那人停下腳步,不甘心的回頭看着宮皓,“少爺,這小子太囂張了,不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他根本就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
“滾回來,我在這,現在這裡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宮皓眸光凜冽的盯着他,明顯對他沉不住氣想上前動手打人的行爲很生氣。
“對不起,少爺。”那人道了一聲歉後,垂頭喪氣的回到宮皓身後站着,再次看向那少年的眼睛裡卻迸發出比之前更加濃烈的怒意。
“姓唐那幫人吃的是什麼?”
這次問話的人是宮皓,宮皓的氣場強大,少年一眼就看出他是這幫人的領頭人,但他對上宮皓凌厲的目光後,並沒有露出膽怯懼怕之色,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說,“他們不願意吃剩飯,也不願意吃一千塊一桶的泡麪,自個兒去廚房做飯吃去了。”
顧安然勾脣輕笑了一下,這確實是唐澈的風格,他在外面吃的東西,從來不會經過不信任的人之手。
宮皓闊綽的開口道,“那我們也自個兒做來吃吧,做飯需要的材料需要多少錢,報個價吧。”
“不好意思,我家現在除了泡菜,所有新鮮的食材都被那位唐先生買走了,你們要想自己做飯吃,就去問他們要食材做吧。”少年說完後便低下頭繼續收拾他的麻將桌了。
宮皓眼神殺氣凜冽的盯着他瞧,他也不擡頭看宮皓,彷彿宮皓釋放出來的殺氣在他眼裡根本就不足爲懼一樣,宮皓冷冷的盯了一會兒,鎩羽而歸,無奈出聲吩咐阿航,“去廚房和他們協商一下。”
顧安然明白協商做飯食材是假,派阿航去打探唐澈現在的情況是真,她也知道宮皓這會兒絕對不會放她和唐澈回合,便走到少年整理麻將牌的桌子跟前坐下,雙手託着腮幫子笑着勾搭他,“哎,小帥哥,姐姐可以問你個事嗎?”
“問吧。”少年沒有看她,只是語氣不鹹不淡的搭理了她一句。
顧安然忙好奇地問,“你們這不是麻將館嘛,怎麼還有那麼多空房間給我們住啊?”
少年簡明扼要的回答她,“這個門市是麻將館,隔壁是餐館,樓上是旅館,都是小本生意,賺不到什麼錢。”
顧安然鼓勵他說,“你已經很厲害了,就你剛纔漫天要價把顧客氣得吹鬍子瞪眼之後,還不得不乖乖掏錢讓你賺的本事,以後要是去大城市做生意,一定能成爲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奸商!”
少年定眸隱隱有些不悅的睨了她一眼,“你這是在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誇你。”宮皓替顧安然回答後,走過去坐在顧安然旁邊,顧安然側頭瞪了他一眼,“坐遠點,當心我老公出來看到了,揍你。”
“你老公也在我這?”少年訝異的提高聲音。
顧安然點頭說,“對啊,就是比我們先一步來你們家的唐先生。”
少年上下掃了顧安然幾眼,“你身邊怎麼盡是這些一看就不是好男人的東西。”
“……”顧安然愣住了,忽然覺得少年對她說話的語氣和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奇怪,尤其是他毫不掩飾對宮皓和唐澈的不喜之情,感覺就和她和蕭景煥剛剛兄妹相認那段時日似的一樣,那會兒,蕭景煥也時常在她跟前說唐澈和宮皓都不是好東西,叫她離他們倆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