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凌菲倚在沙發上漸漸的睡去。
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朦朦朧朧的燈光在室內氤氳着,灑下清冷的光輝,在寂靜的夜晚裡,只有一個人躺着的小客廳更顯寂寞冷清。
已經醉倒的凌菲紅脣邊卻漸漸的露出笑容,嘴裡小聲的嘟嚷着:“天墨……你來看我了……你終於又來看我了……”
凌菲進入了夢鄉。
顯然是夢到了她心心念唸的宋天墨。
就在此時,她胡亂扔在一側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足足響了好幾分鐘,凌菲眉頭微擰,一直叫個不停的聲音終於讓醉意濃濃又睡意濃濃的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也不睜眼,她反射性的把手機摸了起來,劃開,湊近耳邊。
“喂。”
“菲菲!”
“天墨?”
“是!是我!你聽出我的聲音來了?”
閉着眼的凌菲流下淚來,喃喃:“我什麼都可以忘記……就是……就是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聲音。”
天墨。
她的天墨。
他的容顏,他的聲音,早就刻在了她的心上。
“我想你!你還好嗎?”
凌菲淚如雨下。
她不好。
她一點都不好。
她想他想得快瘋了。
凌菲哽咽着說不出話來。
“你在哭嗎?你別哭!我馬上就回來,我回來找你,我們一家人團聚!你,我,還有我們的兒子……別哭好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卻讓凌菲一個激靈,她激動的大喊出聲:“不……你不要來找我!咱們有話就這樣說……就這樣說就行。”
能在夢裡見到他,她就滿足了。
她還不能死。
她得守着兒子長大。
等兒子長大了。
宋天墨剛出事的時候,凌菲真恨不得立馬就去陪他,可是陳丹陽天天抱着孩子在她的身邊哭……讓她爲了孩子好好的活着,後來,清醒過來的凌菲確實舍不下孩子了。
那是她和宋天墨的骨血。
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更是婆婆和公公唯一的孫子。
如果宋天墨真來找她,讓她跟他走,她只怕自己真受不了誘-惑,真的扔下還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跟他走了。
宋天墨:“……”
“天墨!”
“天墨!”
“你爲什麼不說話?”
“你別不理我了?”
“你生氣了是不是?”
“你別不理我啊!”
“天墨!”
“天墨!”
……
聽不到宋天墨的聲音,凌菲驚了一身冷汗,猛的驚醒,睜開眼來,頭昏沉沉的,雙眼朦朧的望着前方,好片刻後她終於醒悟過來。
她在做夢。
真的是在做夢。
苦笑着閉上眼。
她把手上的東西隨手一扔。
啪的一聲,手機掉在了地上。
—
第二天醒來,凌菲狠狠的揉了揉太陽穴。
身上是痛的。
環視周圍一圈,她居然又在沙發上睡着了。
自嘲的笑了笑,凌菲起身,去洗手間裡洗漱一番,又重新回到小客廳裡,看到地上的手機,她怔了怔。
昨天晚上,她似乎接了個電話?
好像是宋天墨的聲音?
“天墨?”
難道真的是宋天墨給她打電話?
這幾個月來,她不是第一次夢到宋天墨,可是昨天晚上在夢裡卻是宋天墨第一次開口跟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