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諸憐夢並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電話也無法打通,穆逸寒的手下,更是去了諸家那邊,得到的消息是,諸憐夢並沒有回諸家。
諸憐夢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因此也沒有人知道,她平常會經常去些什麼地方。
想要找她,也只有先從監控方面入手了,以青洪會的能力,要弄到那些監控自然不難。此刻,穆逸寒和君容凡在青洪會的某個分部中,看着屏幕上那些收集過來的監控畫面。
從畫面中,可以看出,諸憐夢拄着柺杖,在離開醫院後,坐上了公交車,然後再進行了換車,最終的目的地,是B市的一個遊樂場。
諸憐夢在遊樂場的門口買了門票,進了遊樂場內。
當監控的畫面放到遊樂場的那一幕後,君容凡驟然一愣,這個遊樂場……她自然是熟悉的,那是當年發生爆炸案的遊樂場。當年的爆炸,幾乎把遊樂場毀了一半,後來由政府出資,總算又重建了。
如今,過去了那麼多年,遊樂場中又是遊客衆多的一副熱鬧情景,很多人彷彿都已經忘了曾經的那場爆炸。
恐怕只有真正經歷過那場爆炸的人,纔會記得當年的那種慘烈了。
君容凡隨即,反射性的轉過頭,朝着身旁的穆逸寒望去,只見他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那屏幕畫面,臉色有些蒼白,而薄脣,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才發現了他此刻的僵硬。
是不是看到了遊樂場的畫面,又讓他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自從爆炸案發生後,他就很少去遊樂場了,彷彿那對他來說,是一個噩夢之地。
“寒,已經都過去了,過去了……”她低低地道,緊緊的握住着他的手。
“我們的人已經在遊樂場內尋找一諸xiao一姐了,不過今天是休息日,遊樂場裡遊客很多,所以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諸xiao一姐。”穆逸寒的手下開口稟報道。
穆逸寒並沒有說話,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屏幕。
“大少?”手下再度開口道,而房間裡另外的幾個手下,視線也都落在了穆逸寒的身上。
這會兒,只有君容凡注意道了穆逸寒的異樣,也明白他的異樣究竟是因爲什麼。
君容凡突然伸出了手,擋在了穆逸寒的雙眼上,然後踮起着腳尖,用着只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寒,都過去了,那場爆炸,已經都過去了。”她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聽到她的聲音。
就在君容凡琢磨着是不是要把穆逸寒的這些手下先打發出房間的時候,穆逸寒突然擡起了手,把她的手慢慢的拉了下來。
她的耳邊聽到了他的聲音響起在了房間裡,“好了,你們先讓人在遊樂場裡找一諸xiao一姐的下落,一旦找到,就立刻上報。”
幾個手下領命,離開了房間。
“我沒事兒了,凡凡。”穆逸寒道。
君容凡看着穆逸寒,這會兒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身子也不再那麼僵硬了,“我剛纔有些失態了。”他道。
“我知道,是因爲監控畫面中的遊樂場,讓你又想到了那些不好的回憶吧。”她道,“寒,很多事情都會過去的,就像這遊樂場,曾經滿目瘡痍,如今卻又是一副歡樂融融的場景。”
“有些事情,是過去了,但是有些事情,卻還是沒過去。”穆逸寒輕垂下了眼簾道,“就像逸熙的人格分裂,還有諸憐夢的……腿……”
這些因爲爆炸所產生的痛苦……如今依然還存在着,沒有過去……
而君容凡的目光,不覺望向了那播放着諸憐夢進入遊樂場的監控屏幕。諸憐夢……爲什麼選擇去了那個地方呢?在手術結束後,就去那邊,那個女人,到底在打算些什麼呢?
莫名的,她的心中隱隱的生出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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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穆逸寒和君容凡接到消息,說是在遊樂場中找到諸憐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了。只不過諸憐夢的情緒並不穩定,而且是在遊樂場內的一個池塘邊上,當他們想要靠近諸憐夢的時候,卻被她發現,以至於暫時形成了一種僵持的狀態。
並且穆逸寒的手下還報告說,諸憐夢提及過穆逸寒的名字,有流露出想要見穆逸寒的意思。
“我過去一下。”穆逸寒對着君容凡道。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君容凡道,她的心中對於這次諸憐夢突然跑去遊樂場,難道就是想要故地重遊而已嗎?又或者是還有別的目的?
自從諸憐夢在洗手間裡對她說過那些話後,她就清楚,諸憐夢並沒有她原本以爲的那樣單純,諸憐夢對寒有心思,自然,對方的很多舉動,也都會爲這個心思服務。
當君容凡和穆逸寒來到遊樂場門口的時候,穆逸寒的腳步,在跨進遊樂場的那一刻,頓了一頓,像是有些遲疑。
“寒。”君容凡有些擔憂的看着對方,怕曾經的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又會影響了他。
他道,“我沒事,放心。”
門口,有兩個穆逸寒的手下已經候着了,他們一到,便在前面引路,帶着他們來到了諸憐夢的所在地。
那是一個池塘,索性來往的人並不多,也因此,這會兒,諸憐夢和穆逸寒的那些個手下對峙的情景,並沒有引起那些遊客們的注意。
只是穆逸寒,在接近着諸憐夢所在的池塘時,臉色卻倏然的變了變,這個地方,是他當年遇到她的地方,只是那時候,只是那個時候,這個地方,並不是池塘而已。
諸憐夢站在池塘邊,在看到了穆逸寒後,眼睛一亮,驀地喊道,“逸寒哥哥!”只是她的身子,卻依然站在池塘邊,沒有移動。
那幾個在池塘邊和諸憐夢對峙的手下,有兩人繼續盯着諸憐夢,怕她會有什麼意外,而另外幾人,則迎向了穆逸寒,“大少。”
穆逸寒道,“什麼情況?”
其中一人開口道,“諸小姐一直不肯離開池塘邊,言語之間,像是有輕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