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生月打出生以來,就沒狼狽過幾次,眼下倒是可以算一次了。
“穆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姬生月有些吃力的開口道,穆逸寒這會兒可以說是完全以格鬥的技巧壓制住了他,對方的手腳,隨時都處於可以攻擊自己身體要害的位置。
“不管你對凡凡到底存了多少的心思,都最好給我收起來。”穆逸寒冷聲道,眼中那份隱隱的血腥,此刻在逐漸的變得濃烈起來。
原來是爲了君容凡,姬生月的視線越過了穆逸寒,打量起了周圍。倒是不知道穆逸寒究竟跟了他的車子多久,但是不得不說,穆逸寒此刻選擇逼停他的地方,倒是選擇的很好。
這條路人少,晚上人車就更少了,而且道路兩旁樹多、路燈少,他們所在的這一塊位置,被大片的樹蔭遮擋着,只怕一般路過的人,除非是走得近了,否則都不會留意到他們。
另外,最大的一點是,這條路,並沒有安裝道路監控,換言之,此刻沒有任何的監控,可以拍到他們。
還真的是會選地方!姬生月在心中想着,儘管這會兒他明顯是處於劣勢,但是他的面兒上,卻依然像平常那樣,“收或者不收,是由我自己來決定,而不是穆總你來幫我決定。”
穆逸寒的眸色更冷,“所以你是不答應嗎?”
“還從來沒人可以威脅我什麼。”姬生月道,“還有,你今天來找我,這樣的出手,是在擔心呢,還是在害怕?怕我會讓容凡動心,怕她會愛上我?還是怕最後在一起的是我和她,而你,最後落的不過只是青梅竹馬四個字而已。”
他的話,顯然更加刺激了穆逸寒,這一刻,姬生月幾乎可以感覺到穆逸寒身上涌出的那份殺意了,這個男人,是動了殺他的念頭了!
如果他夠理智的話,現在的他,應該要示弱,應該先擺脫目前的這種局面纔對,可是他卻不想在穆逸寒的面前示弱。
總覺得如果這一刻示弱了,那麼他就連去爭取君容凡的資格都沒有了。
“更何況,傷了她,讓她難過的人,是你,穆逸寒!”姬生月繼續道,“既然昨天你可以抱着別的女人離開,丟下她面對着周圍那麼多人,那麼今天,你還有什麼資格來我面前說這些話。”
穆逸寒的臉色變了變,冰冷的眸子,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色,“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還是你想說,你這樣做都是爲了容凡?”姬生月冷笑着反問道。
穆逸寒面色一沉,手肘用力的向下壓了壓,也讓姬生月頓時呼吸受阻,臉漲得通紅。
穆逸寒卻是居高臨下,冷眼看着姬生月缺氧的樣子。
那種淡漠的目光,以及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殺意,讓姬生月再一次的確定,對方是真的要殺了他。褪去穆氏集團總裁那一身外衣,他的另一個身份,還是穆家的大少。
穆家,有的並不僅僅只是穆氏集團而已,還有青洪會。這個黑白通吃,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幫會。穆家的人,恐怕手上都不知道已經沾過多少人命了。
沒人知道這一代的穆家人,究竟有沒有沾過人命,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是,穆家的人,是瘋子,一旦瘋狂起來的話,誰都保不準會出什麼樣的事兒來。
氧氣,變得越來越少,姬生月一開始就被制住,落了下風,此刻想要反過來掙脫這樣的束縛,自然是更加的不易。
可是這一刻,姬生月竟然會想着,要是他真的就這樣死在了穆逸寒的手上,不知道君容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會不會爲他流淚。
還真是的,這一刻,他竟然想到的,還是君容凡。
有人說,當一個人快死的時候,總會想到這輩子最想要記住的人,或者是最大的遺憾。
而君容凡,是他這輩子最想要記住的人呢,還是最大的遺憾呢?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突然,脖子上的那種壓力驟然鬆開了,氧氣又重新涌了進來。
姬生月猛烈的咳了幾聲,終於又有重新活過來的感覺了,而穆逸寒,卻只是留下了一句——“如果凡凡真的愛上你的話,那麼你絕對不會有機會活在這個世界上。”便轉身離開了。
漆黑的轎車,在夜色中疾馳離開,只留下了姬生月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姬生月摸了摸脖子,瞧着穆逸寒車子離去的方向,緊抿着薄脣。看來,如果君容凡真的愛上他的話,那麼穆逸寒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把他給除了吧。
如果是別人說這樣的話,姬生月也許不會當真,但是穆逸寒的話,那麼就一定是真的,那個男人,絕對會說到做到。
因爲在穆逸寒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再是披着文明表皮的穆氏總裁,而是在青洪會培養下的穆家大少。
這一刻,姬生月的腦海中,竟不由得想到了君容凡之前曾經說過的話,如果不能用性命去愛一個人的話,那麼就沒資格說什麼吊死在一棵樹上這樣的話。
那如果說,現在的他,依然希望她可以愛上他,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經有資格說這句話了呢!
姬生月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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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逸寒開着車,又一次回到了君家的附近。之前,他把車停在了君家的附近,靜靜的透過車窗,看着君家的鐵門,不知道自己除了等待,還應該再做一些什麼。
儘管他之前有想到過,她會生氣,會不願意見他,不願意理他,但是當他真的面對着她的那種抗拒的時候,他卻不知所措了,不知道面對着她,該做些什麼,纔可以讓她氣消。
當他看着她和姬生月離開的時候,他想要去阻攔,可是她的眼神,卻讓他整個人都僵直在了原地,只能怔怔的看着姬生月帶着她離開。
而等到他再度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開着車來到了君家的附近。
他等着,然後終於等到了她,可是卻是姬生月送她回來的,而在車上,他們似乎在說了什麼之後,她才下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