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是沒有回來。他的黑眸沉了沉,原本,他心中未嘗不是還讓自己有着一絲希望,希望今天的庭審,她會出現,希望還可以再見到她。
他有太多的話,想要問她。
爲什麼那天要來別墅這裡,爲什麼要對他說原諒他,難道只是爲了讓他在開心過後,再度失望嗎?
甚至於,在他醉酒的時候,她所彈奏的那首鋼琴曲,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可是現在,她並沒有出現。所以她是徹底的離開嗎?出去散散心,又打算要多久再回來呢?就連這件和她相關的案子,她都沒有回來出庭,就好像是想要把所有和他相關的事情,全都撇的一乾二淨似的。
穆逸寒交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的收攏着,性感的薄脣,抿成着一條直線,他的雙眼淡漠的看着法庭上的一切。
今天他所想要見的人沒有來,那麼剩下的一切,彷彿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
因爲整個案件,並不複雜,而且有多項證據都指向了諸憐夢,而且潘可軍還在法庭上當衆和諸憐夢起了爭執,並且作爲人證,指出了運送藏獒的路線,全都是諸憐夢指定的,而且也是諸憐夢要求在醫院門口停下來的。
而諸憐夢口口聲聲說要去醫院配藥,但是醫院內的大廳出的監控探頭,卻並沒有拍攝到諸憐夢走進醫院大廳處掛號。
換言之,諸憐夢在醫院門口沒有被監控探頭拍到的地方,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而面對着諸多的證據,諸憐夢甚至連反駁都沒有辦法反駁。有些地方,也只能虛弱的辯解一下。
但是隻要稍有些邏輯的人,都能明白是什麼。也因此,在審完了所有的證據後,法官宣判,諸憐夢因爲故意傷人目的,以及造成了社會的不良影響,所以判有期徒刑三年零10個月,立即執行。
當看到諸憐夢在聽到宣判後,聲嘶力竭的喊着爲什麼不判刑君容凡之類的,只可惜,並沒有人去理會她的話。
穆逸寒站起了身子,走出了房間。
而在門外,他的那幾位手下也還在門口這邊候着,一見到他出來,便立刻打起精神道,“大少。”
“回去吧。”穆逸寒淡淡地道,終究,今天還是白來了一趟,從頭到尾,他最想見的那個人,並沒有出現。
穆逸寒並沒有走法院的大門,那邊現在勢必會有不少的記者,畢竟諸憐夢的這起案件,在社會上還是引起不小的轟動過。
只是,才走了沒幾步,穆逸寒便看到了一個之前在監控屏幕中看到過的身影——姬生月。
沒想到今天他也會來看這場庭審,又或者,姬生月也和他一樣,都是存着想要看到凡凡的念頭?不過此刻,穆逸寒並沒有想要去搭理姬生月的意思,便要徑直走開。
反倒是姬生月,突然出聲道,“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去救諸憐夢的話,那麼容凡根本就不會走吧。”也是在容凡走了之後,他才真正明白,那天在文化局的門口,她最後對他說的話,要他記住答應過她的事情。
那就是——不把她懷孕的事情再告訴別人。
所以就算是走了,她也不希望穆逸寒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吧!
可是爲什麼那時候他卻沒有想到她會離開的可能性呢?!其實這也並非很難想象,畢竟,那時候她懷了孩子,又和穆逸寒分了手,如果繼續呆在B市的話,要不就是和穆逸寒結婚,要不就是打掉孩子,而至於未婚生子,恐怕君家和穆家都不會讓她未婚生子,更不用說君、穆兩家,都是B市的豪門世家,尤其是君家,俗稱的軍界半邊天,要是真鬧出這樣的事兒來,只怕也會是一樁醜聞了。
所以如果她既不想要結婚,又不想要讓君家蒙羞,讓自己成爲那些記者們筆下的對象,自然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他沒有去想,又或者說,他是拒絕往這一方面去想,不願意去想她離開的可能吧。
他希望她留在B市,希望是由他來給她擋風遮雨。
此刻,姬生月的話,就像是赤一裸一裸一的把穆逸寒那血淋淋的,還沒有癒合的傷疤給再度撕開了一樣。
穆逸寒腳步一頓,轉過身子冷冷的注視着姬生月。跟在穆逸寒身邊的那幾個手下,更是人人一凜,誰都知道,這件事,對於大少來說,是一個禁忌,現在也沒有人敢在大少面前再提這個事兒。
不過對於姬生月來說,卻並不懼穆逸寒的冷色,“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姬生月,這是我和凡凡之間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嘴。”穆逸寒的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起伏,卻每一個字都讓人聽了心顫。
“是嗎?那你又知道,容凡在離開的時候,和我見的最後一面,她又說了什麼嗎?”姬生月緩步的走到了穆逸寒的跟前,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對着穆逸寒的臉,狠狠的就轟過去了一拳。
或許是因爲姬生月的這個舉動,太讓人意外,以至於跟在穆逸寒身邊的那些手下,竟然沒有一個人出手攔住。
而穆逸寒,卻因爲注意力放在了姬生月的話中,竟然也沒有避開這一拳,以至於他一側的臉,生生的捱了這一擊,脣角溢出了鮮血。
“大少!”那幾個手下,立刻驚慌奔上前,只是因爲姬生月的背景着實厚,他們也都清楚,眼前這人可是財政部長,更何況,姬家就算是對上穆家,也不落下風,因此一時之間,這幾個人倒是都在等着看穆逸寒的吩咐。
結果穆逸寒卻是擡起手,滿不在乎的輕拭了一下脣角邊的血,“那麼她說了什麼?”對他來說,他在意的只有這個。
“你想要知道嗎?可惜,就連她都不想要告訴你什麼,那麼我當然也不會對你說。”姬生月道,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容凡離開了B市,可是他卻談不清對穆逸寒,到底是恨,還是別的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