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歪了有十多分鐘,直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難以抑制的沉重起來,蘇語曼及時制止了他,頭往一側邊偏了偏便躲開了。
“我怕他們拍的不夠清楚,有人還不知道。”司立軒眸色深重,低沉迴轉的聲音在這樣的夜色裡有着說不清的性感。
離開遊艇,離開嘈雜的人羣,時間儘管已經不早,蘇語曼和司立軒難得意見一致了一次,都不想回去太早,司立軒開車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夜宵店,吃了夜宵喝了兩杯咖啡,蘇語曼越來越精神,毫無睡意。
晚上回到家已經凌晨兩三點,蘇語曼在門口就脫下高跟鞋,光腳提着鞋子,躡手躡腳地進屋,上樓,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打擾屋裡睡着的人。
明明剛纔在外面的時候還亢奮的不行,感覺自己精力旺盛的還能再出去跑個三千米都不成問題,腦袋一沾到枕頭卻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閉上眼睛的功夫就能睡着。
這一夜,蘇語曼睡得格外的安穩,她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夢裡有老頭,有師兄,還有司立軒,友情愛情親情她現在全都有了,在夢裡都能感覺到甜蜜到骨子裡去的幸福。
最後她好像還夢到了顏荷,又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還是她一個人,山頂上孤墳邊,她半跪在地上,舉起一杯清酒澆到腳下的泥土中。
“媽,你在那邊還好嗎?他有沒有惹你生氣?要是有你記得託夢告訴我,下次我少給他燒點錢,多出來的都燒給你。”
“外公身體也挺好的,我知道你惦記他,他也很想你,以後我和外公會經常來看你,你們父女倆生前沒能解開的心結,就留給我慢慢解吧。”
“對了,就是上次來的那個司立軒,你還記得他嗎?他後來告訴我,他又偷偷一個人揹着我來看過你,還對你說他會好好照顧我。哼,我這麼獨立的人是需要他照顧的人嗎?你覺得他人怎麼樣?沒事兒我就是問問你,反正你從小就不管我,就算現在來管我了我也不一定會聽你的。”
“媽,我覺得咱倆也該放下了吧。你以後也不用擔心我經常來看我,你知道我過的挺好就行。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改天再來看你,不過不一定是哪天,你閨女我現在牛逼大發了,公司一大幫人等着我開工資養活,我得先過好我自己的了才能照顧別人。”
第二天蘇語曼醒來的時候,枕巾濡溼了一大片。
手機鈴聲突然瘋狂地大響,蘇語曼撐起身子夠到牀頭櫃上的手機,打電話的是張茜,在這通電話打來之前,手機顯示張茜已經打了另外幾通,可能蘇語曼睡得太熟,沒有聽到。
“蘇總!”平時總是穩重冷靜的張茜接起電話來的聲音顯出一絲驚慌。
蘇語曼從她的聲音裡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瞬間清醒過來:“怎麼了?”
“你看新聞了沒有?”張茜聲音焦急地問道。
蘇語曼茫然地搖搖頭,窗外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的一條縫隙頑強的滲漏進來,該死的,竟然又睡過頭了,老這樣可不行,怎麼給員工起帶頭作用,蘇語曼自責地想。
“出什麼事了。”她的第一反應是不是白修煜昨天晚上和哪個女明星舉止過於親密讓人拍下來了,“是不是白修煜?”
“不是。”張茜語氣很焦急,可是似乎後面的話似乎又讓她很難說出口。
蘇語曼乾着急了半天也沒聽到一句重點,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你先別急,慢慢說。”
“是你啊,蘇總。”張茜的的聲音聽上去很想指責蘇語曼,可是又因爲她的身份不能像批評練習生一樣批評她,語氣有些無可奈何的焦灼,“是你和司總的照片,還有現在網上已經吵得沸沸揚揚了,各大媒體今天的頭版頭條都是你,我和王總正在儘量想辦壓下去。”
蘇語曼的大腦當機了片刻,片刻後她掏出枕頭底下的平板電腦來,點進微博,不出所料她轉發的最新一條微博下面評論又是已經過萬。
然而這次過萬卻不是因爲有人給她買了水軍,是真真正正網民們一條一條評論出來的。
蘇語曼又點進熱搜,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自己和司立軒的合照,還有匿名者發到網上的幾段在遊艇上的視頻,包括司立軒下水救她的畫面。
昨天的殺青宴對記者們關閉,遊艇只有拿到邀請函的人才能上去,所以拍到這幾段視頻的人必須只能是昨天晚上也在遊艇上的其中之一。
蘇語曼其實早就料到會這樣,只不過沒有想到反響會這麼大,顯然她低估了司立軒的影響力,她微博下面的評論幾乎一邊倒的全都是在罵她,再去看司立軒那裡,下面喊支持和加油的明顯佔了上風。
張茜那邊也沒敢停下來,聯繫圈子裡的熟人一邊刷新網絡,然而網上的輿論不見減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怎麼辦啊蘇總?你要不要發條微博澄清一下,說昨天喝多了都是誤會。”
“澄清什麼?”蘇語曼雲淡風輕地口吻讓張茜愣了一愣。
“那蘇總的意思是……”
“這回她們難得沒有睜着眼編瞎話啊。”蘇語曼的他們指的是那些發佈她緋聞的媒體,“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這回輪到了張茜徹底無語,半晌她才叫苦連天地喊道:“拜託蘇總你下次有新情況一定要提前說一聲,別像今天這樣來了個突然襲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事情不光關係到你甚至關聯到整個公司的名譽,我又不敢怠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蘇語曼瞧張茜着實是嚇得不輕,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我本來是想提前告訴你的,這不一忙又給忘了。”
蘇語曼和張茜在電話裡商量了一下對策,決定等下午用亞遠公司的官方賬號,找一個靠譜的文筆好的公關代筆寫一封公開信,向大衆解釋一下事情的原委,至於解釋清楚之後網友們是罵還是捧,那就和她蘇語曼沒有關係了,她能操控輿論的走向,卻無法封住所有人的嘴。
剛掛掉張茜的電話,蘇語曼就收到了司立軒發來的微信。
“醒了嗎?鑫瑞給的藥別忘了吃,多喝點熱水。”
蘇語曼笑着回了個表情:“醒了,老媽子。”昨天晚上她實在被司立軒煩的不行了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
“你看微博了嗎?”司立軒問道。
蘇語曼想了一下之後方纔回覆:“看了。”
“也看到新聞了?”司立軒又問。
蘇語曼這次回覆的很快:“嗯。”
“有什麼想說的。”
“照片竟然沒有p圖就發出去了。”蘇語曼氣憤地打字說,“早知道我就擺個好看點的pose給他們拍了。”
“哈哈。”司立軒發來一張笑臉,“你準備怎麼迴應?”
蘇語曼就把剛纔和張茜在電話裡說的方法重新說了一遍,說完問道:“那你呢?”
手機另一頭的司立軒卻突然沒了回信兒,蘇語曼等了十多分鐘,沒見他說話就以爲他起牀洗漱去了,於是趁着這會兒時間她也趕快起牀,等洗漱完回來,看到手機上收到一條司立軒兩分鐘前發來的微信。
點開是一張照片,大圖加載完畢,滿屏的紅色櫻花佔據了整個手機屏幕,看着樹底下熟悉的背影,蘇語曼愣住了,她很少從別人的角度看自己所以沒能一時間馬上認出來照片上的人是她也很正常。
“什麼時候拍的?”蘇語曼消息發過去又重新點開照片繼續看,樹底下也落滿了粉紅色的櫻花瓣,如果蘇語曼不認識照片上這個人的話,光看她的背影,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閒服淺色的運動鞋,淺亞麻色的大卷發快到腰間,配上滿屏的粉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滿懷心事在樹下祈福的少女。
“上次在遊樂園,偷拍的,好看嗎。”
司立軒意在炫耀自己的拍照水平,隨隨便便的偷拍都能拍出畫報的美感來,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的。
“還行。”蘇語曼不謙虛地說,“主要是模特的自身條件好。”
“我準備把這張照片發到微博上,然後什麼也不說,應該能認出來是你。”
蘇語曼想說不行啊這張她穿的衣服不好看太不凸顯身材了,腿也有點短等她拿美圖秀秀拉長一下,構圖有點問題滿屏的粉紅色是不是太少女了……她打了很長的一串字,最後卻全都被她刪掉,只留下一個字:“行。”
明明是你情我願再正常不過的男女關係,談個戀愛都得提心吊膽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蘇語曼竟然產生了一種要出櫃的錯覺。
蘇語曼已經起遲了索性乾脆給自己放一天的假不去公司,窩在家裡,隨時和張茜在微信上聯繫着,公司有什麼變動她還會第一個知道。
一邊和司立軒東拉西扯嘻嘻哈哈地聊着閒話,一邊不停地一遍遍刷新微博,她的名字始終處於熱搜第一的位置,話題閱讀量已經過了千萬,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搜索框裡感覺有些異樣,蘇語曼隨手截了圖發到公司的羣裡。
“看到沒,我終於要出道了。”
“恭喜蘇總!”白修煜第一個跳出來迴應她,“蘇總終於上頭條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大赦天下給我們放兩個月的假?”
“大家都可以休息,就你不可以。”蘇語曼無情地道。
白修煜發來一串大哭的表情:“我又說錯了什麼啊!”
緊跟着張茜又說:“蘇總,我們懷疑有對手公司買熱搜故意黑你,我已經和那邊聯繫了說降低話題熱度,可是一直沒見效果。”
“黑就黑吧,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不信還能編出什麼黑料來。”蘇語曼倒是想得開,豪邁地揮揮手就像古代的皇帝退朝一樣,“衆愛卿都忙去吧。”
張茜最後問道:“蘇總,你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慘不忍睹了,確定不去壓一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