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曼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他將車停在了一家健身房前。
“下車。”沐傾天熄火收鑰匙,一串動作乾脆利索,頗有種瀟灑的感覺。
蘇語曼一臉戒備地看着他,不動。
沐傾天語氣有些無奈:“只是帶你來見一個朋友。”
蘇語曼這才拉開車門,跟着他走了進去。想必這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下的,他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兩人坐電梯上了五樓,穿過一條走廊再拐一個彎,眼前就是一個面積寬闊的健身房,擺放着各種健身器材,還有正在健身的人,但人不多,所以並不吵鬧。
“喲,沐少今天怎麼肯屈尊駕臨了啊?”一個痞痞的聲音傳來,接着就走來一個穿着緊身背心還能看到健碩肌肉的漢子。
沐傾天跟他擊了擊拳頭,然後笑道:“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蘇語曼。”
蘇語曼立刻出聲糾正:“是女性朋友。”
沐傾天無所謂地聳聳肩:“差不多咯。這是我的好朋友,夏朗。”
夏朗個子很高,大概健身多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大塊頭,同樣是高,司立軒就顯得清瘦很多,就是不知道他的身材怎麼樣……
蘇語曼一想到這裡,就有些神遊天外了,沐傾天用手肘碰了碰,她纔回過神。
夏朗看一眼她,又看一眼沐傾天,笑着伸出手:“久仰大名,原來你就是沐少常常掛在嘴邊的蘇小姐啊。”
“嗯?他常常提起我嗎?”蘇語曼聞言看了一眼沐傾天,後者撇開眼神,做出事不關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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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朗一笑:“是啊。”
第一步,將女人介紹給自己的好哥們,證明自己並不是玩玩的,然後旁敲側擊,讓哥們兒“不經意”提起他老唸叨自己,以此打動她的心。
夏朗眼裡精光四射,心裡打着如意算盤。
卻不料,蘇語曼嘴一撇:“大老爺們兒了,這麼記仇,不就得罪過你幾次嗎……”
夏朗一愣,扭頭看向沐傾天。只見他頭上暴起青筋,咬牙切齒:“我沒說你壞話。”
“那你老提我幹嘛?”蘇語曼斜睨着他。
夏朗見狀連忙打圓場:“你誤會了,沐少說的都是好話,說你溫柔可愛,聰明善良。”
蘇語曼嘴角勉強一勾,顯然不信。
沐傾天頓時就炸毛了,咬着牙十分氣惱,可是又不能也捨不得動她,只能自個兒生悶氣,臉色的表情十分糾結複雜。
夏朗看着沐傾天的樣子,臉上浮現出意外的表情。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尷尬而沉默的氣氛。
蘇語曼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然後說了句“我去接電話”就小跑着走開了。
等她消失在視野裡後,夏朗屈肘碰了碰正在看着她消失的那個拐角處的沐傾天,語氣戲謔:“怎麼,你小子難道還真動情了?”
沐傾天回過神來,伸手打了他一拳:“不像嗎?”
夏朗哈哈大笑:“誰不知道你龍城沐少的風流大名啊,你怎麼可能肯爲一個女人安定下來。”他伸手摸着下巴,動作顯得有些猥瑣:“這是塊硬骨頭,不好啃?”
言外之意就是你沐少也是因爲她不好得手才這麼鍥而不捨吧。
“跟這個沒關係。”沐傾天有些心煩意亂。
蘇語曼……跟他以前接觸過的女人都不一樣。
他好像……也不只是想讓她臣服他才這麼堅持。
夏朗不以爲然,奇怪地向那邊看了一眼:“她怎麼還沒打完?”
沐傾天聞言一愣,心裡猛地騰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然後就邁開大長腿幾步走到窗邊往下一看,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好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夏朗也跟過來,往下一看,不由咋舌了:“居然溜了?”
沐傾天的拳頭捏得咯咯響。
夏朗識趣地走開,以免他發怒波及到自己。
不過現在看來,沐少這次看上的女人,還是真特別啊,難怪他這麼上心,還難得認真了一把。
蘇語曼接到的是何鵬的電話。
她一接起就聽見何鵬劈頭蓋臉來了一句:“蘇小姐,聽說你養了一隻哈士奇?”
“哈?”蘇語曼有些懵。
然後何鵬就解釋了一番,原來他們拍戲需要一隻狼,但是狼這種生物一是不好找,二是不好控制,萬一發生像上次地驚馬事件就糟了,所以原本去找一隻狼的計劃不可行了。但是直接用特效又總不到位,何鵬正在發愁時,就聽到有人提起蘇語曼養了一隻哈士奇,哈士奇的外表跟狼有點像,而這種大型犬雖然活潑但是性情溫順,最適合不過了。
於是他就親自來給蘇語曼打電話想借拉麪一用了。
蘇語曼一聽,頓時就興奮了,讓拉麪拍電影這種事,她當然願意了,而且她很多時候不在家裡,都沒有怎麼遛它,這次帶它出來玩一下也挺好的。
不過她跟何鵬說先等兩天,等她給拉麪打了疫苗除了蟲洗得乾乾淨淨後再去,何鵬一口應下,於是兩人就這麼愉快地達成了協議。
蘇語曼掛了電話後正好已經走到了樓下。她看了一眼沐傾天拉風的紅色跑車,在心裡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好意思,然後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報上了地址。
坐在後座上,她在通訊錄裡找了一下蔣冰蓉的聯繫方式。上次她從遊樂場回家後就找到她的名片,然後把號碼存了起來,畢竟以後需要的時候可能很多。
手機響了幾聲後就被接了起來。
“喂,你好。”那邊響起一個粗獷的男聲。
蘇語曼楞了一下,然後把手機拿下來看了一下聯繫人,是蔣冰蓉啊,難道自己存錯了?然後她又把聽筒放到耳邊,猶豫道:“你好……請問您是蔣冰蓉醫生嗎?”
“……”那邊靜默了一瞬:“我是她的丈夫,稍等。”
蘇語曼大囧,然後就聽到縹緲的叫聲:“老婆,有人找。”
等了一會後,電話才響起清晰地女聲:“餵你好,我是蔣冰蓉,請問你是?”
“我叫蘇語曼,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前段時間帶我家的哈士奇讓你結紮過。”
那邊頓了幾秒,可能再回想,然後蔣冰蓉有些興奮的聲音再次響起:“記得,我當然記得你。”
蘇語曼在這邊笑了一下,沒有多想,直接說明來意:“我想明天再帶它去你那兒一次給他打打疫苗之類的,請問方便嗎?”
“方便,當然方便了。”蔣冰蓉一口答應後,蘇語曼鬆了一口氣,然後兩個人就約定了時間,上午九點,蘇語曼帶着拉麪去醫院。
掛了電話後蘇語曼便靠在座椅上,計劃着明天的行程。
而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蔣冰蓉掛了電話後便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老公孟驥看着老婆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麼了?又有貓狗生病了?”
蔣冰蓉拿着手機走過來:“老公你知道你剛剛打電話的人是誰嗎?”
孟驥正在鍵盤上敲打着,聞言不以爲意地搖搖頭。
蔣冰蓉鄭重道:“是顏荷的女兒。”
孟驥的動作停了下來,驚詫地看着她:“顏荷……的女兒?”
“嗯。”蔣冰蓉點點頭,走過來抱住他的胳膊:“我們要不要……”她邊說邊把頭向後一點:“跟他說一聲啊?”
“不要。”孟驥一口否決:“我說過了,事情都過去了,她的女兒也跟咱們沒有關係,沒必要舊事重提,也不要有什麼聯繫了。”
蔣冰蓉撇撇嘴:“好吧,我也覺得不提比較好,不然……”她搖搖頭,沒有再想,然後把手機拿起來,在上面戳起來:“不過她以後估計都會找我看她家的狗,我還是把她的號碼存起來比較方便。”
孟驥繼續敲打起鍵盤,隨意嗯了一聲。
相依偎的夫妻兩人誰都沒有看到身後的一個背影,他靜靜地躲在門的背後把自己隱藏起來,不知道站了多久。
蘇家門口的街道上。
蘇語曼從出租車上跳下來,腳步輕快地跑了回去。
“蘇老頭兒!傻師兄們!我胡漢三回來啦!”她今天心情特別好,說話也沒大沒小起來。
“哼,放肆。”蘇老頭循聲第一個走出來,明明眼裡都是欣喜,卻刻意板起臉來。
蘇語曼衝過來就是一個熊抱:“老頭兒我想死你啦。”
蘇老頭終於繃不住了,笑意一下子蔓延到臉上,拿起不離身的菸斗就在她腦袋上一敲:“算你這丫頭還有點良心。”
蘇語曼笑起來:“那當然,你徒弟我最乖了。”
一聲嗤笑傳來:“你那還算乖那我簡直就是天下好男人的化身。”
蘇語曼嗖地一把眼刀飛過去,果然是遲紹陽這個愛跟她唱反調的。
不過下一秒她就眉開眼笑了,因爲她心情好,不跟他計較,甚至還難得地舉手來衝他揮了揮,甜甜地叫了一聲:“遲師兄。”
遲紹陽一個激靈,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她這麼親切溫柔的樣子真是太反常了……
“大師兄呢?”她探着腦袋,居然沒出來。
遲紹陽衝廚房努了努嘴:“做飯呢。”
蘇語曼眼睛一亮:景爍的手藝一向沒的說。於是她左手牽着蘇老頭,右手牽着遲紹陽,一起向房間裡走去。
她迫不及待想要跟自己最親的人分享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