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你說人活着是爲了什麼?”齊晴看着窗臺上已經凋謝的花朵,將花瓣摘了下來丟到花盆的泥土之中。
清言摸了摸腦袋,爲難的皺着眉:“這……清言也沒有想過,只是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過好每一天,那大概就很好了吧。”
齊晴靜默着不說話,自己這偷來的一世,究竟應該如何過才能對的起上天。
她忽的有些羨慕時間。
人總是爲了金錢爲了權勢勾心鬥角忙忙碌碌的過完這一生。
而時間不同,它總是照着一個速度,不緊不慢,像水一般,不管這世間之事如何變化,不管人們是怎麼想的,時間總是這樣流動着,簡單安靜,與這複雜喧譁的人世相比,時間總是更加的高深莫測。
這幾日,齊晴好好的待在牀上養傷。
傷是好的很快,齊晴也覺得自己養傷的時日,腰間的肉變多了些。
中間齊晴派清言去醉仙樓那邊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清言從外回來一臉傻笑的跟齊晴說醉仙樓那邊反響極好,每日都是客滿,一到吃飯的時辰醉仙樓外都排着很長的隊。
清言帶了些醉仙樓大廚按着齊晴菜譜做出來的菜餚,齊晴嚐了兩口,還不錯,安老闆在這大廚身上定也是花了不少的錢。
同時清言還帶了兩千兩銀子來,說是這半個多月來醉仙樓應該分給小姐的利。
齊晴心安理得的收下,又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張那個菜譜命人送過去。
原本安老闆也只是打着試試的心態,沒有想到齊晴的菜餚和法子真的讓他賺了一個大滿貫。
這幾日,衛零也總是神出鬼沒的出現的齊晴的房間內,齊晴和清言主僕兩個都已經習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修來的福氣遇上了這樣的一個貴人。
慢慢的清言也察覺出衛樓主和小姐之間有什麼不對來,當然也替小姐高興。
衛樓主這樣一個人看着就很疼人,和小姐站在一處也是郎才女貌,登對得很。
既然要扳倒三皇子陳寅嚴,就要定一個詳細的計劃。
在齊晴上一世的記憶之中還有一年的時間皇帝就要駕崩,所
以說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齊晴想了又想,將記憶中三皇子的親信和安排在各大臣和皇子身邊的人寫了出來,包括一些給三皇子的登基之路有莫大助力的人。
衛零拿着這張名單,不出兩個月這些人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陳寅嚴聽着手下接二連三報上來的消息,一口牙都快要要碎了。
自己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佈下的棋局居然在兩個月內被人毀了個一乾二淨。
陳寅嚴不知道是何人盯住了自己,對自己如此熟悉,竟然將他一大半的眼線和幕僚都毀了去,他不清楚是何人這樣打的手筆。
這段時間陳寅嚴也顧不上來打擾齊晴了,單單是朝廷方面的事情就夠他燒腦了。
不僅僅是陳寅嚴身邊的人出事了,不斷有許多莫名呈上來的奏摺,說三皇子陳寅嚴在以前立下的功勞之中這裡或哪裡欺瞞君上,好大喜功。
原本對陳寅嚴讚不絕口的朝廷衆臣在這兩個月不斷地刷新自己的認知,有讚美化爲平庸,由平庸變成貶低。
齊晴這兩個月來一直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聽雨苑爲爹爹齊靖遠和弟弟齊雨做些衣裳,無事的時候看看書。
這午後,齊晴又拿起針來爲弟弟齊雨縫製一襲青色的衣袍,齊雨倒是很喜歡這種顏色,穿着也是很好看的。
屋內多出一個人的氣息,清言擡起頭看了兩眼,沒說話便退了出去。
衛零摘下面具,從背後摟住齊晴纖細的腰身,聲音懶懶的:“阿晴,我想你了。”
“昨天你纔來了的,怎麼這就想我了?”齊晴嬌笑着,停下手中的活。
“只有待在你身邊的時候纔不會想你,我想時時刻刻都與阿晴在一處。”衛零嗅着齊晴身上特有的香氣,覺得甚是滿足。
他終於明白要美人兒不要江山和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態了。
有佳人如斯,其他的都是過眼雲煙不是麼?
齊晴雖說活過兩世,但是聽到心上之人情誼滿滿的言語又哪裡能夠不動心。
她笑着就像盛開的花朵,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心裡軟軟的。
齊晴轉過身來,將頭靠在衛
零的身上。
“怎麼又給齊雨製衣袍,你也要注意你的身子。”衛零有些吃味了。
齊晴伸手摸着衛零掉下來的頭髮:“天冷了,阿雨的個子長的也快,當然要經常重新做了。”
衛零撇了撇嘴,心中非常受傷,他這樣明顯的暗示齊晴居然都不接茬。
每次都看她給齊靖遠和齊雨做衣袍,他連個手帕都撈不着!
齊晴看着衛零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猜得出衛零在想些什麼,笑了笑也沒有點破。
“事情都已經辦妥了,阿晴,你爲何會知道三皇子埋藏多年的心腹,甚至這些人都還沒有動過手。”衛零詫異齊晴每次給他名單和情報的準確性。
即使是望茳樓龐大的人脈找出的三皇子的親信和線人竟然都沒有齊晴知道的多。
“衛零,你真的對皇位沒有一點想法嗎?”齊晴沒有回答衛零的話,倒是直視着衛零的眼睛反問道。
身爲皇子,哪有人對伸手可觸的這般高位無動於衷。
“沒有,我從不覺得那個位置有什麼好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去爭,不顧性命,不顧情誼。”衛零的聲音淡淡的卻不容置疑。
“嗯,我也不喜歡,我不喜歡皇宮,那裡太大了,總覺得它不像是一個家,那裡也有太多的冤魂和鮮血了。”齊晴輕聲說道。
人們往往都只將雙眼禁錮在皇位無上的權利和無盡的富貴上了,卻忘記了登上皇位的一步步都是用自己的本心,用自己的淚,踏着別人的血堆成的一個又一個臺階,這才讓你通向了最後的寶座。
一個寶座,千萬座城池,無數的平民百姓,千萬裡的江山河川。
那個座位是用鮮血鑄造而成的枷鎖,人們都是樂意用這一世的權勢和榮華富貴將自己禁錮起來,壓制了自己的一生,用一個華貴的籠子圈禁了自己的一生!
齊晴上一世也曾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陳寅嚴想要坐到那個位置上,那麼她就陪他,起碼他們兩個人還可以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
但是,這總是齊晴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這一世,齊晴不想再爲此而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