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剩餘的幾個人幾乎是幫着顧蔓蔓找了半個月的人,但是都沒有找到。
後來,黎瑾澤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離開了,去過自己的生活。
文靜也走了,她用錢給自己的媽媽重新修了一大塊的墓碑,好好下葬了之後,這纔拿着錢離開了,說是要去過自己的生活,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唯一知道的是,當初那個滿身仇恨的她已經消失了,留下的只有想要好好珍惜僅剩時光的她了。
整個艾滋病村裡的人都走了,一個人都沒有。
只剩下了顧蔓蔓和黎瑾澤一行人還守在這裡,不分日夜的尋找寶兒。
黎瑾澤端着手裡熱乎乎的麪條,嘆了一口氣,他將臉上的憔悴調整好之後,這才推開門,裝出一副輕鬆的語氣。
“老婆,起牀了,吃麪了。這面啊,可是我親手做的!你可要多吃一點啊!”
房間裡一片寂靜,彷彿是一點點的生氣都沒有,顯得十分的寂靜,就連空氣都彷彿變得不再流通,只是懸浮在空中,顯得清淨。
只見牀上躺坐着一個女人,女人看似十分的平靜,雙手之中,緊緊的抓住了一個相框。相框裡的照片,就是寶兒的照片,寶兒一週歲拍的週歲照。
顧蔓蔓的手顫抖的拂過照片上的寶兒,眼裡是藏不住的思念,她的眼睛通紅,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哭過了的樣子。
“寶兒,你在哪裡啊。媽媽找了你好久好久啊,整整一個月了,媽媽在這裡等你一個月了。爲什麼你不出現?你到底去了哪裡?媽媽應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你?我的孩子……”
黎瑾澤將手裡熱乎的麪條放在了一邊,這纔將手放在了相框上,似乎是想要將她手裡的相框給拿走。
“老婆,別看了,先吃早飯吧。”
顧蔓蔓用力一搶,將相框重新搶了回來,緊緊的抱在懷裡:“不許動!誰都不許動我的寶兒!這是我的寶兒!我的寶兒!你們都不許碰!”
面前的女人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之前,明明都不顯老的一個女人,現在看上去,卻是滄桑了不少。
白髮都長出了好幾根,看着就讓黎瑾澤覺得心疼。
“好好好,老婆,我不碰。我不碰,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好嗎?我餵你。”
黎瑾澤端過手裡的麪條,夾起一筷子之後,放在嘴邊輕輕的吹了吹。
顧蔓蔓並沒有張嘴去吃麪前的麪條,只是突然一下抓住了黎瑾澤的手,着急的詢問:“老公,有寶兒的消息了嗎?”
黎瑾澤一頓,自從寶兒失蹤之後,顧蔓蔓幾乎每天都要詢問這樣的話好幾次。
“老婆,暫時還沒有,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能找下去的話,一定會有的。”
顧蔓蔓的手無力的從他的手上落下,眼淚更是猝不及防的從她的眼睛裡掉落了下來,砸在了黎瑾澤的手背上。
“我的寶兒,爲什麼沒有回來?我的寶兒到底去了哪裡?”
黎瑾澤放下手裡的麪條,伸出手貼心的給她擦了擦眼淚,這才說道:“老婆,我們回去吧。整天守在這裡,也沒有消息。不如,我們回去吧。回去的話,就能想到更多的方法。”
待在這裡的話,尋找的方法有限,不如回去。
顧蔓蔓立即搖搖頭:“不!不能!老公,寶兒失蹤的時候已經三歲多了,她知道我們在這個村裡的!她都知道的!她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出來找我們的!她會回來的!”
“老婆,你聽我說,守在這裡的話,寶兒很難回來。寶兒就算知道這裡,但是這裡地形複雜,況且寶兒對這裡不熟悉,就算有機會,她也回不來。”
他耐心的抱住了她:“說到熟悉的話,那寶兒當然是對咱們的家熟悉。寶兒在黎家生活了整整三年,她肯定知道回家的路。”
他的一番話,瞬間就點醒了顧蔓蔓,她睜大了雙眼,眼裡多出了幾分的驚喜:“對,老公,你說的對,寶兒已經三歲多了,她聰明,她肯定知道回家的路!寶兒肯定回家了!”
她立即從牀上爬了起來:“說的對,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守着我的寶兒回家!咳咳……”
話沒說完,顧蔓蔓就突然之間捂住了嘴巴,劇烈咳嗽了起來。
黎瑾澤心疼的拍着她的後背,立即倒了一杯熱水端過,“老婆,喝點水吧。”
在艾滋病村的這一月裡,顧蔓蔓本就受傷,還要跟着他們一起出去找寶兒,結果進了風寒,都已經咳嗽大半個月了,一直不見好轉。
他們想讓顧蔓蔓回去,去城裡的大醫院看看病,但是顧蔓蔓就是堅持的要待在這裡等到寶兒回來。
結果病情也是這樣一直拖着。
顧蔓蔓推開了面前的熱水:“我不喝熱水,我要回去,回家。回家看看寶兒回家了沒有!現在咱們就回去!”
黎瑾澤扶着顧蔓蔓走出了小木屋,這才叫出了黎子辰,陳歡好和顧子琛。
“孩子們,我們現在就回家。”
他的確擔心寶兒的情況也放心不下寶兒,但是他更加擔心的是現在顧蔓蔓的身體狀況。
聽到終於能走了,陳歡好那是高興壞了,她早就受不了這裡了。沒人伺候,做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自動手,甚至要什麼沒什麼,環境也不好。
這和大城市比起來,自然是沒得比的,她還是比較想要回到黎家,做她的大小姐去!
更何況,這裡是她處理黎寶兒的地方,所以她也不想在這裡長久的待下去。
這幾天,她幾乎天天都會去臭水溝查看情況,幾次都沒有看到黎寶兒的蹤跡,這才真正的確定,黎寶兒已經死了。
陳歡好是萬萬沒有想到,其實黎寶兒,早就已經被人救走了。
“媽媽,你終於想通了。就算是寶兒現在不在了,你還要我啊!媽媽,我也是你的女兒,我一定會擔起寶兒那一份,好好的對你,你就放心吧。”
顧蔓蔓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腦袋,她心裡清楚,儘管她把小歡當成自己的女兒,但是說到底,小歡和寶兒,就是有些不同。
一家人就這樣離開了那個已經荒廢掉了的艾滋病村,回到了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