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陳歡好的手腕上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傷口被劃破,留下血痕。
而此時,無數的血珠紛紛涌現出來,從她的手上滑下,掉落在地上。
浴缸裡的清水泡着她穿着白裙的身體,手腕上的鮮血不曾有一滴暈染在清澈的清水裡。
浴缸外的白色瓷鑽上,卻早已經被鮮血染紅。
浴缸裡的清水和浴缸外的白色瓷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陳歡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安靜的躺在浴缸裡,什麼話都不曾說過。
她故意穿一身白裙,躺在浴缸裡,甚至不讓鮮血暈染,彷彿就是想安慰自己,在離開之際,似乎是想保持內心最後的純潔。
“寶兒,對不起。小時候的我,太羨慕你了。羨慕你被黎家所有的人寵溺着,被所有的人愛着。所以我纔會做了那麼多愚蠢的事情。”
她一人自言自語着,似乎是在和自己做最後的告別。
“現在,我看到你平安的回到了黎家。迴歸到了家人的溫暖中,我也算是真正的放心了。我終於,爲你,爲黎家做了一些什麼。我也死而無憾了,我也能,下去見我的母親了。”
想到顧青青臨死前的囑咐,她眼角滑下了兩行淚珠。
“寶兒,你以後,一定要過的很好,一定要幸福。因爲我會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保護着你……”
陳歡好的嘴角牽扯出了一抹苦笑:“啊,真是好想在臨死之前,再看到你們一眼啊。還想被姨媽溫暖的抱一抱……”
她回想起了小時候她總是被顧蔓蔓溫暖的抱着,內心不由得的產生了懷念的情感,隨後在回憶中,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如果,如果她當初沒有傷害寶兒,一切都不是這麼發展的話,該有多好。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副這樣的場景畫面。
小時候的寶兒甜甜的跟在陳歡好的身後叫着姐姐,而那個時候的她,沒有厭惡寶兒,也沒有討厭寶兒,更沒有傷害寶兒。
而是溫柔的牽起了寶兒的手,應下了,然後帶着寶兒出去玩,兩姐妹的臉上都掛着開心的笑容……
似乎是看到這些畫面,陳歡好蒼白的臉上也不禁掛上了少許的笑容。
寶兒和秦御凱一路趕到了陳歡好的住處,但是無論他們怎麼敲門,始終沒有人開門。
她一時間有些緊張,整個人用肩膀朝着面前的門前撞去,似乎是想要將門給撞開。
秦御凱一把抱住了撞來的女人,就這樣,寶兒跌進了他的懷抱中。
他默不作聲,擡起大長腿,一腳踹在了面前的大門上。
下一秒,剛剛還緊閉的大門轟然倒塌。
寶兒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隨後甩了甩腦袋,立即跑了進去,呼喚着陳歡好的名字。
“陳歡好,陳歡好!你在哪裡!”
幾乎是將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陳歡好的蹤跡。
秦御凱的視線鎖定在了散發着微弱燈光的浴室:“那裡。”
等到寶兒趕到浴室的時候,被眼前的畫面所嚇得捂住了口鼻。
白色的瓷磚上盡是鮮血,鮮血將瓷鑽染紅,血珠順着瓷鑽不斷的往下滑去,一直流到了寶兒的腳底下。
陳歡好臉色蒼白的躺在浴缸裡,清澈的清水將她身上的白裙泡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跌落凡間的仙女一般。
“陳歡好!”
寶兒立即衝上前,將浴缸裡的水全部放掉,隨後將她從浴缸裡抱出。
她的眼淚模糊了視線,輕輕的拍着陳歡好的臉:“陳歡好,你醒醒,醒醒!御凱,趕緊叫救護車!”
秦御凱頷首,這才立即撥打了120。
他蹲在陳歡好的面前,仔細的檢查着她手腕上的傷口:“她是割腕自殺的,時間應該是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前……”
“割腕自殺……陳歡好,你爲什麼這麼傻?爲什麼想不開?爲什麼要做這種傻事,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已經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
寶兒哭的肩膀輕顫,隨後將手伸到了陳歡好的鼻間,這才發現,陳歡好早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她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眼裡盡是內疚和自責:“半個小時,僅僅只是差了半個小時,若是,若是我能早半個小時趕來的話。或許,或許陳歡好就不會出事了,都怪我,都怪我……”
她顫抖的手放在了陳歡好手腕上的傷口上,緊緊握住:“陳歡好,你不能死!你怎麼可以死?你忘了嗎?青青姨媽臨死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讓你好好的活着,讓你好好的活着啊!”
寶兒抱着陳歡好放聲大哭,卻沒有發現的是,她渾身都散發着淡淡的綠色光芒,周圍也散發出了一種像極了藥草的香味。
她沒有看到的是,被她抓在掌心裡陳歡好的手腕,傷口正在以一種慢慢的速度癒合。
她看向了陳歡好臉上留下一道又長又明顯的疤痕,心下一動。
她知道,陳歡好生前最在乎的就是這道疤痕了,也是這道疤痕,毀了陳歡好的一生。是這個疤痕,讓她變得疑神疑鬼,出了這麼多的事情。
寶兒顫抖的手不禁拂過了陳歡好臉上的疤痕,心裡想的是,如果,這個疤痕從未存在就好了。
她手所拂過之處,陳歡好臉上的疤痕呈現出一塊死皮的形式,隨後掉落了下來。
死皮掉下來之後,臉上所長出的就是完好的嬌嫩肌膚。
完全看不出原來的疤痕存在過,簡直比整容還要完美。
突然,躺在寶兒懷裡的陳歡好鼻間逐漸有了少許的呼吸,脖子上的筋脈也開始輕輕的跳動了起來。
冰冷的身體也在漸漸的回溫。
她緩緩的睜開了疲倦的雙眼,看向了面前的寶兒:“寶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歡好瞬間緊張的抓住了寶兒的手:“我明明就已經……難道說你也死了!怎麼可能,該死,是誰,是誰殺了你!”
她直接坐了起來,着急的詢問。
看到陳歡好醒來,寶兒激動的抱住了她:“陳歡好,你醒了,實在是太好了!”
陳歡好一頓,似乎是感覺到了手心裡的真實感。
她錯愕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也就看到了完好無損的手腕,上面的傷口早已不見,但是手腕上卻依舊還殘留着不少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