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琛認真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的一顰一笑,眉眼小嘴,他都看的仔細。
就彷彿,將她整個人都雕刻在了自己的心裡。
冷安安和顧思縈不知情,不明所以。
但是在病房裡的其他人都深深的明白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所有人避而不見,似乎是不敢去正面直視面前的畫面。
他們的眼裡有着衆多的情緒。
有內疚有自責,也有無盡的難過。
似乎是在替顧子琛和冷安安這一對苦命的戀人而難過。
顧子琛冰冷的手輕輕的摩擦過冷安安的眉眼,每一處的動作都顯得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溫柔。
他的眼角帶着晶瑩的淚花。
淚花在陽光下,彷彿還散發着漂亮的光澤,每一下都顯得那樣的耀眼。
帶淚的眼角彷彿還夾雜着不少的溫柔。
溫柔之下,這纔開啓了薄脣:“我的安安,果然是世間最漂亮的女人。”
冷安安微微一頓,顫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一遍遍的反覆的詢問,‘子琛,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告訴我。’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然的話,顧子琛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
一定不會。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總是來的那麼的準確。
顧子琛輕輕搖頭,“沒事,不用擔心,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
一陣睏意襲上心頭,這才他深感疲憊。
他不禁拉長着打了一個哈欠,隨後便是直接靠在了病牀後。
男人的手死死的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似乎是想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抵擋住襲來的睏意。
他不能困。
不能睡。
若是一閉眼,一睡着的話,那麼,他就會真正的忘記冷安安了。
冷安安看着他似乎很累了,這才安撫的拍拍他的手背。
‘子琛,你好像很累了,不然你先休息一會吧。好嗎?’
一聽到休息,顧子琛便是更加反抗。
不,他不能休息。
他死也不能休息。
若是休息了的話,再次醒來,他一定會忘記。
“我不休息,我一點也不想休息。我就想再多看你幾眼。”
她溫柔的將他掐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轉移開,這才扶着他躺在了病牀上。
手語:‘沒關係,你先休息一會。待會,我會叫醒你的。到時候,咱們就出院,我們就好好的生活在一起。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顧子琛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在躺下的那一刻時,更是好一陣的睏意一陣陣的襲來。
讓他感覺自己現在的每一分鐘,都在死撐。
他的眼皮很重,重到每一下的低垂而下,都要讓他險些睡了過去。
可是每一次,他又撐了過來,用盡身上的所有力氣,將眼皮往上支撐而去。
“安安,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冷安安毫不猶豫的點下腦袋,手語:‘當然可以,你說,無論什麼事情,我都答應你。’
顧子琛溫柔的看着他,這才緩緩的開口:“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他說着,就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塊古老的懷錶。
將懷錶打開,這才發現,懷錶裡放着一張照片。
而那照片里正是一張合照。
合照裡的不是別人,正是顧子琛和冷安安的合照。
兩人的結婚照照片。
他將手裡的懷錶塞進了冷安安的手裡,一字一句認真的囑咐。
“安安,你拿着這塊懷錶,如果我真的忘記了你。如果我真的無法想起你了,你就拿這塊懷錶給我看。”
這一塊懷錶,他看了整整二十年。
冷安安自從離開他之後,他就整天看着這塊懷錶。
爲的就是以此來消除自己的思念之情。
他看了二十年,那感情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了。
所以他想,也許看到這個懷錶,他能想起一些什麼來。
不,他一定會想起一些什麼。
“如果我看到這塊懷錶,還是無法想起一些什麼,我也想請你,一定不要放棄我。”
“你要知道,我要是想不起來你,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是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所以,一定不要放棄我。”
他一字一句認真的懇求着。
冷安安不斷的搖頭,手心收緊,將懷錶緊緊的抓在了手心裡。
手語:‘你在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會想不起來?你怎麼可能會忘記我?’
顧子琛依舊堅持的要她答應自己的條件。
“安安,你先答應我。”
看着男人如此堅持的態度,冷安安也只能先應下。
她點點頭,‘我答應你,子琛,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我發誓,我一定不會忘記你。我也一定不會放棄你,不管發生什麼。’
在看到她的態度和答應之後,顧子琛也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才應下:“我相信你,你既然答應過,就一定會做到的。”
“安安,還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哥(黎子辰)。無論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我知道他可能做的過分了一些,但是,他是我哥,我知道,他也是爲了我好。”
顧子琛何嘗不知道,黎子辰因爲他,也等待了二十年。
正是因爲黎子辰處處幫着他,替他想辦法,照顧他,陪伴他,幫他找冷安安,甚至是後面研究忘憂,他耽誤了二十年的時間。
從而纔會導致凱西被無視了二十年,纔會導致凱西到現在爲止都沒有懷上她最想要的孩子。
這一些,他都看在眼裡。
所以,他無法指責黎子辰。
一點都無法指責。
甚至還覺得虧欠了黎子辰。
這些事情,明明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卻連累了黎子辰,也連累了黎子辰的小家庭。
冷安安毫不猶豫的應下,點下了腦袋。
‘我知道,你放心吧。’
她虧欠了顧子琛,也虧欠了整個黎家的人。
黎子辰的反應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她自然沒有任何的權利能夠去怪罪黎子辰。
囑咐完這些,顧子琛才終於是彷彿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
顧子琛躺在病牀上,十指緊緊的相扣在了冷安安的手上。
他的眼睛已經不受控制的半掩合而上了:“安安,你能笑一個嗎?”
“我想記住你最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