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之內,月無華拿着那根九節白玉笛來到紅楓山。“呦?大掌門今日怎會來我紅楓?”說話這人,身穿白衣藍袍,豎着八字小鬍子,樣子有些嚴肅。
“澹兄,我此次前來,當然是有事相求。在那之前,給!沒了這藍寶錦囊,想必你可急壞了。”
看見那藍寶錦囊,這人如獲至寶,他緊忙接過,小心翼翼的查看。“誒呦,可算找到了,嚇死我了。這要是被酒兒知道了,她可不殺了我。”
閒聊幾語,月無華說清了所有的事情。至於陸仁,畢竟也是道門的一份子,他也無從責怪。
“薄名兄,你精通法寶御物,可認得此物?”說話間,月無華將九節白玉笛,遞到澹薄名的手裡。
“哦?讓我看看。誒,奇怪!我煉寶無數,什麼稀奇的東西沒見過,竟未見過此物,莫非不是凡間之物?”
“仙界之物?莫非此人與屠蘇世家有關……”
“這…或許吧。”
“普天之下,凡與仙界有關之事,總是牽扯到屠蘇世家。而其他家族,就連那司徒世家也無人能掌握一絲絲仙界的線索。”
“所有人都忌諱着屠蘇世家,無非是妒忌,想去仙界罷了。這屠蘇世家於你有過恩請,與我毫無瓜葛。依我看,此事便裝作不知爲妙。”
“如此也好,此事全聽薄名兄。這蘇錦年的到來,道門想必又將颳起腥風了……”
道門之外,有一個四通八達的鎮子,名爲天機古鎮。這鎮子不大,卻還算繁華,這裡有商人,有百姓,也有修士。最主要的,各家族年輕的一代,也聚集於此,若能踏入道門,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實力的認可。
蘇錦年走在古鎮之中,沒了森林的庇護,他也斷了食路,這飢腸轆轆的感覺,他可不是第一次遇見了。
“包子,剛出鍋的包子!還熱着呢!”
“誒!客官留步,我這有些法寶!您要不要看看?”
蘇錦年看着偌大的集市上車水馬龍,這不禁讓他皺起眉頭。“小爺我從家出來,一直住在龍潭洞穴,哪裡有什麼銀兩?這接下來的日子我可怎麼活啊……”說着,他在人羣中看見一個早已關門的店鋪,那裡的遊人算是極少。
他走到門前查看,牌子上寫着:“這家客棧”看名字,蘇錦年突然感覺有些奇怪,難怪會倒閉。
“如此也好,總算有個歇腳的地方。”說罷,他彎腰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杵着下巴,看着人來人往的人羣。
“咕嚕……咕嚕!”
歇息許久,蘇錦年的肚子也是越來越餓,而遠處賣包子的地方是那般耀眼。“包子,剛出鍋的包子!再不買就涼了!”
“吱嘎……”身後,客棧緊閉的大門忽然被兩隻枯瘦的手推開了。
門內,一位柔弱少年探出頭來,他唯唯諾諾的說道:“你!你坐在這也有幾個時辰了,到底是什麼人?”萬萬沒想到,如此不堪的街角也會有人驅逐。
天之大,地荒涼,身在他鄉愁斷腸。無人問,空憂傷,獨坐青苔對風唱。
蘇錦年聞聲望去,他微微苦笑,起身拱手說道:“對…對不住!我一時不知去往何處,纔在此地歇腳。這便離開。”話音落地,他轉身便要離去,可飢餓充斥這他的全身。
“咕……咕嚕嚕。”接連的奔波,蘇錦年早已餓的寸步難行,他雙手按住胃部趴在地上。
柔弱少年忽然走出門外,他皺着眉頭擡手上前,想要將蘇錦年扶起。“喂!我說你沒事吧?怎麼會餓的這麼慘?”
少年扶住蘇錦年仔細打探,他的穿着已有些殘破,而身上也未帶任何東西,就好似一名逃難的難民。
柔弱的少年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幾次險些摔倒,這纔將蘇錦年擡入屋內。
他將蘇錦年扶到椅子上,然後轉身從後屋拿出兩個沾着泥巴饅頭。“喂…內個,我也沒什麼吃的,你別嫌棄啊!這兩個饅頭本來是我上路吃的,你先充飢吧!”
蘇錦年聽聞,也不顧饅頭上的手印,三下五除二,幾口便將饅頭吞下。“啊嗚…謝,謝謝!”看他的表情,顯然是吃的太猛,被饅頭噎住,少年連忙端來一碗水,扶他喝下。
蘇錦年吃下兩個饅頭,這纔有了力氣。他環顧四周,此處雖是一個客棧,卻早已不成樣子。而面前救他的那位柔弱少年,瘦的就像柴雞一樣。
“多…多謝!”蘇錦年拱手跪地,這兩個饅頭雖爲不堪,卻明顯是眼前這位少年全部的家當。難鄉遇知音,終始千言萬語,抵不上大恩一拜。
如此一來,柔弱少年卻也有些難爲情。他連忙扶起蘇錦年,然後靦腆的撓着頭不知說些什麼纔好。
“我我我…內個。你看我這寒酸的樣子,我吧,也經常捱餓。看你捱餓了,我也就有些於心不忍。餓着肚子的滋味,只有餓過的人才知道。就…哈哈哈!”說着說着,少年忽然笑起來,看的出是個和善之人,也許因爲救了年兒心中有些高興吧。
“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回報,我名爲蘇錦年,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在下無姓氏可言,單名無常…蘇兄獨自一人,也未帶僕人,來此地做什麼?”
“無姓之人皆有故事…三天之後乃是道門招人的日子,我來此地,也只是爲此。不知無常兄,可願與我一同前往?”
“我嗎…我恐怕沒時間了,再不逃走就真的走不掉了。”
蘇錦年環顧四周,這地方的座椅板凳都被砸的幾乎斷裂,而上方的蜘蛛網也屢屢皆是,地上的灰塵更是有些雜亂。“逃?爲何而逃?你這般落魄,莫非何人想要殺你?”
無常苦笑一番,好似說不盡的冤仇,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悲傷。
此事說來話長,這天機古鎮有做天機閣,古鎮也因此得名。天機閣有很多強者,他們以御妖之術聞名天下。除此之外,他們還會做些買賣,比如賭坊,用來買賣一些妖族。
我從小被母親帶大,在我記事的時候起,她就叫我無常,可能是希望我能剋死父親吧。
至於我那父親,他從來都沒有管過我們母子。我問母親,父親去了哪裡?她說,父親被妖女拐跑了…
我信以爲真,一直期待着父親回來的那天。可是,等來的,卻是上吊自縊的母親……
三個月前,那是個充滿罪惡冬天。這事情的開頭,還是要從天機閣說起。
天機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在外人的眼中,這是個買賣妖怪的地方。卻不知道,在有錢人的眼中,這是個黑色競技場。
鬥妖,是他們取樂的方式。既然有比拼,那麼就有輸贏。有輸贏,就有賭博。有賭博,就有一羣可憐之人。
無常的父親,可憐又可恨,便是這賭場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