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辭接到她的消息,有幾分苦惱,但還是吩咐手下,“請司空尊者返航,先與我去一趟未龍界。”
“是。”
沒過一會兒,巫非魚就來了天樞殿,“出事了?”
“不是大事,聖地贖甲鼎,凜爻讓我們去未龍界把他放了。”
“那你們正好巡視一圈領土。”巫非魚搖頭,“古天庭就這點不好,只能往下傳消息,不能往上傳消息。”
“誰知和光王如此大膽,竟是分身上古天庭,本體留在了這裡。”一提起此事,花間辭頗有焦頭爛額之感,希望剩下的一百五十年裡,變數不要太大。
原來,和光王比較利弊,劍走偏鋒,讓自己的分身和幾位大臣去古天庭,本體留在了王朝中。
等寧鶴帝君.湛長風一衆勢力主上了古天庭,便開始大肆攻城掠奪.征戰星界。
寧鶴帝君只留下了一個分身,哪裡壓制得住她。
等風雲大界上,寧鶴帝君的地盤被攻克完,就輪到太一那方疆域了。
花間辭懷疑她是想孤注一擲,掠完地盤,晉升天朝。
不管是天朝,還是霸主王朝,沒一個省油的。
巫非魚沒心思去猜那些彎彎道道,斜眼看向花間辭,“我們是放棄風雲大界上的疆域,守住剩下的星界,還是加入戰爭?”
“恕我直言,這都算不上好做法。”花間辭無奈,“然隨着和光王的動作越來越大,我們確實會面臨這一問題。”
“所以呢?”
“趁戰火還沒燒到我們這邊,先做戰爭準備吧。”
......
古天庭的力量,把本體和分身間的聯繫都切斷了,不然先暴走的是寧鶴帝君。
卻說此時,寧鶴帝君經歷了一大敗仗,對姬朝月忌憚萬分,也意識到湛長風的潛在威脅比和光王大多了,他決定暫時停下對和光王的制裁,與其聯手壓制湛長風。
小道印決計不能讓她得到。
和光王一副逆來順受樣,你說打壓凜爻王就打壓吧,你開心就好。
那廂,湛長風難得地擔憂起了自己的實力,她不是沒有用諸般手段鎮壓過返虛尊者,但在古天庭,她無法用聖寶,無法借地脈之力,眼看關乎她能不能得到小道印的第一試將近,她只能聽天由命?
人總是這樣,對從自己手中溜走的東西特別執着。
之前,她對道印沒有太大的感覺,因爲她清楚自己想要成爲最終考覈的勝者很難,偏偏現在,她離小道印只有一步之遙。
一步之遙,千山萬水?
距第一試不足三年,她的道行在如此短的時限內,不可能有太大進步,然她也不能將這時間荒廢過去。
湛長風考慮之後,決定找個地方歷練。
古天庭之中,能歷練的地方只有一個仙戮戰場,它是天庭.妖庭那場戰爭中,由天庭.妖庭崩裂出的碎片,形成的空間。
湛長風收拾妥當,知會了餘笙等人一聲,便去執事殿坐傳送陣。
王戰遺留的影響極大,她走去哪裡都有隱晦或光明正大的目光跟着,她習慣了被種種目光圍繞,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道友請。”執事一聽說她要去仙戮戰場,忙離開座位,將她引向後殿。
後殿中有一座大型空間傳送陣,湛長風看出它的傳送地點是隨機的,便問,“仙戮戰場有多少個,包括妖庭崩出來的碎片嗎?”
“是的,包括妖庭的碎片,一共有一百二十一個碎片空間,其中十八個爲大碎片空間,其餘是中小碎片空間,道友若被傳送到了中小碎片空間裡,請限制自己的力量,以免空間崩壞,將你捲進空間裂縫中去。”
執事另拿出一枚傳送石,“這個你收着,你要想離開碎片空間,便捏碎它。”
“謝過道友。”
她可是聽說,天庭崩碎了部分,而妖庭全部崩碎了。
如今的六道當真那麼氣脈相連,連破碎的妖庭都歸屬古天庭了?
湛長風有一搭沒一搭地想着,身已站在傳送陣上了。
“道友一路順風。”
執事開啓傳送陣,將她送走,等返回前殿,便聽同袍對他道,“這幾位也是要去仙戮戰場的。”
“好,各位請隨我來。”仙戮戰場危險度極高,平日裡,一天也就接待一兩位,今次怎麼一個接一個的。
仙戮戰場
天地間灰濛濛的,罡風四起,切割着光禿貧瘠的地面。
湛長風一進入這片空間,就覺自己立於危樓之中,似乎隨時都會與其一起被空間裂縫擠碎。
這顯然是一個小碎片空間。
湛長風很少出入秘境險地,甫入此地,竟想不到要做什麼。
在她踏出第三步時,她覺得以這方空間的壓力,錘鍊肉身興許不錯。
想到此處,她便運五行道訣,使五行元力運轉至筋脈,同時封住了外溢的力量。
運轉五行元力是爲了和外界壓力配合,打熬筋骨。
封住外溢的力量,其實是撤去肉身表面的元氣保護,直面這方空間帶來的壓力。
她的身瞬間就沉了下來,猶如腳下踏着劇烈晃動的地,肩上扛着巍峨大山,步步蹣跚。
拂去雜念,她以腳丈量這片地方,不緊不慢地在罡風中進行。
妖庭.天庭的本體,如南江晉升天朝那會兒一樣,是世界之力託舉起某片地域,形成靈土,劈出一方脫離了物質的域。
妖庭是以妖族氣運開闢出來的,天庭是三教道脈氣運和衆弟子的信仰之力劈出來的,因此這些碎片空間裡,還遺存着當年的氣運力量,這力量也是它們存在的支撐。
湛長風所處的這個空間裡,除了搖搖欲墜的前途外,什麼也沒有,那氣運力量也快消耗完了。
她不是衝着尋寶來的,樂得借這一環境,做一個苦行者。
於是,她一步一腳印地走了一月,將這片空間走完,身子也從負重之感中漸漸脫離,變得身輕如燕起來。
捏碎了傳送石,她回到執事殿,再次進入傳送大陣,這回的碎片空間很穩定,地方也大,不變的是荒蕪。
湛長風依舊靠雙腳行走着,她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苦行帶來的沉澱中,參悟着功法和生命,偶爾轉動目光,從路過的建築殘骸上掃過。
小道印帶來的衝擊,已被她拂去了,一顆不斷積澱的平常心,令她愈發雍容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