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那邊暫時有巫非魚、花間辭主持着,暫且不提。
湛長風自天朝創立起,大半時間都在外走動,偶爾投影降臨帝庭開大朝會,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度,在諸天王侯帝君中算是獨一份,愁得大臣們要靠異聞錄、花聞錄、鰲頭通書這等界域性天域性的小報瞭解自家陛下出現在了哪裡,幹了什麼。
但愁着愁着也就習慣了,這次湛長風高居帝庭,反倒讓他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像第一回見她。
湛長風將凌霄子給她的靈石、精髓充入了國庫,大能修士是用不上這些的,太一產業外擴一事上卻十分需要。
玄天大勢基本已經定下,她目前不可能攻打嶗荒、廣平奪疆域,因此針對這兩方轄下的界域,得采用商道滲入。
此前藉着清理惡源的寶具,商鼎會順利入駐玄天、朱天、炎天裡的多個大界,現萬星歸順,玄天這邊可以進行商道擴展了。
她令金不換借着商鼎會鋪出的路子,將太一名下的產業往整個玄天撒去。
商鼎會和戰宮一般設立在大界,是太一招收各類強者能才的重要途徑,標誌也明顯,其他零零散散的產業卻涵蓋中大界,並不一定都打着太一的名頭,也算是收集蒙塵遺珠的暗渠道。
依附着三者的則是帝庭情報網。
湛長風打算未來三百年對玄天實現商道全覆蓋,太一在這片界域的根扎穩了,以後要是有個萬一,太一也算有路可退。
而就在她把這些舉措佈置下去的第十日,諸天中傳開了一則消息。
六聖地和它們在九天的支脈,正式宣佈,在沒受到挑釁的情況下,任何一脈,都不會干預到王侯帝君的爭奪中去。
在王侯帝君身邊的弟子,或被召回,或嚴守命令,不得以師脈名義行事,不得向師脈求助。
同時,各脈支持門下真君及真君以上的弟子行走諸天,驅邪除祟,匡扶正道,且六道推出了各自的人間道使,主持門下弟子驅邪除祟一事,兼之處理聖地和各方的關係。
蓬萊仙境道使:歲清寒。
幽冥血海道使:酆都帝君。
沉恨魔淵道使:衡方尊者。
春秋苦境道使:守道帝君。
普世佛國道使:殊途菩薩。
靈符值海道使:大妖陸吾。
除了守道帝君外,其他都是返虛級的,一力可鎮十方。
似乎隨着這道法旨頒下,王侯帝君和聖地開始涇渭分明。
但對部分王侯帝君來說,卻是晴天霹靂,麾下那些請來的聖地弟子、支脈弟子,竟響應驅邪除祟的號召,紛紛告辭而去!
聖地動真格了?!
幾日後,宣政殿,餘笙道,“天朝成立之時,剔除了供奉一席,可謂先見之明,太一中雖有數位聖地弟子,然均有正式官位,受國運照拂,想要脫離,代價慘重,至目前爲止,無人辭去。
戰宮有正式戰士、臨時戰士之別,小部分領了正式戰士身份令牌的聖地弟子、支脈弟子,解除了身份。
較嚴重的是,衆多門派,效仿聖地,禁止門下弟子爲王侯帝君效力,約束了弟子的行動,可以預料到,未來在外活躍的門派弟子會驟減。”
湛長風問,“風雲界域內,歸附太一的門派也這樣?”
“聖地的消息,主要流傳在天域、界域級勢力之間,我暗訪青雲門、玄天劍脈、弧昊山、雲閣等,他們明面上沒說,實際已限制了弟子的出入。
中界勢力大部分還接觸不到上面的消息,保持着原樣,但星途四通八達,這消息早晚會傳過去,聖地是衆多修道者心中的標杆,他們都是有樣學樣的。”
門派弟子的普遍實力,高於散修,失去這部分可籠絡的力量,天朝將有很大損失。
好在太一幾百年前就建造方寸山,聯結中小界,挑選有道緣的普通人,從頭培養,不全依賴於門派教出來的弟子。
“之後,將招攬的重點,放在散修強者身上吧,也別鬆懈了學宮、鴻蒙書院的建設。”湛長風思忖道,“這些風雲門派,還在學聖地,想來太一的威望不夠深入,過幾天,我開一場法會,邀風雲各方尊者天君真君共聚。”
“這也好,風雲衆生許久未瞻仰長生陛下的容顏了。”餘笙拿出一份名錄,“除以上外,還有件好事。”
“從何說起?”
“應是源自那日的帝威。”餘笙打開名錄,“玄天、朱天、炎天,幾方駐地陸續收到王侯帝君、古族、門派的公函,部分有試探結交之意,更有部分直接提出了投誠。”
湛長風接過來瀏覽,輕輕搖了搖頭,“帝庭永不接受舉族、舉派的加入,我不想將帝庭變成脈系之間的鬥爭場。
想要太一庇護,就得付出代價,將道籍掛入太一名下,或者變更土地所有權,但想進入帝庭,唯有經歷重重考驗。
至於王侯帝君,還是那句話,交出祭世術。”
她道,“炎天的王侯帝君讓軒轅看着辦,那邊揚湯天朝終南道場爭得厲害,太一不一定插得了手,朱天的要好好挑挑,大祭司不是想一舉拿下朱天嗎,可以和名錄上的先接觸起來。”
餘笙抽出一份公函,“朱天那邊想要定一個道臺會,介時需你親自坐鎮。”
“等龍族鳳凰族的結果出來了,我再去朱天,如今聖地頒了法旨,料想不用多久,汲以龍尊和鳳瀚太子就能做下決定。”
靈符值海
龍窟內死一般沉寂,唯有汲以龍尊的悶哼,他趴伏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今日起,你與那些龍,不再是龍窟子弟,滾吧。”
龍祖的聲音從洞穴深處傳出來,無人敢反駁。
汲以龍尊被撥去了百片龍鱗、砍去了一隻龍角,逐出龍窟,他仰天而嘯,破空騰去。
洞穴深處,一片冰寒,敖雪看着盤在水河中的天龍,疑惑不解,“既然帝長生願意放他們全須全尾地回來,龍祖爲何還要將龍尊趕走?”
巨龍沒有睜眼,亦沒有開口,蒼老的聲音卻幽幽傳入她的耳,“回來做什麼,我龍窟缺他幾十頭龍?”
“可......”
“沒有可是,走了也罷,我們住着寬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