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爆炸帶來的餘波傳出老遠,近些的星界,天搖地晃,如遇末日,不論是中界、小界的天道都在發生顯著的變化,以封閉自身空間晶壁,來躲避虛空中的能量衝擊。
而不幸處於星途上的修士,被海嘯般衝破星光防護層的波能碾成了血霧。
這時,趙玄、危貞兩方的鬥法也不得不停了下來,想方設法遠避之。
其威之大,尊者都無法硬抗。
但就在這炫目且危險的罕見爆炸中,一簇火苗升騰了起來,墜向諸天萬界,只是飛到一半,突然打起了轉,彷彿被罩住的沒頭蒼蠅。
“揚湯,你可知阻我的後果。”無比巨大的透明身影一點點顯現,似乎揮袖就能遮住百億星界。
在祂的對面,同樣也有一道巨影,“你叫我進攻北羅大界時,可想過利用我的後果!”
且看祂們,一尊腳踏變天,手握法則匯聚而成的天王杖,形如幽藍之巨靈,腦後懸着一顆星界般大小的光輪,億萬信徒的信念化身盤坐其中。
一尊赤面獠牙,獸身長尾,火作毛髮,幽冰作眼,背馱天地靈碑盤踞於蒼天之上。
諸天準聖無不側目,連看不上王侯帝君這等僞神的皇級真神們都不敢大意。
要不怎麼說道無優劣,但有強弱,每條道走到極致就有可能挖掘出不可想象的威力。
若要細分,真神走了創界的路子,僞神走了控界的路子,真神對天道和寰宇的理解高於僞神,否則如何創造世界?
可等掌控一界、一界域、一天域,宇內世界之力爲自己所用,其戰力,可比單純的創界皇者強得多。
因此,如果單論戰力,神都、揚湯這二位天域之主,勝過九天六合任何一位準聖。
但他們也有一個顯著的缺點,他們在坐到那個極位上的同時,自身也與這方天域息息相關,一旦動用世界之力,或可毀天滅地,大敗天下道者,可也會致使這方天域世界之力損耗嚴重,氣數氣運等方面出現下降,甚者被天道斷定爲失道,受災劫兇禍。
所以他們通常是不會親自動手的,與扶公盟對戰時,也以坐鎮爲主。
這回,他們卻俱都身合護國神將,親自來鬥法了!
衆尊揣摩不到他們的用意,是因爲揚湯不滿神都成爲天帝之選,還是神都想弄掉揚湯,坐穩那個位置?
能讓他們實實在在出手,九天怕是又要迎來一場大變了!
誰都看不清二帝的虛實,有能力探探一二的上尊,也不會在這關頭,去窺視究竟,便也無人知曉,他們爭奪的是能夠幫人構築世界的世界火種。
二帝發威,無數世界之力衝撞,浩瀚而兇猛的浪潮在兩天域之中激盪,異象頻顯,道氣交錯。
“衆君,殺!”
一道準聖之威破開二帝餘波,率領數十位尊者衝向變天,爲首者道袍雲冠,下生蛇尾,貌美且端,乃揚湯了印上尊,又稱藥祖元君,是生來熟知各種藥性的先天聖靈,掌管着世間奇物不死藥,在整個九天六合都有崇高的地位。
揚湯大帝發難,顯然不是心血來潮,這邊他牽制住了神都大帝,宣稱在閉關中的了印上尊就帶領一羣尊者殺向了變天,先挑着信仰不深的界,推碑改廟,砸其法像,削其氣運和信仰。
朱天北羅,危貞元帥鎮定得將劍從一位神都尊者身中拔出來,“情勢有變,戰神都。”
“是!”
眼看帝會內亂,尋不了道,“何不趁此將他們攻下!”
趙玄可是明顯感覺到他仗着這一身先天聖寶與危貞鬥法時,看似不相上下,其實她是留了手的,就她殺神都那位尊者的一劍,要真落在自己身上,縱有黃金戰甲護身,也得重傷,“讓他們鬥去,我們去將北羅尊者們救出來。”
他看向尋不了,“你難道不想救回你們煙海臺被俘虜的尊者了嗎?”
“怎能不想!”炎亭的劉尊者激動得搶過話頭,恨不得立馬找到關押北羅尊者的地點,將人救出來,他炎亭一脈,如今可只剩下他一位尊者了!
崆武的羅良也不想跟帝會糾纏下去了,他們這幾個揹負傳承使命的人,願意再次出山,攪入這紛爭,皆因爲太一答應將被俘的尊者們救出來,不然哪敢拼着性命來此涉險。
看他們都沒反對,趙玄果斷帶他們撤了,留那神都和揚湯的尊者廝殺。
神都天朝腹背受敵,偏偏,是非上尊、降婁元帥還陷在太一戰場上。
降婁元帥的天公杖抵着湛長風的帝劍,低沉地質問道,“你以爲你與揚湯爲伍,就能得償所願嗎!”
“想多了,我不管你們如何鬥,進了我太一疆域,休想完好走出去。”
降婁元帥餘光看向被死死壓制住了的洪慶寶,一時也確定不了太一扮演的角色。
就這眨眼間,他被懾入了虛神域。
虛神域中,湛長風是無所不能的主宰,是空間的中心,刺啦,帝劍劃破他的肩頭,帶起血珠,隨即又挑飛了他緊握在手中的天公杖。
降婁元帥捂着流血的手背,發現自己的道術神通都施展不出來了,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樣狼狽的地步,哈哈笑出了聲。
“帝長生同階無敵,上能克準聖的傳言,果真不是虛的,但想困我,還早着!”
話音重重落下,降婁衣衫崩裂,道道金光穿透皮膚,身量倏然拔高,化爲一尊金光戰士,招手將天公杖重新握在手中。
失了那皮囊,湛長風看到的是天道。
當然不是世界天道,而是有人將領悟的天道之理,抽出來化爲了這具分身。
他身上的天道法則抗擊着虛神域的空間架構,從虛神域中一點點拿回自己被限制的力量,湛長風豈能如他願。
意志劍流壓制,亂其手腳。
終結之刃,深入因果長河,斬斷其與本體的聯繫。
移星易宿,逆轉生死,掠奪生機!
瞬息不到,三招齊下,置其絕境!
降婁如遭重擊,倒飛八丈遠,身子抽搐了兩下,神思渙散,表情漸無,彷彿要變成金銅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