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破!”
公孫巒被一擊崩飛出去,那鐵鐗竟讓他生出了無力反抗的心思,他目光一狠,抓住石欄止住去勢,張口一道金光秘術,彈指至何雲天面前,何雲天瞳孔緊縮,躲閃不及,三重法衣接連破碎,腹部涌出血來。
“他反應不行啊。”明兆侯公孫正龍見到水鏡中的景象,眉頭微鬆,勝負已定了。
明睿思及何雲天是君子院弟子,又有天眼白虎後裔的垂青,很得辜寒子長老欣賞,說道,“此子年僅十九,經驗還不足吶。”
公孫正龍不陰不陽地恭賀,“呵,聽聞新秀第一第三也都不滿二十,恆都人才濟濟啊。”
“哪裡哪裡。”明睿摸了摸鬍子,眨眼聽到一聲吼,只見水鏡中出現一頭龐然大物。
公孫正龍神色怔然,怒而拍案,“這演武還可以讓獸上場?!”
“也沒說不讓啊,若是契約獸,那就是自己實力的一部分。”未明侯和柏雲侯曾是同盟,對七世家趁着他們出兵攻打北地,偷佔柏雲侯的疆土很是不滿,這會兒故意讓公孫正龍吃癟。
公孫正龍只能吞下話頭。
明睿寬慰道,“這是演武,每個人下手都知輕重,不會讓少侯爺出事的。”
公孫正龍並不買賬,“長老是吃定我的孫子會輸了?”
“誤會。”明睿不多解釋,想到天眼白虎的實力,輸贏還真不好說。
白虎威風凜凜,雙眼激射出兩道神光,逼得公孫巒連連閃避。
公孫巒尋機拔刀,刀光堆成了雪,拍向白虎,與它從廣場打到了半山腰,給這座蔥鬱山林剔禿了一條道。
湛長風站在山頂俯視而觀,這白虎比當初遇到時強大了許多。
“用獸作戰,不用阻止嗎?”左逐之忍不住開口,他沒看出何雲天有什麼實力,身上寶物倒是不少,要是讓他成爲十五人之一,有點膈應。
“蒼莽鬥法沒說不能用獸作戰,畢竟有些門派家族擅長御獸,御獸也是修行的一種。”餘笙淡漠說道。
白前嗤了句,“還真是幸運。”
轟隆一聲震顫,原來是公孫巒使出了絕殺之招,引刀魄入體!
劍被譽爲百兵之君,槍爲百兵之王,棍爲百兵之祖,而刀爲百兵之帥,最爲霸道,刀中膽魄與人相合,他就成了那把霸道的刀!
劈空一斬,將那大虎斬翻了個跟斗,背上皮肉翻卷。
“你敢!”何雲天不顧腹部傷痛,拎着鐵鐗衝上去,鐵鐗大綻華光,將公孫巒打退。
公孫巒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冷成了渣,“若敗給你,將是我一生的恥辱。”
他再次揮出絕然之刃。
何雲天雙手持着鐵鐗相抗,骨骼作響,臂膀麻痛不已,怒吼,“雙橋分影!”
一道持鐗的虛影從他身上分離出來,悍然抽向公孫巒,公孫巒驚駭,旋身回防,此時何雲天尋到空檔,鐵鐗往前一送,頓時叫他胸椎斷裂,倒地不起。
“他竟還有這等秘術!”白前收起嗤笑,神色鄭重。
“該結束了。”湛長風最先發覺公孫巒快速消逝的氣息,又見沒有長輩出來阻止,便出聲制止。
哪想何雲天動作狠厲,半點沒停手的意思。
“不好,公孫巒要死了。”
湛長風.於慎.餘笙.朔旦這幾個長老會議官員急忙飛掠而下,公孫巒要是死在這裡,明兆侯不會罷休,明兆侯背後的靠山也不會罷休。
湛長風的速度最快,以無心之術瞬間出現在何雲天前面,一指萬世如鏡將他捲入紅塵萬丈,揮手一顆丹丸打進公孫巒口中,吊住他的氣。
隨後趕到的於慎.餘笙.朔旦詫異地看了眼定立不動的何雲天,還沒朝湛長風望過去,白虎怒吼奔來。
“我來制住它,你們快帶公孫巒離開。”於慎的破魔虎爪將白虎拍向一邊。
何雲天的神魂被困在紅塵中,茫茫然隨世逐流時,腕上手鐲遞出一股清氣將他從紅塵里拉了出來。
湛長風只爲阻止他,本身用的力就小,此時再察覺到他的異樣,果然那個神秘存在還在他身上。
何雲天神志一恢復,見這些人爲了救公孫巒竟對他和白虎動手,掄着鐵鐗怒然朝最近的湛長風劈去。
湛長風眉頭輕蹙,又是一道萬世如鏡,趁他神志未回,奪下他的鐵鐗。
此處林密,天又黑,大廳中的水鏡畫面不太清晰,等衆人看見湛長風幾人忽然加入二者比試,紛紛議論,公孫正龍直接變了臉色,化光飛出,幾位長老不好亂動,讓元亨跟着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何雲天再次清醒,恰公孫正龍的冷喝劈頭蓋臉丟來,“爲何要對他下死手!”
“呵。”何雲天眉眼陰鶩,掃過一圈人,盯向湛長風,嘲弄又刻薄,“他沒有認輸,我繼續打有什麼不對嗎,真是一羣附炎趨勢的小人,我被傷時,你們何曾救助。”
餘笙見到他的目光就不舒服,聽了他的話更覺不可理喻,即使知道這何雲天受辜寒子長老照拂,且因天眼白虎後裔主人的身份,被長老會議重視,也不由道,“公孫巒的胸椎已斷,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再則,巡察使已經叫停你,宣佈你勝利了。”
她說得還是比較委婉的,沒有直接說他假裝聽不見,對着沒有反抗力的公孫巒下死手。
元亨咳了一聲,檢查了下公孫巒的情況,打哈哈,“想必這位何小友激情過頭,沒了輕重,當前要緊的事,還是先帶公孫巒去治療。”
公孫正龍狠狠瞪了何雲天一眼,抱起公孫巒匆匆離去。
元亨笑意消失,凜然看向何雲天,“這是演武,外面幾千人盯着呢,公然對諸侯少主下手,你想挑起戰亂嗎?!”
何雲天渾然不放在心上,“他傷奎生便是錯,你們長老會議口口聲聲將天眼白虎奉爲大陸的守護獸,現在天眼白虎的後裔被傷了,難道就熟視無睹嗎,是不是要等奎生徹底覺醒天眼白虎的血脈才能將它放在眼裡?”
“胡說八道。”元亨顧慮着天眼白虎,又聽他此言,只當小輩鬧脾氣,“真該讓秦關好好管管你,下次做事要想清楚。”
元亨轉頭又將監察現場的管事罵了一遍,管事也很委屈,誰知道他倆打着打着就鬧出了事,幸好被及時阻止,不然自己就不是被罵一頓而已。
“好了,都別杵着了,待會兒還要上頭香。”元亨扔下一句,返回了藏雲宮。
湛長風無波無瀾地“望”向何雲天,“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否則,你鐲子裡的那一位也救不了你。”
何雲天心底一顫,喉嚨裡的聲音被掐住了,她發現了?!
湛長風隨意將鐵鐗插在地上,寬袖微蕩,轉身離開。
餘笙.於慎等人聽到她的話,意味深長地瞥了眼何雲天,也都走了。